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之家国情仇第6部分阅读(2/2)
天爱奴轻轻叹了口气,轻得杨锐都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叹气,还是在吹凉面皮儿“如果连你们坊里都惊动了,那么其它的坊,包括客栈、酒肆、药店……,所有的地方都会加强盘查,城门处更不例外,现在走,走不掉了。”
杨锐失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案子?居然能轰动九城!”
天爱奴很抱歉地道“这我不能告诉你。”
杨锐盯着她道“你不是早上还想换了衣服就走?”
“我改主意了!”
天爱奴理直气壮地道“女人随时都会改变主意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杨锐“……”
天爱奴看看他的模样,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偌大的洛阳城,想找个人谈何容易。再说,你是修文坊的坊丁,而我就在你有家里,坊正找你去安排查人,如此一来,我想藏在你家里其实非常安全。”
杨锐在屋里踱了几步,脸色凝重地道“安全,恐怕不见得,你留下会很危险。”
天爱奴道“我知道,可我走了会更危险。”
“我是说……你留下我很危险。”
“所以呀,你一定要小心,千万要把我藏好,别被人发现了。”
杨锐道“你就不怕我举告你么?”
天爱奴优雅地挟起一枚面片儿,轻轻吹了吹,微笑道“不怕!如果你举告我,我就招认你是我的同党。恩公,你大概还不晓得,我的案子一旦入官,但凡有所牵连者,统统都是要杀头的……”
“……”
天爱奴放下汤碗,对他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想要彻查洛阳城,除非调二十万大军进来。如今官府既然连武侯坊丁都用上了,可见查也只是虚应其事,只求对上面有个交待而已,我留在这里,有惊无险,我现在离开,才会中了他们的‘打草惊蛇’之计。”
杨锐苦着脸道“我救人,原本只是想……,哪晓得却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我这是何苦来哉。”
杨锐既然伸手救了人,就做不出半途把人推出家门的事情,只是他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自然不情愿担这不相干的干系,而且,这样的态度才是他在天爱奴面前所扮的市井儿该有的反应。
瞧着他那受气小媳妇儿的委屈样子,天爱奴没来由的心中一软,安慰道“我说过,你的救命之恩,我必会报答。这样吧,只要你能掩护我躲过官府的搜捕,我就送你一笔钱,一笔足以让你娶个俊俏娘子过门的钱,你看怎么样?”
“……”
“唉!瞧你这家里,乱的像猪窝一样,这样子怎么能住人,我在你家的这些日子里,每天帮你收拾房间好了,你放心,经我整理过的房间,保证一尘不染。”
“……”
“我还可以帮你洗衣服,怎么样?你放心,我洗过的衣服,就像新做出来的衫子一样。”
杨锐没好气地道“谢啦!我就一套衣服,你洗了,我就只好光腚了。”
天爱奴柔声道“那也没关系,你可以扯几匹布回来,我帮你再做几套新的。你放心,我裁出来的衣裳,就算是洛阳城最有名的‘诚织坊’首席裁缝都比不上!”
一个小美人儿这样温言软语地央求着,杨锐一筹莫展了,他无奈地看着这位突然化身厨娘、针娘、浣衣娘的神秘女贼,看了半晌,咳嗽一声,讪讪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也包括侍寝么?”
天爱奴那两道弯月似的蛾眉轻轻地挑了起来,攸然化成一双吴钩,然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便微微地眯了起来,轻轻地道“这个么……你可以试试看。”
杨锐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蛮腰上,她的剑已经挂回腰间。杨锐曾经看过那口剑,那口剑很锋利,绝对是一口杀人的好剑。现在,一只纤秀美丽的手掌正搭在剑柄上。
杨锐揉了揉鼻子,喃喃地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我决定为我未来的娘子守身如玉!”p:天爱与阿啸要生儿育女居家过日子了,请投推荐票票以贺!_
第二十章 没觉悟的修文坊民
更新时间2012-10-29 0:01:12 字数3210
一个百媚千娇的小女子,像个翘家私奔的小媳妇儿似的赖在你家里不肯走,你能轰她出门么?
当然不能!
