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当家第9部分阅读(1/2)
会进你的后宫,省省吧你。”
“你竟敢这般对朕说话?!”
“你都不顾我的意愿了,我还管你悦不悦耳咧?”她顶回去。
好,好傲……
傲,傲得好美呀。
后宫美人百百种,有楚楚可怜、有冷妍高雅、有活泼俏皮……每一位都各有各的美,但她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待他必恭必敬,生怕不能取悦他,无不施展撒娇媚功,有哪一个美人胆敢拉高嗓门回嘴,还瞪他?
不曾呐……
这感觉,好新鲜。
“为何你要抗旨?你不愿进宫享福吗?我可以封你为贵屺,对你万艘宠爱,你要什么,我都为你找来,给你最美的首饰、最轻软的绫罗丝绸、金馐美售、为你家人加官晋爵、为你严府荣耀加身——”他不解,能进宫得宠,应该是女人求之不得的幸运,集百般恩宠于一身,只要产下皇子,此生尊贵地位便牢牢笃定,日后孩子争气,更能贵为皇太后,她却不要?
“因为我不喜欢你,不喜欢和其他女人分享男人,脏透了,我更讨厌必须要用手段心机来绑住男人的专宠,那太累人,最最重要的是,我有爱人了。”所以他这辈子来不及了,下辈子要排队请提早。
“就算你有丈夫又如何?朕若想要你,你不得不从”。他端出皇上架子吓她。她要弄清楚,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他拥有的权势,大得她无法想像,即便是现在,他一句话,便能教她人头落地。
“我若没有准备,我会闯皇城来跟你对峙吗?闻人。”她将外头的闻人沧浪喊进来。她低声交代“吓吓他。”
闻人沧浪面容冰冷,徒手劈烂一堵实墙,轻松得像是拍垮一座孩子堆造出来的沙堡。
皇上下巴掉下来,仿佛可以预见那只手的手劲落到他身上时,浑身骨头噼哩叭啦垮光光的惨况……
“武林盟主。”她简单介绍完闻人沧浪,笑容甜孜孜地赏给当今圣上,毫不吝啬。“你想吞回圣旨,还是想和他对打?”欢迎任选其一,又或者,他两者都想要——被闻人打趴之后,砸生生将圣旨揉揉,塞进他的嘴里?这点小忙,她也可以吩咐闻人沧浪出手相助。
“你竟然威胁朕……你以为你可以这般无法无天吗?我,不……朕岂容你放肆……”吓到“朕”“我”不分。
“唉。”外头,幽幽轻叹“果然变成这种情况……笨欢欢,就算他此刻应你,明儿个还是能派兵遣将严家踩平,你与他撕破脸,占得了多少便宜?”话气中带着宠溺的笑吁。
她、她还带了其他帮手?
一个徒手破墙的武林盟主就够吓人了,再来一个又是啥妖魔鬼怪?
外头的侍卫都死光光了是不,发生这么大的马蚤动,怎么没人冲进来护卫他?
皇上看着第三道身影步人他的寝室,心想这次死定了。
美人虽美,但拿宝贵性命相搏太不值得。
收、收回成命很简单嘛,犯不着拳脚相向,是不……
“若收她入后宫,我保证,你的后宫会天翻地覆。”夏侯武威缓步入内,室里灯火摇曳,荡漾光与影交错,在他面容上形成暗影,模样未能识明,声音先传进皇帝耳里“她是我的妻,虽然她一直不肯点头下嫁,但我已经认定今生今世的配偶仅止有她一人。”
语未完,他站定于皇上面前。
“你……你……”皇上几乎是立刻识得他。
多年前的青涩模样,已然褪去,五官声音及身长都有所改变,但相仿的轮廓仍在、相处的记忆仍存,不回遗忘,以为此生不可能再见面,以为阴阳两相隔,只有下辈子才能再续兄弟情缘。
“皇,皇……”皇兄。这两字,太久没喊,生疏了,梗在喉间。
不能喊,因为悲痛于失去一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有太长一段时日不曾再从口中倾出两字。
不敢喊,因为知道自己母妃做过的丑陋事,逼杀手足至亲。
没想到,皇兄没死……活生生的,与他互视。
“请求圣上不夺人所爱,撤收旨意,成|人之美。”夏侯武威淡淡抱拳,唇畔浮笑。
“皇兄。!”皇上惊喜一呼,神色激动地攀住夏侯武威双臂,不若夏侯武威疏远,直接给他一记熊抱,紧紧的,抱了好半晌,才拉开些微距离,双手仍牢牢握紧夏侯武威的膀子“皇兄你没死?那这些年来,你……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半点消息也没听说过?我以为你在那时已与夏太妃……我追封她为太妃,与父皇合葬祖陵。”他有些语无伦次,太开心了。
两兄弟之母虽然明争暗斗,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两兄弟并不若其母水火不容。
两人年岁相仿,一块儿读书,一块儿习武,一块儿玩,一块儿笑,儿时未曾将权力地位挂在心上,当时的世界好单纯,你是兄我是弟,都是一家人,何来冤仇?
