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第60部分阅读（1/2）

排斥他，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自己都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在这些天里让她明白的是，念琛真的在改变，变得比以前更细心，对自己更体贴。她不知道这只是在这一段时间里，还是他已经做了很大的决心，真的一辈子都能这样。

说没动心是假的，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只要一对人温柔起来，魅力就扩到无限大。默苏一点都不否认自己轻而易举的就被带进他温柔的漩涡里，但是……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以防万一，不管如何，她都要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放出去才行。如果以后感情并不像她现在想的这么简单，她至少还有机会将自己的心收住。

只是……那时候真的还能收的住吗？她也不知道。

377原始感情

医生说怕伤口感染，所以要求默苏必须在医院里住一天。

陪着她一起住的自然就是念琛，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带着工作一起，居然陪着她一起看电视，电视上在放着tvb剧，虽然说是破案的，但默苏知道他几乎从来都不看电视，所以当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有些别扭了。

后来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医生有敲门来说，病人需要关电视开始休息了，然后她就乖乖的关了电视，病房里看着一盏不太亮的灯，是专门给病人补助睡眠用的。现在尚早，对于默苏来讲，不到十一点是绝对睡不着的，如果看电视的话又显得很不听话。以往这时候念琛都应该在处理公务的，而她则会看着他漂亮的脸蛋发呆。现在他不处理公务了，她自然就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可以看了。于是便问他怎么今天工作不忙？

他回答的极其简单“陪你。”

原本就话少的人，来了这么一句会让人很难以接话，虽然这两个“陪你”很让人心动——ani董事长，平时繁忙的连吃饭时间都约不到的人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就为了陪你，谁不觉得心动？只是……对于默苏来讲，这两个字演化成的后果就是——

她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陪着她的男人话很少，如果她不说话的话，他基本上也不会说什么，就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说他也是在发呆的话，那么她就能偷偷看他，但后来她才发现，他隔了几分钟之后便会转过头看她一会儿……碰巧那时候她也在看他，那么眼神就这样对上的时候，默苏真心觉得尴尬极了，满脸都是窘迫的表情，条件反射的就要把脑袋转开。可是奇怪的是，对面那人还能一副坦然的看着她，仿佛一点事情都没有，好像尴尬的人只是她一个似地。

到了最后，他竟是被她那样的神情弄的浅笑出声，这回默苏直接就忍不住大吼“闭嘴，不准笑。”脸上的神情越发窘迫了起来姆。

大少爷怎么可能是那么听话的人，说不准笑就不准笑？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他停止了笑容，但是表情更加玩味了起来，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嘴角邪邪的勾起，奇好看的弧度。

可惜默苏现在一点赏心悦目的感觉都没有，窘迫到最后直接吼道“别笑了，还不是你，以前都在这里工作的，现在什么都不做也不说话，气氛尴尬死了。”

念琛怎么知道她是因为这个在尴尬，被她这么一说，嘴角的弧度更完美了，“我以前工作的时候，你总是抱怨我太忙，我以为这样你会比较喜欢。”

“我哪有……”话出口她就发现漏洞百出，以前他是工作狂的时候，她不是抱怨他眼睛里只有工作没时间陪她，就是担心他每天晚上熬夜身体会变坏。

是啊……她早就习惯了提前的何念琛，现在的他好像不管什么都在顺着她的意改变，可是她却变得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其实……”她忽然情绪低落的说“你不要因为我而去改变什么，那样我会不习惯的。腱”

随着她低沉的口气，念琛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开始消失“什么意思？”

气氛好像一下子又变得冷硬了起来，默苏知道自己有些无理，甚至有些莫名奇怪的任性。人家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错，是她自己觉得习惯不了，却因为这样把自己的不开心建立在他身上，是不是有些过分？

“没什么。”她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勾扯着……

让她想想，这些情绪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在悄悄的转变开始的？以前的她在心里给他定了一个位，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关她的事情，她所要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不去想他，远离他，就算偶尔必要的接触也要紧紧的收起自己的心。这样最直接的就是拒绝他再次进入心里。

可是当她的心又开始摇摆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莫名的情绪。像一个小女生刚恋爱时候的茫然和纠结。

这样的情绪很敏感，自然逃不过念琛的眼睛。

事实上他的确在试着改变，改变自己成为她心里想的那种样子。她不喜欢他太忙于工作，他就尽可能在没有她的时候将工作都处理完，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她；她不喜欢他自以为是，在他面前很骄傲冷漠的样子，他便开始去学什么叫做温柔；他承认自己以前一点都不细心，不知道怎么照顾人，所以他现在都在学……可是，她还是那么不开心，是因为他做的这些都还不够吗？

