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菁华锦第56部分阅读(2/2)
“不晓得。”
“楼主平日爱做什么?”
“无事可做。”
“……你们不用再答了。”她想象以前见过的场景,坐到记忆中的位置,倚栏偷得半日假寐,蜡照半笼金翡翠,麝香微度人微醉,指尖却是冷的。楼主在楼外有一个天涯浪迹少音讯的友人,楼主在多年前带了两个瘦猴子一样的丫头进楼,楼主嗜酒如命……可笑的是,柳怡宴能留给千叠楼众人地就是这么稀少的印象,若晨露可轻微一触便话化为乌有不见影踪,一个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个谜的人,要扮演起了就顺水推舟容易得多,如意再次暗暗笃定,楼主可能是真的自主离开千叠楼。
今日没有官爷以及那些公子哥儿上门,毕竟腊月时分,加上那个诡异的边境纠纷,内忧不算要上外患,南江京都皇城内的人们即使真的养尊处优惯了,入冬也依旧大鱼大肉过日子,不是所谓的忧国忧
民好百姓,但还是敌不过老天爷,家家户户门窗严闭絮飞雪进屋来,街道上除了厚厚积雪和三两无家可归的小猫,根本不见半个人影,嗟余听晨鼓,无所事事地官妓们围坐一团,取次棉缎暖丛懒说天。
大门长紧锁,如意闲闲下楼来,去看望赭师师傅以及幺妹,如今千叠楼是有两个病患,一个是年老操劳过度身子差,一个却是积年旧患难根治,赭师流岚的厢房雅致,并是准备八个大暖炉最是温暖怡人,如意又见到金禾兮父子,看来是专门看望赭师流岚的,她看得出赭师脸上淡淡的喜悦欢愉之情。
幺妹却不在场,问候过赭师师傅,又念道不要打搅赭师和金禾兮二人发展,如意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金浩小子踏出房间。金浩多次替如意出楼去,打听外面的风声动向,要说金浩也劳苦功高,进来看着她就发现,金浩好像爱缠着跟伊香一起斗嘴聊天,稚气未脱的少年和少女最是多话题,“金浩,伊香在哪儿?”
金浩很老实,耸耸肩就答道“她跑去看那帮子小个子女孩们修炼了,反正赭师师傅和你也不需要伊香她出力照顾,她乐意往哪儿跑就跑,”顺口也跟着如意她们叫赭师流岚为师傅,金浩挠头,古怪地瞥看她一眼,嘟哝着说道,“难道这是不许地?我还拍胸口说让她跑没关系……就这点小事,娘娘腔,你不会就要罚伊香吧?”袒护之意溢于言表。
如意扯了扯嘴角,侧首刹那半边乌丝垂泻,有一种受洗练过的秀美洒脱。“嗯,”她含笑摇头,对金浩柔声说道吗,“怎么会。”
就让金浩来照顾伊香,她很放心。
“那幺妹人呢?”她继续淡淡地问道。
“说去监督煎药房那些丫头煎药,你去看看,大约人还在那儿。”这个金浩不感兴趣,懒懒地应道。
如意一个人前往煎药房,在廊坊前遇上的丫鬟官妓斗恭恭敬敬朝她施礼,她并不理会,这些丫鬟施礼对象并非她书如意,她又何须多介怀,不过接着看到很多楼里穿着粗布的低等丫头在楼前楼后忙碌,她凝注视线,无声数着人数,隐隐有了计较,就加快步伐,逶迤拖地地薄烟纱裙和毛裘衣摆一路洒尽迤逦到目地地。
“幺妹,你在向教行嬷嬷下毒?”
煎药房里面的丫头早早被幺妹赶走清理一光,打开门只看到幺妹手中拿着一包褐色粉末状地东西,正要往给教行嬷嬷送的膳食中倾倒,那神情怨毒无比。
…………
“住手。”
“啊,”忽而本后有人推开门并冷不防来这样一句,幺妹被吓着了,惊叫一声跳起来,如意顺势一拍,幺妹手中地药粉也就轻轻地全部洒到了地上,一地满目狼藉,终于阻止了事情发生。“如意……?”幺妹只觉得眼前一黑,事情果然还是给如意发现了,咬着唇,不闪躲直直看着如意,吞吞吐吐地说不清话,显然震惊至顷刻失言了。
“你在往教行嬷嬷饭菜中下毒,”如意环视一下,以平稳冷静的声音替其说下去,“嬷嬷根本没有病,幺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毒地,再不停止,嬷嬷就真是药石无灵被你害死,你还是忍心?”
