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东第17部分阅读(2/2)
富三婶笑骂,“这混小子,”拉过纪晓云,安抚道,“晓云,别生气,文轩这是不好意思呢,回头我说他,往后啊,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找文轩帮忙,他要是敢不帮你,回头你跟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纪晓云看了她妈一眼,笑着,乖巧地点头道,“知道了三婶,我一定帮你好好地看着文轩的,不让他调皮捣蛋,”
富三婶摸着她的脑袋,连声说,“好好好,”她还真缺个通风报信的人呢?麦麦现在不住校,富三怕是要撒欢了。
“文轩正是淘气的时候,这一下子住校,一周都见不到人影,得要个人在跟前提溜点,”纪四婶勾着富三婶的胳膊,越发亲昵,说“桂英啊,不是我说,我家晓云还真就合适,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以理服人,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怎么操过心,唯一操心的就是这次考试,前一晚她着了凉,考试那天发着低烧,没发挥好,考了这点分数,我和她爸愁死了,想让她再复读一年,可她说啥也不愿意,偏要今年上镇中,我们拗不过她,只能让她上了,”
纪晓云虽然跳级成功,但五年级的课程比二三年级深多了,她表姐是按书教的,不如郑幺妹的因材施教来的深刻和全面,也就是说纪晓云为了跳级而跳级,基础知识并不扎实,再加上她忙着跳级而忽略作文的读写,这次在作文方面失分很多,考了232分,班里排名中下,来镇中上学要交四千块的择校费。
若不是富家在前面吊着,纪家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培养个丫头片子,农村重男轻女厉害,大多小学毕业,上个田中,到了年纪就说婆家等着嫁人了。
“发烧还考这么高的分数,好好培养,将来定考个重点大学,给你们老纪家争光添彩,”富三婶爱怜地拍了拍纪晓云的脑袋,夸道。
“说起大学苗子,你家国泰才是真正的重点大学苗子!”纪四婶立马恭维道。
青阳高中,市重点高中,一直以来,柳泉镇都流传一句话,一只脚迈进了镇高中,另一只脚就迈进了大学,这可是孕育过北大、清华、人民等著名学府里高材生的摇篮啊。
若不是年龄相差太大,她更青睐于富大,首先他是长子,其次,他考上了镇高,注定要有所作为。
“国泰成绩能这么好,还得感谢麦麦她姥爷的辅导,”提起大儿子,富三婶喜上眉梢,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乔栋和富大上镇中时,镇中的新校舍还没建好,旧校舍破旧不堪,八个孩子挤一个小屋,转个身都能碰到对方的身子,富三婶心疼儿子,本打算在镇上帮他租个房子住,郑幺妹却说让富大跟乔栋做伴住她娘家。
富三婶也觉得这样挺好,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老大一人住外面她又不放心。温岚不愿要房租,她就让富三叔送了一个玉雕给郑守仪,郑守仪对那玉雕爱不释手,投桃报李,对富大的学习格外重视,即便初三时富大住回了宿舍,郑守仪也没断了对他的辅导,时不时地会抽查他的学习情况。
她也知道郑守仪给儿子辅导功课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辅导出了个全市第三的好成绩,这在古代,怎么着也算个进士吧。
她大哥的孩子也是今年考镇高,差了八分,拿了八千元代培费,富大小学升初中时,成绩还不如她大哥的孩子呢!所以,她怎能不感恩?
“这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还是孩子聪明好学,不然再能耐的师傅也是白搭,”纪四婶冲正在跟乔栋说话的郑幺妹呶呶嘴,掩去眼中的妒忌和愤懑,不着痕迹地恭维富大的同时打压郑家的功劳。
富三婶看了她一眼,一脸感慨,“不,我的孩子我知道,没有郑老师的指导,不花钱上镇高都难,更别说往回拿钱了,不说老大,就是小三,三兄弟里最淘最不定性的一个,我都怕他小学没毕业就给我撂挑子了,”
纪四婶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啥,只得跟声附和道,“男孩嘛,小时候都淘的,现在大了,慢慢的懂事了,知道体谅父母心了,我家大宝还不是一样,刚上学时,哭着闹着不愿去,现在呢?你让他少学一会,他都不干,早早的就带上了眼镜,”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却是激扬的、自豪的。
这个时候,眼镜是有学问的标志,其实纪大宝也就一百多度的假性近视,但纪老四为了彰显他儿子的学识和斯文,早早地就给他配了眼镜。
“大宝这孩子,打小学习就好,读书写字从不用你们操心,哪像我家二小子,跟给我们学习一样,有人看着还好,没人看着,像脱缰的野马般,撒着欢地蹦跶,”富三婶叹气。
新校舍建好后,连乔梁都住校了,她也没借口让郑守仪帮忙辅导小二了,乔梁成绩倒是蛮好,可两人不在一个班。
“那就让他跟大宝组个学习小组,两人相互帮忙,一起进步,”纪四婶趁机说道。
她虽然疼纪晓云,指望她能攀上富家,做富家的媳妇,可心底还是偏向儿子大宝的,毕竟这才是延续纪家的命脉,若纪大宝跟富二成了铁哥们,富二能不帮衬他?