所向无敌的何念琛第一次尝试到一种叫做即使努力也达不到效果的失落感，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他也是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大男孩，努力的想要去做些什么讨她开心，可是结局却是，她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因为他的这种努力而变得有些烦恼。

他不知道的是，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原始感情。当初默苏喜欢他的时候，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双手不沾阳春水，冷漠无情的大少爷，忽然大少爷365度的大转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有没有想过，那已经离当初默苏喜欢的那个大少爷很遥远了……而这样的改变，亦不是他最深处的本性，也许能坚持两三天，那么更久的未来呢？

378伤害已经造成，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忽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力不从心的感觉逐渐泛起，人就是这么矛盾，当他冷漠的时候就希望他能改变，当他真的去学了，那种感觉却不对了，好像离自己喜欢的何念琛越来越远了？

默苏觉得自己真的矫情了。

而一直沉默的男人也没说话，他那么聪明，也想不到她心里究竟在纠结着什么。忽然就有点烦躁，想他何念琛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一个人。从前，一直都觉得对她愧疚，所以三年里看见那封信开始，他就强逼这自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打扰她的生活，不见自己的孩子，即使他知道那封信是她父亲写的，他也尊重他们姆。

他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他只是希望她不跟着自己一起受苦，站在做父亲的角度，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世，他们的父亲就要离开他们在监狱里度过。他承认当初的隐瞒对她来说有点不公平，自己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直接将她踢出局，所以他尽可能的在弥补，收起了当年的脾气，对她百依百顺，可是这样她还觉得不够，给他抛来一句“你不要因为我而去改变什么，那样我会不习惯的”这算什么？就算一个死囚犯在判刑之前也有个缓期吧？也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你先睡。”忽然，他起身，没有任何预兆的走到病房外面，关上门，只留下她一人坐在床上。

他……应该是生气了吧？默苏想着，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她望向窗外。夜色已经沉黑，她的心尖却是闷闷的，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右手臂受伤，她睡觉的姿势只能是正躺着，或者左侧着躺着。本来之前这样的睡姿就让她很难睡的着，现在更是无名的烦躁。

董默苏，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她瞪着天花板，如果此刻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被她自己嫌弃。换成是以前，她肯定会将自己心里想的一股脑的说出来，那时候念琛对于她来说是很熟很熟的一个人，在她秉持着夫妻之间一定要有沟通的原则下是不会隐瞒什么的。

然而现在呢……她能说什么腱？

说，何念琛，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喜欢。那样勉强的迁就一个人不是你的作风，你在我这里失去了自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他会不会觉得她有病？堂堂何大少爷肯迁就你就是你三辈子的荣幸了，这不是你之前一直都期盼的吗？现在这么说有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跟李瑶说起的时候，她叹息的说，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就像大自然里，大家都知道狼爱吃羊，有一天狼忽然转性了，自然会让羊有些受不了，还会担心它这样的目的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默苏觉得李瑶说的正对自己的内心。

可是那也是后来的事情。而此刻，她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去看看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却不进来的人。

用左手臂支撑着自己起床，她下了床往门口走去。病房外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这一层是房，房间之间的门隔着很宽，这个时期也不是高峰期，尤其是这种病房没有多少人住得起，所以看起来显得很空荡。

默苏在走廊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心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就看见一护士正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看见她先是讶异了一声，赶忙的走了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默苏摇了摇头，问她有没有看见没一个念琛离开。在这里值班的护士都知道念琛的身份，所以不用隐藏什么。

那护士竟点点头说，“我刚刚有见何董好像在走廊尽头的天台上。”

默苏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要往走廊尽头走去。护士忙拦住她，道“您手上有伤，不然您在这里等着，我去帮您把何董叫过来？”

“不用了。”她回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说完就径自走去。

夜色还不算太凉薄，至少还有月亮挂在那里。默苏一直很奇怪的是，月亮太阳什么的是不是都喜欢美男，每次看见念琛站在它们下面，身上都会披上一点点光彩，看起来那么的独特，就像此刻，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月亮倾洒在他肩头，落下一片银白，衬托着他修长的身挺拔令人惊艳。

默苏走上前，才发现他指尖一抹烟光在闪耀，脚下也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才发现是一地的烟头，也不知道这十几分钟里，他抽了多少根烟。

他明明知道她就站在那里，可是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甚至都没有转过身。

默苏忽然就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好像眼前的人真的又回去了，回到了那个冷漠的何大少爷，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乎。