幺妹眼神闪烁,急急去关好了门,看着四周无人,面色一变,才对如意说道“如意,你一早知道对不对?”反而来质问如意,还是抱着希冀的口气,“你也是帮凶,也有心思一起弄死教行嬷嬷这个老妖婆,才一直不做声保持默然,对不?”如意的回答打破了幺妹地幻想。
“……我也不过是猜。嬷嬷从来身子硬朗,怎么无理由说病就病,再一次试出送给嬷嬷的饭菜中有异味,就知道,会要下毒害人的,千叠楼里会为何人,是最恨教行嬷嬷?”之前就忖量着幺妹是不是性情大变了,还暗暗祈祷不要看到凶手是幺妹,即使在煎药房快拉倒下毒的是胭脂,甚是是任何人,如意她都不希望看到,会是幺妹。“幺妹,你和卿鸿的事嬷嬷并非是专门针对,你也晓得教行嬷嬷的难处不是吗,何况嬷嬷还对我们存教导启蒙之恩,你断然将嬷嬷视如寇仇……居然下毒……”
受不住好姐妹这种望过来陈杂着责备和心痛的表情,幺妹感到无地自容,但低头望到自己猩红如血地裙摆时候,一股恨意蔓延上脑来,竟然心中责怪起了如意,失魂一样哭着就狠狠地说道“是我又如何?那个老妖婆就是该死,连着书呆子都病倒不起来了,我就是恨,老妖婆她为什么还能活得这么长久,还能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惺惺作态,要离间我们两姐妹,千方百计说我坏话,这个恶心卑鄙的老妖婆就是要害死我,然后控制如意你进而控制整个千叠楼,我要先下手为强!”
从来没见过幺妹这模样,又闻门外有动静,似乎有人过来。“不要再说了!”如意当机立断喊道。
49 胭脂请求
脂得报话如意跟幺妹似乎在煎药房密谋商量着些事情容,轻轻地嗯一声,想一会到底坐不住,披上碧霞罗蝶戏牡丹外衣就匆匆穿过百余步的直廊,身边的贴身丫鬟最是多嘴爱嚼舌,一路上就嘀嘀咕咕个不停,还洋洋得意的样子。
“莫不是这两人又暗中打什么鬼主意要偷跑,也有过先例,泠女你若可以先一步揭发她们的阴谋,绻贵篁和教行嬷嬷这下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了吧?”
四位贵篁的徒儿中,就是她胭脂最不才,幺妹明月之流天赋惊人,各有所长,说是天生就要吃艺人这口饭的,给她们一把古木琵琶一张小巧木椅就足以技压全场,起初无人看好的如意,也经过六年苦修历过几位贵篁磨练,劣石化成碧玉,足以倾尽京都城,唯独她胭脂,高不成低不就未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舞艺上比绻玉棠更上一层仍未止,心思光花在了跟师傅斗心机弄城府上面,能否继承绻玉棠的贵篁之位,楼里人都暗地里背着她说要玄乎了。
好好的煎药房为何要大门紧锁?
“泠女”胭脂脸上堆满了笑,咯吱一下猛地推开门,就看到如意与幺妹二人真的就在里面,并且是除了二人以外并无第三者外人,看来丫鬟说的二人在密谋,也可信上几分。
“哟,这腊月天的,谁舍得离开房里,回廊中庭还道风大雪急,你们怎么都爱跑煎药房来了?”
假意借口是要为教行嬷嬷亲自送食,顺道便过来拿药,胭脂清点盘中碗饭菜,俯身试过温度,笑着唤来丫鬟捧走,正欲跟如意幺妹二人寒暄两句的胭脂,一回眸就看着如意冷冷地离开,连着素来好糊弄脾气轻浮的幺妹也是沉着脸,暗自饮恨的神情,跺两下脚就业跟着出去,压根不理会了胭脂。
眸中一闪而过被忽视了的恼怒,哪知道二人刚才闹别扭,胭脂还当如意幺妹仍想在人前装着姐妹反目,又惊又疑,低头问身边的丫鬟“刚才我开门时候,你们跟着后头可看到什么?”
“如意和幺妹二人神色不对,倒像着了……在争吵。”丫鬟们也不比胭脂眼尖多少,嗫嚅几句诚实说出己见,胭脂挑了挑眉,狐不决。
唉一下轻喊,她唯觉足下有异物,定住身子垂眸一看,脚下零星粉末。
“哦?”