所以,你不走,我走!
杨锐毅然、决然地冲上了街头。
看着他走出门去,天爱奴眸中波光潋滟地一闪。
她不肯走,固然是因为官府这一招其实并不太高明,官府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彻查整个洛阳城,所以才动用这种“打草惊蛇”的手段,试图促使她自己跳出来。不过这一招看似寻常,但是大部分被通缉的人都会上当。
“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一旦真的被人发现,是要身陷囹圄的,人会本能地想要离危险远一些,谁能如此冷静、大胆地应对官府的盘查?但是天爱奴做为能被派去刺杀武则天的一名超级刺客,她的胆量显然不属于这个大部分人的范围。
然而,不逃不代表必须留在杨锐家里,洛阳城这么大,尤其是官府的众多衙门、官员的众多府邸、各种仓库仓房,想要藏人很容易,天爱奴也不是个喜欢恩将仇报、赖定了救命恩人的女人。
问题是,当杨锐回到家里,向她说起必须马上离开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杨锐,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坊丁?或者说,曾经只是一个坊丁和小偷的杨锐,现在的身份是否依旧那么简单?
她昏迷之后,一直到在杨锐房中醒来,中间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但是她记得,此前那名女宫卫可是追得甚紧,她既然看到了骑在墙上的两个小偷,那么追来的那名女宫卫看到他们没有?
杨锐的家老旧不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屋子里的摆设、混乱肮脏的环境,也完全与一个单身汉相符,包括家里从不开火,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包括他那刷牙用的劣质牙刷,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
而且当晚她已经在墙头看见了这个男人,所以他的身份当无可疑。不过,如果那个女宫卫搜到了昏迷中的她,并且看到了这两个小偷,会不会设了一个局给她?
当日,盛怒之中的武后,厉声喝令要要抓活的,这句话她听到了。
武后之所以坚持要抓活的,是因为她在乎的不是这个刺客,而是指使刺客行刺的人。能够受命刺杀武后的人,必然是一个极可靠的死士,用刑未必会逼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官府会不会换一种更巧妙的办法,叫她主动引领官府去找到她的幕后主使?
这个念头,方才在她脑海中只是电光般一闪,却足以引起她的警惕了,她不敢冒这个险,她必须进一步确定杨锐的可靠,所以,她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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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朝廷走脱了一个重要的犯人,公人追捕的时候,这个犯人就在咱们修文坊内消失了踪影,所以咱们修文坊是重点核查区域。”
苏坊正站在自己家的台阶上,神情严肃地说着,奈何下边依旧是乱哄哄的,坊丁们哪有什么纪律性可言,平时大家各自负责一块,没啥机会聚到一起,现在权当是友谊聚会了,互相寒喧的,家长里短的,拍拍打打的,没个清静。
“咳!肃静!肃静!一会儿,老夫会带你们去武侯铺,由不良帅分派差使,武侯们带着,按照你们平时负责的地段,逐家逐户的进行盘查。你们记住了,在盘查期间,还要告知各门各户,藏匿人犯者,一旦抓获是要与犯人同罪的,而举报者则重重有赏。”
众坊丁们听完了解说,刚要转身往外走,苏坊正又来了一句“最后,我再嘱咐大家几句……”
众坊丁们站住,苏坊正又殷殷嘱咐道“查归查,你们可不许扰民,官宦士绅人家,谅你们也不敢,可寻常人家也不可以,没准张家的女儿就在侍郎府上当厨娘,李家的儿子就在尚书府上做管事,捅出漏子来,本坊正可不负责!”
