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有妻术第7部分阅读(2/2)
我问她是不是要和张玫决一死战。
她说,只要拿下张总,她的人生就圆满了一半,只可惜她是b组的人,这令事情有了难度。
我问,b组怎么了。
她说,张总比较看重梵融率领的a组,可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黎经理这边的人,在工作关系上,他们已经被划分开了。
刘琤琤说的很对,职场高手要给人“能干”的印象,而不是“谁的人”,派系划分往往危机四伏。
中午的时候,刘琤琤再度汇报,张总一共看了她三眼,却看了张玫五眼。
我问问题出在哪里?
她想了想才说,张玫说话的声音嗲嗲的,男人一听就酥了。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女人是渴望拥有甜美的声音的。
我和刘琤琤有说有笑的一起消磨了午餐时间,话题总是围绕着张总,从没提到黎先生。女人的话题永远是男人,但我们还可以选择谈论哪个男人,黎先生是我最不愿在公司谈起的,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刘琤琤是个直率的人,说话有些刻薄。比方说,我提到张玫,她会说“她啊,花瓶、马蚤货、贱骨头”,若我提到梵融,她会说“漂亮是漂亮,可惜刺太多了,敢接近她的男人都会被扎成筛子”。
任谁都看得出来,刘琤琤尤其看不上a组的女人。
这令我不禁反省,若我和刘琤琤走的过近,是否也会被a组的女人们视为种子敌人?
吃完了午饭,我们巧遇了张总,形势比较尴尬。
当时的张总正和张玫走在一起,我和刘琤琤走在后面,我们一起看到张玫的高跟鞋拐了一下,张总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两人靠得很近,一个关怀,一个娇弱。
刘琤琤拉长了脸,拽着我的袖子超过他们。
张总却在身后叫道“韦若,刘琤琤。”
我们同时站住脚步,刘琤琤的脸一瞬间恢复了明媚,就像患难与共的知音好友,热心的替张总扶着张玫,还不忘用身体隔开两人。
我站在原地,不敢过去,也不用过去。
张总却明智的脱离了两个女人的战场,向我走来,和我搭话。
张总问“听说你也刚来公司,早了我两天。”
我笑笑“我是新人,您是决策者,这个不能比。”
张总挑挑眉,按下电梯按钮,而我则看向身后的刘琤琤和张玫。
电梯来了,我不动,等张总先走,他却比划个手势,叫我先进去。
我走了进去,接着是张总、刘琤琤、张玫。
我们四个人分别占据了四个角落,谁也不看谁,这就是所谓的安全距离。
当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黎先生走了进来,他对张总笑笑,站在四人中间。我从玻璃墙里偷偷瞧他,见他也在看我,我心里一震,沉溺于偷情的刺激里。
电梯停了,五个人依次走了出来,两两走向走廊,前面是张总和黎先生,中间是我,后面是刘琤琤和张玫。
我注意到黎先生的肩膀更高于张总,腿稍长,头发稍短,声音稍低,看侧面的线条,鼻子稍高,嘴唇稍翘,下巴稍凸。
我越看越脸红,这才意识到黎先生是个十恶不赦的帅哥。
原来什么都是要比较的。
回到座位里,收到了黎先生的一封短信“以后在公共场合,别那么看我。”
我回道“那我该怎么看你?我那是看我自己的男人。”
他说“含蓄点!小心我收拾你。”
我一乐,回道“你鞭长莫及。”
我没顾得上看黎先生对这句性暗示有什么回应,因为梵融正向我走来,我立刻合上了手机。
梵融使了个眼色,越过我的座位,走向茶水间。
我跟了过去,看她耍什么花样。
梵融把我拉到茶水间最隐秘的角落,说“我有个朋友,海龟,打算在北京投资点小钱建立事业,现在还没女朋友,介绍给你,如何?”
我好奇为什么有这等货色,梵融不自己留下,于是便问她“人品如何,帅么,他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看上我?我觉得他该追你才对。”
梵融一脸笑意,对我的话很受用,说“我和他不来电,但是我又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先想到了你。”
我说“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梵融一愣,问“有主了?谁啊?”
我说“就是我男朋友,叫黎大毛。”
梵融下意识问“李大毛?”