…………
幺妹从来不跟如意争吵。从来不过是幺妹在如意耳边大吼大叫。如意岿然不为所动。这次也不出所料。坦然豁出去一样就承认了自己正是那个向教行嬷嬷下毒之人。以前都是幺妹担心如意。现今却反转角色。如意也是擅于劝人。扔下一句剩下之事只需要全数交由其处理。就无下文了。几日过去幺妹惟恐连累如意就没有再去煎药房。也不碰所有任何人地膳食。一个人闷着。以前要有人说幺妹会半夜独自在房里低泣。断然无人会说一字信。但经历与卿鸿爱恨别离之后。再看着如意竟然是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重地口气责备于其。幺妹不哭才怪了。
抱着复杂情绪幺妹到赭师流岚跟前哭诉。赭师安静地听着。目光带着一丝丝缱绻怜悯。
“我才听服侍如意地丫鬟们细细地说了。如意她今日趁机向教行嬷嬷请求可以出楼一趟。就为去卿家见一见那个卿家公子……楼主怡宴她不在了。楼里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我这个师傅也不中用。如意这孩子还能一心替你这个姐妹奔波。你也不振作。反过来怪责与她不止还做出这种事情……”
虽是对于如意为何一开始得知时候不来阻止。要留到现在才揭穿幺妹。但赭师心又一软。不忍千叠楼难得地一对守望相助好姐妹互相怀责怪。便鼓励幺妹主动去找如意道歉。
幺妹蹲在雪地想了良久,恍然差点冻伤了肌肤,她也觉得对极,错又不在如意身上,要怪便全怪那个阴毒老妖婆。才不敢对赭师说自己给教行嬷嬷下的是致命剧毒,只跟师傅撒谎说是微球泄恨才去下一点泻药,幺妹当着赭师的面上更难以启齿,赭师流岚都说她做错了,那她就真的是做错了吧?并且以如意那种性子,当然看不得她去做那种下毒之事,生气了也是实属常情了吗……还是在乎如意这个多年姐妹的,幺妹踌躇间于是放低了态度。
某日她委屈地扁着嘴,终是忍不住跟赭师流岚求教。“难道……是我将如意的全盘打算全打乱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幺妹脸上少了一份幽怨,多了惶然。
外面情况,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幺妹一
得,给生生剜掉没了书呆子这个心头肉,又找不到:,幺妹像一朵枯萎的花朵,日日抱着她的“霓裳”对满园雪景发呆,是了,连着好姐妹如意也不要她了……从来炙热流畅的琵琶乐声再难寻往昔天真,呕哑低沉,慢拢轻描渐幽然凄恻,曲调如泣如诉,配她红衣浓恨难舒,腮边斑斑泪痕,一时间惊得楼内人驻足大叹。
这个还是她们看着长大,所认知中的小辣椒么?
当幺妹鼓起勇气要去找如意道歉时候,如意居然闭门不见客!
年终迎着严酷地天气,还有些人想不弄得这冬太哑色沉闷,等着等着终于是盼来了即将辞旧迎新喜笑迎春,好像身后有人鞭打督促一般就忙着换门联购置新物,清点完过往一年里得失所以,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即使这样开门就见人都说世道在变边境一片乱的景致,人们还强充欢颜,摆着南江大国臣民的架子,要风风光光翻过旧历,祈祷来年福神降临歌舞升平。
怀瑞之这个男人前后来过千叠楼是数次,都是败兴而归,如意连着他都不见。起初渐渐病愈养身子中地教行嬷嬷怀疑过,如意跟着这位太子伴读公子有什么情愫,但看如意冷落怀瑞之,念道过往也是有无数放浪的公子哥儿缠着如意,如意从来不假辞色冷言冷语以待,嬷嬷慢慢就释怀不再计较,甚至几次怀瑞之前脚踏进千叠楼,嬷嬷就安排人去唤如意出来————当然无疾而终。
怀瑞之也知道焦急了,一次撞上了幺妹,抓着幺妹就问如意的近况。
“还问来做什么?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臭男人,你要真心疼如意她,早就该带着她远走高飞了,怕这个怕那个,你就别再来缠着如意了!”被问过几次,急了怒火上头,幺妹将卿鸿地过错悉数一股脑地堆到怀瑞之身上就怒骂,怀瑞之何其无辜,最终被逼离开楼了。
半晌之后顿然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幺妹怔忪之余,又是恐慌至大哭,凄然跟赭师流岚哭诉半日,反复说着自己对不住很多人。
“如意到底在筹谋什么,还是她真的生我的气?她就是打我骂我也好,她很久没踏出房门见人了,是不是,真的气疯了?”幺妹最近很焦虑,跟着赭师一样憔悴失色的容颜,望之就是苦命两师徒。
“我,我去跟教行嬷嬷那个老妖婆坦白了,什么罪我都点头认,还不成吗?!”走投无路了,幺妹都不做多想,差点一个人鲁莽地就跑到教行嬷嬷面前照着说的办了,要真是如此,就是如意事后豁出去尽力要保住幺妹,教行嬷嬷也未必会再给这个面子————像下毒害人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事情地人,就像一个散发恶臭味的毒瘤,嬷嬷绝不会留住这种人在千叠楼,一旦发现首先铲除,绝不留情。
暴风雨前地岑寂,熬下去将人品性中的全部棱角磨光,磨出血磨出泪,便成全了一抹髻色流纨素,睑下似悲似喜美人痣。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
善良地伊香看着见幺妹呜咽不止,曲未终不成语,以为幺妹羞于忘词,轻轻地拉了拉幺妹的衣袖,怯怯地神情脆生生地说道“伊香知道,下一句是青鸟殷勤,为探看……”
恰巧胭脂路过,也可以称是胭脂故意来看幺妹的,此情此景入眼,便笑道“伊香这个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听听看,我们的幺妹还需要一个十岁孩童安慰了吗?”
