第六十一章察觉了什么(2/2)
她托红儿带口信给余晖,叫余晖在醉和春等着,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将自己绣了很长时间的荷包交给余晖,荷包很简单,只绣了“平安”两个字。
红儿带口信:“我家姑娘说了,如今南边不太平,若是余小将军有闪失,我家二姑娘好容易医好了令堂,难免前功尽弃,令堂待她甚好,为了让余夫人开心,这枚平安符送给余小将军,姑娘说,她已在佛前祷告,必得保佑余小将军平安归来。”
“不过是去南边当漕运使,比战场杀敌安全得很,代我谢过你们家姑娘了。”
余晖毫不犹豫接过,后来红儿同姚月儿转述,说余小将军收到平安符之后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很开心。
但谁知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
姚怀月第二次进宫那天,忽然感觉胸口一阵钝痛。
她向来身体健康,且因为自己就是学医的,一直自己调养着,想想大约是最近天气闷热,且因为永和堂的事太过操劳的缘故,所以没当回事。
她是在裴知楌的带领下,给裕妃复诊。
冷宫里的女人总归命如草芥,甚至还不如在外面的平民百姓,因她们就是花盆里的花,是笼中鸟,一旦断了水和食物,便只能在无边无际的绝望当中死去。
裕妃心结难解,若真是身体上的原因,裴知楌便能治好,也不至落到如此田地,可她是心病,需要心药,却谁也不知为何。
姚怀月多嘴,假装同小太监闲谈:“真是晦气,你说这冷宫里的裕妃娘娘,当日多受宠,怎的就落到如此田地,还要派大哥看守着,必然累了吧?”
她掏给小厮几两碎银,“我不常来,但见大哥你辛苦,这点钱留着喝茶。”
得了钱,门口的守卫眉开眼笑,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好心提醒她:“你可别说裕妃,这冷宫里的妃嫔谁人都说得,唯有裕妃说不得,她可是牵连了华阳公主当年的事呢!”
“吓!就是那个意图谋反的公主?这罪过可大了!”
“嘘,你可别乱说啊!咱们皇上还给公主举办祭礼呢,对外极其看重。”
“可若真是看重,为何还不放裕妃娘娘出去,为何还如此忌惮宋将军?”
“那皇上的意思,咱们谁能揣测啊,我劝你啊也不要瞎问了,咱们这地方偏僻,说两句无人晓得,你若是去宫苑那边问,逮起来非给你五十大板不可!”
“我晓得,多谢大哥提醒。”
姚怀月转过身,沉下脸,看来皇上还是不打算原谅华阳长公主,饶是明面上的功夫做得好,但私下里对跟华阳长公主有关的人和事,还是相当忌惮。
恰在此时,裴知楌过来叫她进去。
裕妃的病情,从神情上看,好了不少,只是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一看到姚怀月,便紧紧抓着她的手,似有话说,却说不出来,只说:“好孩子,你常进宫看我,我便很开心了。”
从冷宫里出来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宋宜年大将军意图谋反,被下狱,斩立决的旨意已传遍大街小巷,带着急切,似乎一刻都等不得。
另一件是余小将军往南边的船出了问题,沉在了黄河里,余小将军失踪,随从们只在河中捞出半片衣角和一个已经破损的平安荷包。
原来胸口钝痛是对坏事的感知,她立刻吩咐莺儿,跑部前进,无比把消息封锁在姚府之外,不可以让姚月儿知道。
偏头看裴知楌,见他嘴唇紧紧抿着,神情紧张,想来是因为宋宜年将军,那是他亲舅舅。
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在宫中遇见了太子,裴良渚。
在看见人影的那一瞬间,裴知楌做了一个举动,他抬手把姚怀月的帽子压了下来,挡住脸,随即将她往后一推,挡在身后,自己面对裴良渚。
姚怀月从裴知楌肩膀的缝隙中,第一次见到书中描述的这位手段卓越的太子,他的眉眼和裴知楌有些相像,但又不完全想通,裴知楌的丹凤眼很有特点,想来是遗传了那位柔妃娘娘。
“七弟这是往哪里去?”
“出宫。”裴知楌的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碴。
“七弟可知道,宋将军下狱了,不日便要处斩?七弟难道不去看看,尽一尽舅甥间的情分?”
姚怀月似乎听见了裴知楌咬牙的声音,可他的脸上依旧如常,谈笑风生。
“母妃已故多年,宋将军也久不回京,彼此并不熟稔,他既造反,那便同皇室不共戴天,我又与他这种乱臣贼子,有何情分?”
这回答,滴水不漏。
姚怀月听得一愣一愣的,走神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从书中看到裴知楌是一个闲散王爷,从不过问政事,甚至天天捣乱。
他这么说,是……开始争宠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