我点头,一脸甜蜜。
我本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但其实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都有可能是和工作相关的事、整个社交圈子的事,或是身边所有朋友的事。
比方说,刘琤琤和张玫都喜欢张总,这就是整个公司的事,所有人都在暗中打赌谁会屏雀中选,甚至暗猜会不会有第三号参与者,或是黑马出现。
又比方说,iuiu来了短信,她告诉我因为在西安的露水姻缘,导致她失去了一个在本市的朋友,那个西安人恰恰是这个朋友的前夫。前一天,他们复婚了,朋友邀请iuiu去做个见证,但iuiu却无地自容的落荒而逃。
再比方说,在市场部的例行会议上,因为一份文件的数据错误,我被黎先生当众点名批评了。我以为不管是上司还是丈夫,他都该是护短的盟友,但此时,我懵了,瞬间就将他划分到敌人范畴。
将黎先生视为敌人的成本是昂贵的,我当天没有打车回家,而是去了iuiu的家,她的家离我的相距二十公里,一来一回免不了几十块的打车费。为了安慰她,我还特意去了超市买了两块冰冻鳕鱼,清蒸了鳕鱼,一人一块儿。
iuiu拿出前男友送的红酒,一口气闷了两杯,然后通红着脸,对我说“男人都是混蛋,前一秒钟还说想和你在一起,下一秒钟就去找前妻复婚了!他当我是什么,又当他前妻是什么?垃圾收费站还是资源回收筒啊!”
我说“也许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分开以后又互相想念对方,所以选择复婚。”
她说“所以我从不说结婚,我只谈恋爱。要是结婚了再发现不合适,那可就不是说分手就分手那么简单了!要是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儿戏,婚姻就不再神圣了!”
iuiu是个爱情专家,但在她的心里,婚姻比任何事都需要慎重,其实,她是个婚姻上的保守者,她就像个虔诚的教徒,决不允许有任何瑕疵污染她心中最纯净的领域。
iuiu语重心长的问我“若若,你觉得你的婚姻幸福么?”
我点点头,但一想到在会议上遭受的羞辱,又说“如果可能,我不想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共事,这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局面,他每天总是刁难我,我为了逃避他的刁难,想出各种办法对抗,最后甚至离职。”
iuiu问“既然这么不愉快,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
我说“因为我亲眼抓到他被人示爱的证据,那个女人就是公司里,如果我就这么离职,我不会安心的,我会日夜猜忌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搞办公室恋情,甚至他晚归,我也会怀疑那不是应酬,而是偷情。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潜伏在办公室里,做那个让他产生偷情情景的女人。”
iuiu摇摇头,对我的处境下了判断“你和黎鹏有了婚姻关系,却没有对外宣布的资格,你们的婚姻生活是否像你说的那样合适,这些都还有待考张,可一旦你们分开了,有两道手续是必须办理的,一是离婚协议,一是离职文件,你可是双重损失啊!”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得不认同iuiu的分析,她说中了最坏情况的关键处。
iuiu举杯碰了碰我的杯子,一口饮尽,说“婚姻就是变卖了女人的潇洒和自尊,换来了忍辱负重和矜持自律的里程碑。”
iuiu的话令我倍感失落。
回到家,一室的漆黑,我正准备打电话给黎先生追问去处,却听到门外响起了吵闹声。
我趴在猫眼上看去,正是黎先生,他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登上了最后一节楼梯,还对身后的人说“不用送了,我到了!”
黎先生错开了几步,摸着兜里的钥匙。
身后那人少了遮挡,露出了真面目——张总。
我惊呼着回身看向黑乎乎的屋里,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脚下也快速的运动,将所有摆在柜子上的合照都揽进怀里,抱着它们奔进卧室,锁上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做贼的都心虚。
客厅响起了开门声,接着是张总和黎先生的说话声,听上去好像张总并没有打算进屋,直到大门被关上,静谧了很久,我才悄悄打开卧室门,顺着门缝打量客厅,只有黎先生跌坐在沙发里,像一滩死水。
我走了出去,将所有照片都放进电视柜里,首次考虑到假使同事来到家里做客,我和黎先生究竟该谁躲起来的问题。
目前看来,该躲起来的是我,因为他的“家”已经暴露了。
我帮黎先生脱掉了鞋子和袜子,他醒了过来,迷茫的望着我,说“宝贝儿,我回来了!”
我皱着眉,说“宝贝儿叫谁?”
他说“叫我老婆!你是谁?”