幺妹默默将琵琶“霓裳”放置一边,冷声打发伊香出去让丫鬟们带着照顾,就用犹带血丝的双眸盯着胭脂,漠然对待,入骨彻底的无视。“你来干什么?”不是第一遍听到楼里的人都说了,“长袖善舞”绻玉棠绻贵篁带头,要明年阻止如意去为千叠楼争这个花魁,甚至是阻止如意出师成为下代楼主,幺妹就知道姓绻的女人和胭脂都不是好东西。
胭脂口中啧啧有声,掩着嘴儿娇媚地笑了一阵,施施然过来对着幺妹就坐下,那架势大方,“说起来我们还是同辈姐妹,虽然我不能跟你和如意这样,但我还是想跟幺妹你和平共处啊。”幺妹从鼻子里冷哼出声来,又见胭脂眸中闪现幽幽冷光,哂笑装着亲密样子接着傲然说道,“我托你办点事儿,你不会推搪吧,幺妹?”
50 祸兮福兮
刻到了暮时,昼短夜长夜幕早至降临,手脚麻利的亮了帛灯,高高悬挂在檐下,大红色成串灯笼若成熟喜人的果实,远处传来暮鼓声,谁在门外庭园窃窃私语,带着点入冬以来磨出来的谨慎小气,丫鬟满脸微笑弯腰跟伊香小声说几句,又拿出甜点干果逗伊香咯咯地笑,大手拉小手慢慢走远了,只剩下两个细小如黑点的影子,一步浅半步深地咯吱咯吱踩在雪白晶莹的道路地板。(读者吧 lwen2)
胭脂等不到幺妹的回应。
真是女大十八变麻绳化缎带,教行嬷嬷的藤鞭与赭师贵篁的温柔教导之下能将一个粗鲁小乞丐儿雕琢成一个倩影如画的佳人。
托腮却瞥看到了自己那双保养甚好的手,俗话说女子年纪从精心修饰的容颜上看不出来,但一双玉手就昭示人前暴露无遗,女子年华有多少,四季春秋人人都爱花蝶繁茂而弃之寒冬怪其凌烈萧瑟,像她们这种以色侍人的官妓艺人,铅华红颜色褪尽,就是凄凉门前马鞍少,无人问津了。
胭脂比起幺妹她们三人,少的,正是女子如花含苞绽放的那一些年时间。
百花园里面的早梅业已开至最盛,不过半月时候,就会尽数凋谢,下来便会是春风喜拂迎一年百花复苏姹紫嫣红,到时候,谁还会记得地上残红当初带来的惊艳之颜,所谓凄美娇艳?
暗忖幺妹莫还是学会了去提防深思不成,胭脂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就坐在旁敬候佳音,眼波微动处翻腾着丝丝不容易察觉的嫉妒,嫌憎,晦暗阴郁之至。
“如意回楼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以你这种性子,即使是未来如意真当成下代楼主,你也成不了左右臂助力。”拿住了幺妹暴躁易怒脾气的弊端,胭脂其实句句属实,只是刺耳非常,惹得幺妹冷哼连连又是怒目以对。“为什么我要帮你办事?”幺妹不吃这一套,索然生硬地说道。
“合则双利的道理就是这样来地,我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联手了不是吗,一点点的默契,我还是有信心是可能存在的。”眼下无闲人正好谈私事,桃腮杏面,胭脂本是喜笑晏晏地脸上,更泛出腻人微笑。“你也希望可以为你的如意好姐妹,将来能坐稳了那楼主位置,不受人擎制,对不?”
如意过往几年跟着鱼牵机颠沛学艺脚跟不曾踏暖了楼里地板,再杳无音讯进宫当那所谓狗屁乐人子,幺妹私底下跟胭脂多有接触,每次都恶言相向,不是胭脂不跟幺妹一般见识,便是幺妹实在还没找到下手的充足理由。也数次胭脂邀请幺妹明月暗中清理那些楼里地渣滓,明月每次都断然拒绝不参与其中,是幺妹横一条心,跟着胭脂撵走不少人,中间多少见不得光的圈套手段,是幺妹甘心当胭脂手上的凶器,对着这个城府不减当年地主谋,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