乍闻自己母妃竟对兄弟痛下杀手,他与母妃冷战,气极了她的心狠手辣,更歉疚于夏妃及皇兄,他登上皇位那一年,大肆为夏妃母子重新移灵,慎重追封入祠。
万万想不到早已化为一块冰冷牌位的皇兄,竟还能平安无事出现在他眼前!
第10章(2)
那声皇兄,喊得严尽欢怔怔呆住。
黄兄?不对不对,夏侯不姓黄,这个可能性直接剔除。
瞧眼前两人熟稔的模样……皇……皇兄?
“圣上为我母妃做的事,我知道,谢谢你。”夏侯武威并未仇视亲弟,他与他,生于皇家,皆有身不由己之处。当年恩恩怨怨,淡得犹如清风,他母妃是对的,平平顺顺的人生,使他没受仇恨而扭曲心灵,今日再见亲人,仍能满心欣慰。
“我母妃这些年已潜心向佛,她总说梦见夏太妃来向她索命……她被罪恶所折磨,希望皇兄你……”
“过去之事,别说了。”夏侯武威轻轻摇首,阻止他说下去。他的母妃即便死得冤,也不会去向春妃索命,她若如此怨怼,便不会不求他重返皇城,宁愿他只为平民百姓,他的母妃,在咽气同时,放下一切嗔痴怨,春妃梦见的,不过是潜在于她内心中的良知,关于那些恩怨,他并不想深究。“我现在很好,只有一个请求,收回成命,放过欢欢。”
“这是当然!她是你的妻子,不就是我皇嫂吗?我怎可能夺皇兄所爱!”
“多谢。”
这便是夏侯武威的解决之道。一开始他就打算独自潜入皇城,与皇弟私下相商,他仍希望对严家众人瞒下他的皇子身分,不是不愿言明,只是多说无益,他早已与皇族无关。
怎知,还是被严尽欢闹开了。
“请问,我可以发问吗?”一旁的严尽欢终于回神,听够两人间的对话,惊讶大过于疑惑,两人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开始听见夏侯武威视她如妻,说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人,心里感动得乱七八糟,险些要扑上夏侯武威的身,亲他亲个够本,但他与皇帝后面交谈的那些,又将她的感动扑杀光光。
“皇嫂请。”皇上嘴脸瞬间恭敬起来。
她指指夏侯武威,又指指皇上“兄弟?”
“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皇上用力颔首。
“假名?”她直视夏侯武威。
“假名。”他坦诚。
“真名是?”继续瞪他。
“李采佑。”很久没用的名和姓,自己说来都陌生无此。
“很好。”她笑了,咬牙“李采佑,你死定了。”
骗她!
竟然连名字都骗她!
夏侯武威这四个字,前头数过来,再从后头数回去,没有一个是真的!
“闻人,我们走。”‘甩头走人的怒娃,拽住闻人沧浪往外头走。
“皇兄,皇嫂她……”看起来挺生气的。
“哄哄就没事了。”
哄?他那位自小就老成肃穆的兄长也会哄人?