“大宝这孩子打小看着就稳当,学习好,性子好,又是班里团委,小安能跟他组成学习小组,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小安性子太跳脱,又喜欢跟人抬杠,我怕他打搅大宝的学习,再说,民安这性子拗,喜欢跟人反着来,你让他往东,他偏偏往西,他现在成绩也还算过的去,咱们还是别跟着掺和了,万一激起了他的逆反之心,他一犯浑敢给考个鸭蛋气我,他胡闹也就罢了,别连累了大宝,”
也不知为啥明明两家住的挺近,两个孩子年岁相当,但不爱在一块玩,纪大宝嫌富二太闹,说他是猴子托生,而富二又嫌他太闷,说他是书呆子,两人谈不上交恶,就是不太对盘。
纪四婶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主意不靠谱,富二正是爱玩爱闹的年龄,把他逼急了,别铁哥们没当成,再成了仇人。
那边,沈兰香正冲郑幺妹碎碎地叨叨个不停,“八个人住一间房子,这得多吵啊,秀兰能休息好才怪,床那么窄,翻个身都难,柜子小的多放两件衣服都装不下,锁那么小一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要有个手脚不干净的,”
说到这,像想起什么般,猛地打住,拿眼瞟了一眼郑幺妹,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双颊有些微微发烫,停了停,才又说,“天气这么热,宿舍里连个风扇都没有,晚上孩子晚上睡不好,白天怎么学的好,屋里潮气也大,还有一股子霉味,孩子住这里多遭罪啊,”
边说边拿眼睛望着郑幺妹,见她不接自己话茬,干脆挑白道,“幺妹,你看,能不能让秀兰跟麦麦住你妈家,我们也不白住,该给多少房钱我们给,两个孩子上下学的,也好有个照应,”
“二嫂,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弟的孩子还小,我爸妈和弟妹都要上班,剑锋又常年不在家的,孩子都是花钱请人带着,这要不是麦麦小,我就让她跟乔梁一块住校了,”郑幺妹说,一脸无奈。
乔小麦也很是无奈,都说树要皮、人要脸,怎么二伯母总是给她一种不太重视脸面的感觉呢?
一向视钱财比命重,视女儿如草芥的二伯母居然变性了,愿意花三千块钱让秀兰上镇中,这让包括乔小麦在内的所有人都着实震惊了一把,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上世,她这个年龄才上三年级,秀兰是大堂姐,没人跟她对比,二伯母自然没有攀比之心,而这世,她以满分的成绩考入镇中,连一向疼秀兰的乔奶奶也对她宠爱有加,到处夸耀,二伯母不急眼才怪,不能超越,至少要争争吧。
其实她对二伯母的打算并不在意,只在意秀兰的命运要如何发展。
上世秀兰上的是田中,初二时跟一初三的小混子好上了,初中没毕业就怀了孕,生了个女儿,气的二伯父将她赶出家门,两年后又生了个儿子,两人这才办了酒席结了婚,不过没拿证,待够年龄拿证时,变成男人的男孩要跟别的女孩拿证。
可以说,上世秀兰的命还是挺苦的。
这世,希望她悲苦的命运能够被改写?