我白了他一眼,异常反感“宝贝儿”三个字,这是个不管叫什么女人都不会叫混的统称。
我去解他的领带,他不依不饶的抓着领口,说“别马蚤扰我,我只要我老婆!”
我笑了,虽不知道他说的是醉话还是借酒装疯,但效果已经达到了,下午受的那肚子冤枉气被他几句话驱赶的烟消云散了。
我和黎先生纠缠了五分钟,终于把我逼急了,我跑到洗手间接了一杯冷水,想了想,还是把冷水倒在毛巾上,走了回来,一把敷在他的脸上。
黎先生一下子清醒了,抓下毛巾,说“老婆,我回来了。”
我伸手去拽他,却被他拽了下去,他一嘴亲了上来,热乎乎的灌了我一嘴的酒味。
我还没对酒气熏天的他品头论足,他却先发制人道“你一嘴的鱼味,你是不是背着我偷腥了!”
我想起那两块儿鳕鱼,说“你什么鼻子,属猫的吧!我没吃鱼,就喝了点鱼汤。”
他抱着我坐起身,红着脸说“不行,你吃鱼,你没带上我!”
夜晚的黎先生真是幼稚,尤其是喝醉了以后。
到底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黎先生一样白日装酷、夜晚撒娇?这个身为我丈夫的男人,已经开始把我当他的半个娘了,还时不时化作要糖吃的小屁孩儿,对我耍无赖。
我说“谁叫你这么晚回来,我只好和iuiu一起吃饭了。”
他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脸,说“对,对,对,是我不对,我不该今天出去喝酒,我检讨……”然后他又摸摸我的脸,说“你吃鱼,我吃你,咱们就能扯平了。”
我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白天的还是夜晚的他,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所以这天晚上,我们谁也没睡踏实。
早上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的声音气若游丝,瞬间就令我从昏睡中惊醒。
我急急忙忙的穿戴好衣服,只来得及和黎先生说了一句“我回家一趟,我妈出事了”便奔出了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反复想着急救电话到底是多少。
出租车司机提醒我是120,我立刻打了过去,并和急救车同一时间赶到我妈住的小区外。
我和救护人员一起冲上了楼,把我妈抬上了担架,送进了医院。
我妈是急性肠胃炎。
我守在病床边,说“医生说不用做手术,你的情况并不太严重。”
我妈说“我还以为只要割了阑尾就不会再肚子疼了,没想到这次和上一次样,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说“我叫了我爸了,他说他很快就到。”
我妈不说话,闭上眼,眼角留下一行泪。
我不知道她是疼的流泪,还是伤心流泪,我只知道,人老了,身边还是要有人相伴的,否则出了事也没人知道,那才是真的要流泪了。
可谁又想得到身边的伴有一天会中途离去呢,结婚了就有保障了么?
我爸赶到后接替了我的工作,守在病床前。
我没和我爸多说一句话,只是交代了我妈的情况。因为我要让他自己亲眼看看,一个陪他走过半辈子的女人正憔悴的倒在床上,而他,竟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所以,他会愧疚,会自责,会重新思考他们的关系,这就是身为女儿的我,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事。
回了家,我正迎上匆忙出门的黎先生,但还没开口汇报我妈的情况,他已经抓住我的肩膀,说“我妈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
我一惊,当下就说“我请个假,陪你回去。”
我又一次坐在出租车上,听到身边的黎先生问“急救电话是多少来着?”
我说“120。”
我表现得无比冷静和睿智,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和两个小时前的我如出一辙。
我替黎先生打电话给急救中心,黎先生打电话给家里,嘱咐他爸不要慌,也不要移动他妈。
我这才想起来问他妈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说,他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动不了了。
我们赶到时,他妈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他爸急得面色惨白,坐在一边,茫然无助。
我们陪他一起上了救护车,看着昏迷不醒的他妈,以及拥堵的路况。
从头到尾,他爸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双手捂着脸,低着头,默默叹气。
这令我又明白了一个事实,就算要找个伴儿,也最好找个有点生活常识的伴,否则出了事也是手忙脚乱,那才是真的悲剧。
我还发现,关键时刻,我们都说的是“我妈”,而不是咱妈。
男+女=偷 10
我本以为,最坏的情况也就不过如此了,但没想到更糟糕的局面正在前面对我摇旗呐喊。
我妈和他妈被送到同一家医院里,我负责安慰他爸,他负责办理检查和住院手续。
我和他爸坐在走廊里,他念叨着他们夫妻走过的甜蜜和辛酸,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和自己患难与共的那个人,只有夫与妻。
我看着他鬓角的苍白和满脸的惆怅,顿觉冰火两重天,心道,最催人泪下的关系就是夫妻关系,最让人撕心裂肺的关系也是夫妻关系,成也夫妻,败也夫妻,能感人,也最伤人。就像我爸、我妈。
在我下楼给他爸买早饭吃的时候,我看到站在拐角讲电话的我爸。
我爸对着电话说“她急性肠胃炎,我必须留下守着。你就别在这件事上找茬了,我又不是不回去!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你非要我现在回去陪你才行吗,你也太不讲理了!”