坊丁们根本不把朝廷的这件差事放在眼里,一个个依旧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苏坊正的“最后,我再说几句”重复了好几次,直到坊丁们说笑的声浪完全压住了他的声音,这才无可奈何地放弃说教,领着他们直奔武侯铺。
修文坊的武侯铺由一正一副两个不良帅负责,共有武侯近五十人,不过洛阳城有一百零三坊,百万以上的常住人口,平均一个坊就有一万人,可以想像这一个坊的地段有多大。
当然,任何一个城市都有闹市区、居民聚居区,也有居民稀落的地区,洛阳城也不例外,太偏僻的坊甚至有些大片的地段是种着庄稼的,而修文坊正是市中心极繁华的一个坊,坊中居民有两万六千多人。这么多人分住在不同的里弄曲巷里,以一个武侯铺五十个铺丁的规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搜索任务。
突发事件一年也没几回,朝廷又不可能像养兵一样平时养着大把的公差巡捕,如今要搜索人犯,靠这几个人,犯人都不用出坊,只要在几条巷弄间跟他们玩捉迷藏,就够他们受的,所以,才把这些坊丁也都调来。
不良帅霍明雷集合了全部武侯和坊丁,对他们做了详细的分派,由武侯们把守几条十字大街和各里弄曲巷的关键路口,然后由坊丁们按照他们平时一贯的分工,分别对自己负责的地段逐门逐户上门人口盘查。
马桥和杨锐正好是一组,负责他们住处所在的修文坊第七曲、第八曲的治安,负责带队的武侯冯缘也是他们极熟悉的人,三个人到了第七曲,冯缘往巷口一站,长巷对面业已站定了一个武侯,遥遥地向他招一招手。
冯缘向对面招招手,对马桥和杨锐道“这坊里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过上头既然交待下来,总是要查的。你们两个原就管着这两曲,对各家的情形都了解,谁家几口人,都什么长相,全都清楚。一家家的给我查下去,但凡有生人、客人的,全都叫他们到武侯铺报备一下。另外,不良帅可是吩咐过了,万万不可扰民,一旦捅出什么篓子,本人也是概不负责的。”
马桥懒洋洋地问道“冯武侯,官宦人家也要查么?”
冯缘绷紧了脸皮道“你们两个不要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这人犯干了什么,咱不晓得,不过连刑部的官儿都过问了,想必这案子小不了。官员们的家,自然也要查,你们要用心些,真要得着那歹人的消息,你我俱都有赏的。”
“冯武侯,我们兄弟俩做事,你尽管放心。”
马桥向冯缘拍着胸脯打保票,刚刚走开几步,就轻声嘱咐杨锐道“兄弟,别实心眼儿,官儿太大的人家,咱跟里边管事说一声,在门楼里多站一会儿,就当查过了。可别实心眼的真往里闯,人家不乐意了,不要说冯缘,就是不良帅也不会保你。”
杨锐笑嘻嘻地道“晓得了!”
两人一人一根哨棒,先到了第一户人家门口,那是一户平民,马桥也不抓那门环扣门,只将哨棒往门上“梆梆梆”地一敲,便高声叫道“冯大郎,开门啦!”
查过了冯家,第二家就是杨锐的住处,不过马桥怎么可能查他的家,两人到了他家,只在院中站了一站,便折身走出来。对于其他人家,普通人家查问倒还仔细,逐家逐户的,房内房外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扫了几眼,也对那户主认真嘱咐一番,有那熟识的脾气也好,与他们聊着天进去,四下瞧瞧便又聊着天送出来。
有那脾气不好的免不了倚仗年老辈尊唠叼几句,两人也不还嘴只管听着,到了第三家阎录事府上,这位官儿不大也不小,二人便也进去看了看,只是一进去就没见着好脸色。
阎录事家的管家听明来意,十分不情愿地开了门,阎家娘子闻讯出来,站在阶上,唬着一张脸,吩咐那高丽婢子道“跟着他们,给我看紧了些,莫叫这两个不良人,顺走了我家的东西。”
马桥听了大怒,对杨锐小声道“这妇人面目可憎,好不烦人,下一次动手就是她家了!”
杨锐笑着答应一声,道“好!”