“秀兰这么大了,不用任何人照顾,住你妈家,空时还能帮忙打个下手做做饭、哄哄孩子,”沈兰香锲而不舍。
一直以来,二房在乔家都是举足轻重,说的上话的,无论是乔二伯,还是她,都是乔奶奶也要给三分脸面的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三房占了鳌头,抢了风头,再来,乔大伯在乔建国的帮衬下当上了村书记,现在又进了县政府当上了科长,两个孩子,一个在公安局,一个在税务局,都是铁饭碗,就连老四都进了乔建国的公司。
乔家亲戚、左邻右里登她家门、求他们办事,看他们脸子的人越来越少,以往那种被人高看的优越感也没了。
眼见乔建国的生意越来越大,她也起了分一杯羹的念想,将秀兰送出来,一是为了争面子,二是为了探听消息,三,也是想借由乔建国帮秀兰寻一门好亲事,顺便跟老三家架好友谊的桥梁,从他手上接些油水比较大的工程。
“还是算了吧,秀兰的成绩中等,有时间让她多看百~万\小!说才是真的,”郑幺妹压着不耐烦地说,“再说,我弟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根筋,直肠子,说起话骂起人来,也不管轻重的,麦麦心眼粗,不当事,秀兰心思细,若是伤到心了,怕是不好弄,”若秀兰手脚干净去了也就去了,可偏偏她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她可不敢将一潜在危险人物放在她娘家,丢不起那人。
见沈兰香还有话要说,急急说道,“二嫂,我妈早上捎信说,让我早点回去,说有事要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拉着乔小麦的手,冲富三婶和村里的其他人道了别,便冲冲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妹从重庆回来,我给她接了风。
最近有些卡文,前前后后删了两万多字。
今天将思路作了一番整修,将这章修过,思路也理顺,保证之后不会断更了,请亲们不要对我失望,继续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打算
郑昕语怀孕了,牟安阴谋得逞了,婚礼定在十月份,郑幺妹要帮着温岚一起准备嫁妆,a市离b市太远,大件嫁妆如家电、床柜等让郑剑锋在b市就地给买了,小件嫁妆如床上用品和棉被等是要娘家人自己动手做。
院子被扫干干净净,上面铺上几张席子,温岚、郑幺妹和三个相熟邻居坐在上面缝制棉被,昨天加今天已经做了四床棉褥。
被子是要盖一辈子,被里被面可拆卸,脏了可以洗,旧了可以换,但棉胎是不扔,晒一晒,打一打,一样暖和、棉实,所以结婚时,娘家一般都要给做上好几床,贫寒点被褥最少也要做上四床,取事事如意意思,家境富裕想给女儿壮面子人家,会套上六床或八床,取六六大顺、八八大发。
乔小麦不用军训,也跟在后头打下手,递个线、认个针、剪个线头、叠个布什么,偶尔落下几块布头,就捡在一块,跟在一旁做布头花。
这时女人发型还很单一,无论是卷发还是直发,都是长发,不是扎起来,就是挽起来,不是太青春,就是太老气,没新意不说,还很土气。
她也起了留长发打算,因为这是个‘长发为谁留’清纯年代,除了长发飘飘如仙女般飘逸风格,她还想朝韩风、日风、欧风、英伦风等多种风格发展,所以头饰搭配不可少。
她上世最厉害不是做衣服,而是diy和搭配,两三件旧衣服加几块碎布,就能倒腾出一件很fashion新衣服,一件旧牛仔裤外加一把铁刷子,就是一件更旧却非常潮牛仔裤,她甚至用一条金丝黑纹床单加红色丝巾裹出一件非常华丽晚礼服,并且穿着它参加盛典party。
温岚带着郑昕语从市里买来绣线后,乔小麦已经做好了一堆布头花和拇指盖大小花花朵朵。
“麦麦,你缝啥呢?”郑昕语见她低头缝认真,便将手中大包小包放在地上,走过来问道。
“头花,”乔小麦将手中半成品放在一旁,仰头,说道,“小姨,你给我展示一下呗?”好作品,一定要有好模特来诠释。
说完,搬来凳子让郑昕语坐下,又从屋里拿了把梳子和几根橡皮筋出来,美院学生,最擅长就是捯饬自己捯饬别人。
郑昕语是卷发,自己用卷子在家卷,不用上药水那种,今天穿了件草绿色连衣裙,配上她白皙皮肤,格外清新淡雅,其实韩式花苞头更能增添了她成熟和妩媚感,但花苞头不好加饰品,所以乔小麦退而求其次给她梳了个略显繁琐但可以加装饰品发型。
挽起蓬松卷发上零星地点缀着拇指盖大小花花朵朵,让郑昕语不减青春、美丽和清爽同时,还更显洋气和优雅,连温岚这种不轻易夸人人也说好看。
院里其他人更是赞誉纷纷,乔小麦心花怒放,决定爱心大放送,每人都送了一个匹配她们年龄和风格头花,剩下便放在前面铺子里代卖。
郑昕语对这个发型也很是满意,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好久,对进来倒水郑幺妹说,“姐,真没想到麦麦还有这么一手梳头好手艺,”
“她对美事物一向都有很高追求,不仅梳头,搭配衣饰也很有一手,我就怕她太过臭美而耽误功课,才不让她留长发,没想到,她对打扮别人也一样在行,一身塔下来,连海燕都自愧不如,她在铺子里帮忙时候,衣服都能多卖出去好几件,”郑幺妹有些哭笑不得。
“姐,这是好事,在外,造型师、化妆师、服装设计师都是很吃香,麦麦在这方面有天赋,好好培养,长大没准就是一个享誉际大造型师呢?你们现在不是要做服装,创建自己品牌吗?不妨放她点权利,给搭配搭配下服饰,没准有大收获呢?”郑昕语到底是读过书见过世面人,不再拘泥于孩子只有读好书才是出路古板思想。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怎么就你和妈两人回来了,你姐夫他们呢?不是说好了,跟车去跟车回吗?”