“我走了。当个好皇帝。”夏侯武威拍拍他的肩。
“皇兄!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上严家当铺,我们一块儿喝茶。记得微服出巡。”
夏侯武威回以浅笑,嘴里虽说“哄哄就没事。”一心仍惦记严尽欢的怒火,恨不得飞驰到她身边,把关于他过往的故事全盘托出。
她会原谅他,他知道,因为她的心太软,他的故事,或许还会换得她晶莹泪珠数颗,然后,她会抱着他,跟他说,皇城那种鬼地方,死都不让你再回去。
现在真的觉得她好单纯,单纯爱着他、单纯表达着喜与怒。
对待她时,不用太费心思去讨好她,更别玩啥迂回,她做得对,直夸她便行,她会好乐好乐,像个娃儿一样咯咯发笑,她做得不对,房门关起来,直言纠正,也会换来她低头认错——前提是,在众人面前,定要维护她的当家面子,否则她恼羞成怒,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皇帝没有留他,含笑目送他离去。人活着,以后还怕见不着面吗?
活着,就有希望呀。
能亲眼见到兄长安好,更能见到他心有所属,数年来的内疚总算稍稍淡化,真心诚意祝福着两人。
夏侯武威并不需要奋力奔驰才能追上闻人沧浪。
论轻功,闻人沧浪胜出他许多,他与弟弟几句话的时间,足以让闻人沧浪驰过几里,然而他刚离开皇城,便在某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看见闻人沧浪及严尽欢。
闻人沧浪僵直站着,严尽欢抱肚蹲着,吐得淅沥哗啦。
“怎么了?”夏侯武威急急而至,对闻人沧浪怒目相向“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她对我做了什么?!”一字一字,从闻人沧浪牙缝硬挤而出“她吐了我一身!”
“你背着她使出轻功时应该更注意一些!”当她是麻布袋,将她甩过来又晃过去的吗?
闻人沧浪被指控得一把火也跟着烧上来“我不曾听过有人因为轻功奔驰而晕眩想吐。”骑马会晕,正常坐轿子会晕、正常!被人背在背上会晕,见鬼了!
“有些人是要细心呵护的,你不知道吗?”他抱严尽欢来时就不会害她呕吐,怎么闻人沧浪背地回去时她就吐成这样?结论,是技术问题!是有心无心的问题!
夏侯武威啐声,不再理他,连忙探视严尽欢的情况,闻人沧浪心高气傲,也老大不爽先掉头走人。吃力不讨好就是在说他!被严尽欢吆喝支使来办事,最后又沾染一身腥和呕吐物,倒霉透顶!
“欢欢。”
“走开—走开恶恶恶……。”她干呕不已,不瞳为何腹间翻腾难耐。夏侯武威贴心蹲下,为她轻轻拍背,她本欲挣扎,可他手劲拿捏温柔,确实舒缓不少作呕感,她也就不再扭捏使性。
“好些了吗?”他关心问。
她顾不得呕吐完的狼狈样,指控他“可恶!你竟然不告诉我关于你的事!你不老实!”她不是生气,而是不满,她没有要求他全数坦诚,偶尔有些小秘密无妨,但这个秘密也太大了吧?
夏侯武威根本就不是夏侯武威。
她一直喊着的“夏侯”根本就不是他的姓!
不能怪她反应激烈,换成是尉迟义听见夏侯武威的秘密,他一定会直接出拳揍夏侯武威!兄弟当这么多年还被骗,不把他打成残废不能泄愤!
夏侯武威只能轻叹“不是不老实,是那些没说的事,对我也缥缈得像不曾存在。若非那道圣旨,我这辈子都没再想过踏进皇城、再与皇弟见面。以前的我,是李采佑,是皇子,更是太子人选,而皇家夺权斗争,斗掉我一身荣华富贵、斗掉我母妃性命,更斗掉许多无辜人的族亲血脉,我母妃拚死护我逃出深宫牢笼,是严老爹收留我,否则一无是处的我,走投无路之际,又能何去何从?皇家学的那些,在平常百姓生活中毫无用武之地,我就像个废人,被藏在严家,苟且偷安……”
他学习治国、学习用人、学习先祖传承下来的帝王经验,百姓只在乎如何温饱如何养家,如何储蓄如何安稳度日的实际问题。
倘若没有严老爹出手相助,他兴许早已无法适应由皇家子孙沦落庶民的生活,带着满心仇恨,想着复仇,想着如何取回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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