两人在阎家不曾搜得什么,被那阎家娘子指桑骂槐地轰出来,灰溜溜地便又到了第四户人家。这户人家朱漆大门,铜环双挂,门前虽无台阶,两株绿柳,倒也清洁,看那院墙白灰黛瓦,虽比不得阎录事家,也算相当宽裕的人家。
杨锐到修文坊才大半年,虽然有意结交,认识了坊中许多人家,这户人家却不熟。他只记得,这家户主叫吴广德。吴广德是个行商,小门小户人家,专跑洛阳到大梁两地做生意,虽说两地相隔不是甚远,但那年代交通不便利,却也不算近,因之吴广德一年倒有半年功夫待在大梁那边。
这段时日,吴广德正在大梁,洛阳家里只有个娘子守着门户。杨锐看过户籍簿子,吴家娘子姓鲍,||乳|名银银。不过因为丈夫不常在家的缘故,这位鲍娘子平素不大在坊中走动,只是守着门户度日,所以虽是邻居,杨锐却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马桥到了门前,正了正头上幞头,伸手抓起门环,轻轻叩了三下,高声唤道“鲍娘子,鲍娘子,官府查缉逃犯,吩咐逐户盘查。你且开门来,叫我与杨二进去,屋里院外的瞧上一眼便走!”
第二十一章 小妇人与小女仆
更新时间2012-10-29 8:21:36 字数3071
片刻之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妇人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这妇人穿一身黄|色底子配绿荷花的衫袄,梳一个俏皮妩媚的堕马髻,额鬓旁散散地垂下几络青丝,腰腴颈细、皮肤奶白,脸蛋虽不甚美却也有六七分姿色,身子虽然谈不上窈窕玲珑,却自有一种丰腴的妖娆。
鲍娘子使一双水汪汪的俊眼,冷冷地一扫马桥和杨锐,满脸厌恶地道“好端端的,这是查的什么贼?”
马桥板着脸道“官府一句话,我等这般人物自然就要跑断腿了。还请鲍娘子行个方便,叫我等进去前后瞧瞧,只消没有外人,便好向上头有个交待。”
鲍家娘子冷哼一声道“奴家独自守着门户度日,家里哪有闲人,你们要查便查。”说罢一甩袖子,扭着个圆润挺翘的肥臀袅袅婷婷地走回去了,杨锐和马桥对视一眼,便跟在主人背后进去。
二人先查了鲍娘子家的左右厢房,又一起来到正房,正堂中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个敞口盘子,盘子里有两挂荔枝。鲍娘子揪下一个来,正细细地剥着皮儿,瞧见他们进来,眼皮也不撩一下,只是懒洋洋地问道“可拿着贼了么?”
马桥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娘子可莫有所不快。杨二,你去后院儿瞧瞧,若无异样咱们马上便走。”
杨锐答应一声,出了正堂由山墙处绕向后院,一到后院先见一树黄澄澄的杏子,忍不住撸下几颗,一边吃着,一边四下转悠起来。那逃犯就在他的家里,他岂会认真在别人家的仓房柴屋茅舍里乱转,只是虚应差事而已。
正堂里,杨锐刚刚离开,马桥便从怀中摸出一件绣着戏水鸳鸯的肚兜儿来,献宝似的在鲍娘子面前一晃,得意地道“银银,你瞧这是甚么?”
鲍娘子也不再坐在那儿拿腔作势了,她眼睛一亮,劈手抢过去,笑逐颜开地道“是送我的么?”
马桥点点头,鲍娘子顿时眉开眼笑,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中,展开“诃子”细细一瞧,又喜悦地道“哎哟,还是安吉丝的呢,这可不便宜……”
马桥“嘘”了一声道“噤声,快揣起来,莫叫杨二瞧见。”
鲍娘子揣起“诃子”,在马桥额头点了一指,娇嗔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念着人家的好,怎么好长时间不来我家了?”
马桥道“阿母近来有些咳喘,煎了几服药吃,也不大见好,我放心不下,哪敢在外过夜。”
鲍娘子知道马桥至孝,旁的都好说,万万不能拿他父母双亲玩笑或者有所抱怨,闻言便道“原来如此,你怎不早说?我家那死鬼从大梁回来时,曾带回一种枇杷膏,说是治咳喘最是有效。”
马桥大喜,道“当真?快快取来一些与我。”
鲍娘子将那诃子揣进怀里,水汪汪的眼睛向他一瞟,眉梢眼角春意盎然地道“杨二片刻就回,我怎好去取与你,你且晚上再来便是了。”
马桥情知自己多日不来,这妇人旷得狠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