“我们是跟车来,姐夫他们要去一趟县政府,我和妈就在门口下了,”郑昕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郑幺妹跟上去,小声问道,“今天投标啥情况?”
“哥二十五万投了个建材厂、姐夫二十万投了个服装厂,富三哥二十五万投了个水泥厂、二十万投了个家具厂,哥说建材厂让姐夫给管着,他明天还是跟安一起回b市,那边工程还没完成呢,”
“怎么还回b市?结婚前长年在外也就算了,这老婆孩子都有了,怎么还不定性啊,”
郑昕语喝了口水,说“我哥说了这边只是小打小闹,为咱a市做点贡献,重心还是放在b市,”
“还做房地产?”郑幺妹对房地产有些胆颤。
郑昕语看了她姐一眼,说“姐,b市不是海南,它是天子脚下,不会泡沫发展,是稳定而持续发展,依我哥想法,他以后多半是要去b市发展甚至举家迁移,要不,你跟姐夫也考虑考虑,b市发展机会比a市多多了,”
她从牟安那儿也听了些海南事,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想明白里面漏洞,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涌上那个泡沫浴中,只能说,金钱迷了他们眼,蒙了他们心。
对于b市房地产,她还是非常看好。
“不去,那地再好,也不是咱家啊,再说我们都去了,爸妈他们怎么办?”郑幺妹摇头,她是长女,在这里度过了刻骨铭心年代,对这儿有着扎根依赖,骨子里是个极恋家人,认为树要寻根,人要归乡,能理解郑昕语让他们过去心思,但不能理解郑剑锋举家迁徙做法。
“爸妈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当然是我们在哪,他们在哪喽,再说好学校都在b市,麦麦他们肯定是要过去上学吧,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计划不如变化快,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到时候再说到时候事,”知道她姐一时转不过弯,郑昕语也没感深劝,喝了两杯水,端了一杯出去了。
自家哥哥姐姐有多少身家,她多少知道一些,在b市呆了四年,牟家是什么样人家,她也是清楚,总之,哥姐去b市,于她于他们都是有益。
郑幺妹在屋里琢磨了一会,觉得现在谈这事还尙早,乔栋得三年才高考,麦麦还要六年呢?遂不再想。
回到院里,脱鞋上席,继续套棉被,被子依牟安意思,是加长加宽,被面是从苏州买来高档锦缎面料,a市没得卖,摸上去如丝般润滑,手感超棒,寻思着,家里被面被里也旧了,等乔建有时间,也买上一些这样锻面给换上,顺便再给三个孩子做上几床。
郑昕语脱鞋挨着大伯母坐,大红锦缎被面,对对鸳鸯在她巧手下活灵活现,看了半响,一脸惊艳地赞叹道,“嫂子,你手可真巧,比苏州绣娘绣还漂亮,”纤纤玉指轻柔拂过,赞叹道,“真好看,跟艺术品似,我都不舍得盖了,”极是爱不释手。
乔大伯父子三人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属于城镇户口,去年村里重新划分责任田,已经归还了村里,县里给乔大伯分了间宿舍,大伯母也搬了过来,在铺子里帮忙卖衣服,工资五百,卖好,还有奖金拿,福利待遇比供销社高一倍还多。
大伯母也不白拿这么高薪水,遇到衣服有质量问题时,能修就修了,不能修,就添布加线地给改了,再往外卖价格贵了也有人买,知道她绣工好,温岚便让她过来帮忙鸳鸯锦被,她也很是乐意。
“我娘、我姥姥、我姥姥娘都是绣娘出身,我还不会使筷子时便开始使针步线了,”见自己手艺被郑昕语认可,大伯母心里高兴,面上却习惯性地谦虚道,“我这手艺比她们可差远了,我娘做绣娘那会,大户人家小姐们嫁衣都找她做,时代变了,现在都穿婚纱,没人穿嫁衣喽,”话里带着股怅然味道。
“现在科技发达,都是机器打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