是她的错觉还是今晚的月色真的太凉薄？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自己必须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告诉他，不是他的错，都是自己内心的小情绪再作怪，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是她不知足，是她不敢将心全都放出去，害怕再一次的受伤。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却见他终于将手中的最后一支烟丢到地上踩灭。

颀长的身转身看着她，眼神里已经找不到昔日的宠溺，而是一脸的漠然“你说的对，伤害已经造成，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379决绝与离开

默苏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一时间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给堵在了喉咙口，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他单薄的唇在动的弧度，不大，却深深的撞击她的心。

原来，人不是到了死的地步，心还是会很痛很痛很痛的。

默苏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火坑里，可是里面一片漆黑，四周窒息的让她快要不能呼吸，炽热的空气在灼伤着她的皮肤，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过这股热潮。

唇瓣好像被烧裂了一样，喉咙好渴，好想要喝水，四周却一点都摸不着水的方向。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唇瓣上传来了一丝凉意，然后是更多的水流入了她的嘴里，她像一个极度虚弱的人贪婪的吸吮着，直到嘴巴里的干裂被弥补，喉咙烧疼的感觉逐渐消失。

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已经汇聚了一群人，一双双眼睛都看着她，满是担忧的神情，看见她醒了过来，就见人立即将医生给喊了过来。然后眼皮被翻了翻，额头被摸了摸，那医生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烧会渐渐退下去的。姆”

然后就是周围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董小苏，董小苏。”一抹熟悉又焦急的童音就彪了出来，“你醒了吗？你还记不记得我呀？电视上放有说，高烧了的人会忘掉记忆哟！”

然后就是身边有人轻笑的声音。

默苏有些头疼，笑道“就算忘记全世界的人也不会忘记你这个鬼机灵的！”

“哎呀！看样子，董小苏会越来越好起来哦。”她眨眨眼睛，明明还是清脆的声音，不知怎么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董小苏，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一直这样睡着，一直都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谁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哭成这样，一旁的李瑶赶紧安慰，“怎么了我的小宝贝，你妈咪不是没事么？怎么哭成这样，刚刚不是你来拉着妈咪的手让她加油么？腱”

“那是因为刚才要是哭了的话，董小苏就一定醒不来啦。”颜颜哽咽的说“何默辰告诉我，只要颜颜坚强，董小苏就会很坚强的醒过来。”然后她抓着默苏的手，摇着说“所以董小苏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跟何默辰都不理你了，你这样子好吓人。”

默苏那时候还不明白颜颜口中的吓人是什么意思，当她后来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真的很像鬼。

这都没什么，虽然发烧头痛起来真的很难受，但也不之余让她脆弱到想哭，但是当颜颜拉着她的手呜咽的说出一段话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止的流了出来，她说“董小苏，你别难过，虽然你跟念琛叔叔不能在一起，我们不怪你。念琛叔叔不好，我们以后都不要理他了，所以……董小苏，你以后不用担心我跟何默辰会偷偷的做让你生气的事情……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联合外人欺负你了。”

默苏的嗓子本来就很哑，这样一哭，就更哑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看着女儿的眼泪哗啦啦的流着，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很多委屈在这个时候竟然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脑海里突然就闪现那天念琛站在天台上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默苏，从此以后，你好好过你的生活，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然后她就那样晕了过去。

其实比这样更狠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过，那时候她都能坚强的挺过去，为什么这次竟然那么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舍得的东西硬生生的被扯掉了，好像刚萌发的感情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确认就被人说，你不必在坚持下去了，我已经放弃了。

甚至她开始在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要那样矛盾，他为了自己改变，他迁就自己不好吗？为什么要跟他去计较那么多。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掉进了他的温柔陷进里。可是他呢？这一次，连给自己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否认了自己的成绩。

何念琛不是一直都是那么骄傲自信的人吗？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没意义的。难道在他心里，她就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还是……他本就是一个对于感情而言很易轻言放弃的人？

默苏只觉得脑子很乱，脑袋上重重的发烧感让她不能向一个正常的董默苏一样去坚强去思想。

似乎是看见她的情绪，李瑶在叶凡耳边说了句什么，叶凡便哄着呜咽的颜颜。

待到叶凡将两个孩子带出去了之后，默苏的眼泪也渐渐的干涸了起来。

一旁的李瑶已经告诉她“念琛去法国了。”

应该说是一个失落的答案吧，至少……她以为，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下，他之前的感情如果是真实的话，怎么着也应该留下来等她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