他在和谁说话,答案不言而喻了。
我放纵了自己压抑了一早上的憋闷,如猛虎出闸一般冲上前去,一把抢过我爸的电话,他要来抓,却被我手里刚买的豆浆泼了回去,泼了他一身,他在我的怒瞪下站住了脚,八成是被我的暴力吓傻了。
我对着电话吼道“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素质,有本事你也找块纯净土开垦,不要老想着到别人家偷菜吃。如果你再给脸不要脸,我不介意当面撕破你的伪装,人犯贱,自有别人收!”
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口才这么了得,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羞辱另一个女人,可见,人要是被逼急了,是能一步登天的。
电话那边的女人尖叫起来“你是谁啊!神经病吧!这是我和他的事,你算哪根葱啊!”
我继续瞪着我爸,并刻不容缓的告诫那个女人,说“不好意思,你的他恰恰在二十几年前和另一个女人生下了我,你的他,先成为了我妈的丈夫,又成为了我的父亲,最后才是你所谓的‘他’,可你们的关系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上都不会被认同,这就注定了你要人财两失,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背上一辈子的骂名。我真是替你可悲!”
说完,我又当着我爸的面将手机摔到地上,再恶狠狠地踩上两脚。
我对我爸说“这就是那个让你弃家的女人?你的审美观永远让我这么惊讶!”
我转身就走,我爸一把拉住我,我没回头,我怕一旦回了头,就会忍不住反手给他一巴掌。
这是我成年以后最生气的时刻,也是最不加掩饰的时刻,这种盛怒居然是来自我爸。
真是成也夫妻,败也夫妻,黎先生的爸妈正在楼上上演什么叫患难与共,而我爸和我妈,已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征兆了。
我爸绕过我身前,看着我通红的眼眶,说“若若,是爸爸错了,你骂的对,我……”
这句话令我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我恨他,更恨自己和他之间难以斩断的血缘,但我们都无能为力。如果他不是我爸,我们都会好受很多,就当看到了司空见惯的社会新闻一样,冷笑置之,再说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而不是像现在,明明已经四分五裂,却还要面对面探讨人性问题。
我忽然冷笑了出来,用不知道是负气还是消极的口吻说“我觉得这件事必须解决了,如果你还决定和她在一起,为了她的不孕症负责,那我和我妈都将不再需要你了,我会劝她签字,就算她再难过也好,我都能陪她熬过去。”
我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劝父母离婚的孩子了吧,我真是不孝。
我又说“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的责任究竟在哪边,是她,还是我们。”
我甩开我爸的手,擦了一把脸,往前走。
我爸没有再拦住我,也没有说话。
无话可说,这种境界是最无奈的。
我对我爸下了最后通牒,这是我为人子女以来最强势霸道的一次战役,我感到痛苦和骄傲,这种心情持续了很久。
黎先生再见到我时,我仍是一脸泪痕。
他一把搂住我,安慰我说“别哭了,咱妈没事了,医生说是腰伤了,修养个把个月就能康复。”
我趴在他的怀里,想起她妈曾说过的“腰可是命根子”的理论,这下可好,命根子伤着了,还要花个把个月的光阴修养。
我没有为自己哭的理由解释,只是说“我把给咱爸买的早餐弄丢了,我再去买一份吧。”
黎先生摸了摸我的头,说“不用了,我先送他回家,一会儿再回来接你,你先陪陪妈。”
我差点脱口而出道“我妈也正需要我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为妻之道”的路上,我还处于学前阶段,为了大家都好,我还是选择了缄默。
在黎先生和他爸回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