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愁嫁第3部分阅读(2/2)
高楠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想开口再问问,奈何被景乐制止了。
几天后,景乐跟白煜在办公室静静地等着蒋斯来兴师问罪。果然,午饭时间见到了怒不可遏的蒋斯,他颤抖着手指着景乐说“你为什么要告诉高楠?”
景乐低着头,不敢回答。
“说!”蒋斯怒极。
白煜起身,眼神凌厉,周身像围了一层寒霜似的病冷至极。他说“高楠知道你的病了?”
蒋斯迫于白煜的气势,只好不情不愿的回答,“知道了。”
白煜不慌不忙的说“不是景乐告诉的,我猜是你扛不住说漏了嘴。”
蒋斯一颤,猛然间在脑中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高楠什么确切的话都没说,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自己知道了一切,于是他便像能感受到高楠的伤心绝望一样,和盘托出了。
他痛苦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景乐似乎能看见泪水从他指缝滑落,她起身到了蒋斯身边,弯下身子,柔声说“虽然不是我亲口告诉的,可毕竟也是我挑起的,对不起。”
白煜也走过去,轻轻抱了抱景乐的肩,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着的,即便做错了事情也有人代自己受过。这种感觉久违了,那么久远,她好像都忘记了这种滋味了。自然而然的,她将头靠在了白煜的肩上。也是一副坚实的胸膛啊,景乐安心的觉得,就是这个时候睡过去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会为她摆平一切的。
一周之后,蒋斯正式入院,景乐是他的主治医生。
直到这个时候,景乐才见到了蒋斯的父母,是一对和蔼善良的老人,也只有这样的老人才能教育出这样好的儿子。
她每天都能见到乐呵呵的高楠,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她说“因为天天都能陪着他。”每天也都能见到眉梢带笑的蒋斯,问他心结解开了么,他说“楠楠回来了,也交代好了家里面的事,整个人都轻松了,心结自然是解开了。”
白煜说,能见到这样其乐融融、心态积极的一家,全是景乐的功劳。可她心里其实在想,她宁可不要这个功劳,只要蒋斯是健健康康的。
有一天景乐值夜班,白煜说什么也要留下陪着,她拗不过,只能同意了。俩人寻思着半夜去吓唬吓唬蒋斯小两口,但没想到,到了病房门口,被吓唬的,却是他们俩。
一阵阵的低喘娇吟伴随着特有的撞击声,景乐猫着腰吓得一动不敢动,就那么直愣愣的蹲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白煜阴恻恻的扭头看她,小声说“推门啊,不是要吓唬吓唬他们么?”
景乐毫无反应,实际上,她根本没听清白煜在说什么。
对于这样的无视,白煜还是有些气不过的,他颇为讽刺的开口,“饥渴到这个地步了么?听听声音也能缓解?其实看a-片更好,你要么,我帮你下。”
事实上,景乐还是没有听到白煜在说什么,只是猛然间想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忽然起身提起白煜的领子就往回奔。呼哧呼哧的跑回办公室,她大口大口喘气,嘴里念叨着,“太t刺激了吧,医院唉,真是好地方!”
白煜低头看她能烧水的脸,摸摸她的额头,“吓坏了?”
景乐一把拍开他手,刚想骂他两句,忽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没……没听到什么吧?”
白煜不知道景乐指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景乐拍拍小心脏,“没看到就好没看到就好,少儿不宜啊……你太小,我要保护你。”
白煜啼笑皆非,他虽然比她小3岁,可也还不至于不明白这种事,这个景乐啊,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此刻,在那间旖旎的病房里,高楠躺在蒋斯身下,细声喘着气说“别再推开我了,你不记得大学写给我的情诗了么?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两人异口同声。
生日也算计
蒋斯这段故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他跟高楠整天腻歪在一起,住了一个月的院,也不知道是谁耐不住寂寞,反正蒋斯提出在家治疗,并千万的保证一定好好配合。临走前,景乐说了好些狠话给高楠听,就是希望她能严格照顾他,不要枉顾医嘱。
高楠握着景乐的手不松开,好像有千言万语,又好像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眼中闪着泪花,只是翻来覆去的说谢谢,最后说到景乐烦了,一招手,关门放白煜。至此,蒋斯两口子再不闹人了。
眼看h市暑气渐消,9月的步子健壮宏伟的朝滛民群众迈开了,白煜这腹黑精又开始琢磨下一步的战略了。这回倒是没有那么龌龊,听听理由也是合理的很,奈何他一个大男人,始终觉得这事不好开口哇。
他想,一个大男人千方百计的想过生日,是不是有些丢面子?
当然,他不是为了过生日而过生日,他是想见见景乐会有什么表示,他很期待。
绞尽脑汁的想了千百种“无意间透漏”的法子,可好像都显得幼稚了些。于是乎,白公子很苦恼,苦恼所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被景乐骂。
“白家小孩!”你看,称呼又变了,“你是不是思春了啊?整天愁眉不展,一会哭一会笑的。要是真想谈恋爱,跟姐姐我说,我手里大批大批的好姑娘,不怕找不着配不上你的。”
白煜说“我从不跟皮条客打交道。”
景乐一巴掌挥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又过了一会,白煜开口了,他说“我发现这个季节生孩子的特别多,不冷不热,妈妈不受罪,你看咱们医院产房门前最近就多了好多准爸爸。”
景乐正低着头写字,听见他说,便漫不经心的答,“现在多数家庭要孩子都是有计划的,不像我爸妈那个年代,赶上了就生,赶不上就继续努力。现在的小孩啊,”景乐一提起“小孩”二字,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都跟你一样,装酷显摆,可基因还挺好,都聪明。”
白煜得意的笑笑,可心里头还是急,景乐压根没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他又说“都是9月份出生,那每年的9月岂不是很忙?有很多小朋友要过生日。”
“生还没生出来呢就想着过生日,你思维跳跃的很快啊。”
白煜顿觉无力,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她这脑子什么构造,就不会举一反三么?
“给小孩子过生日是个工程,我小时候过生日就很隆重,每次我妈都累得不行。”白煜再接再厉。
“所以你要好好孝顺你妈。”景乐说。
“等我长大了,生日也就好过了,虽然也很隆重,但有时是我亲自操办了,爸妈就省劲不少。”白煜又说。
“嗯。”景乐正专心的百~万\小!说,没空搭理他。
“要说这生日宴会啊,还真是有讲究的……”
景乐觉得白煜今天的话特别多,平时就是选择性聋哑,今儿怎么成了话痨了?再仔细一分析,说的全是生日。景乐忽然间想起她曾问过白煜几岁,那一次白煜说自己9月份生日。哦,原来——如此——景乐暗笑,不是孩子是什么,再过几天27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在乎生日。不过景乐没打算拆穿,她想着,要是这么就拆穿了,这孩子面子薄,怕是受不了吧。
白煜生日那天,景乐故作神秘的邀请他到自己家来,没办法,没去过他家,也没有钥匙,没法布置,只能牺牲自己的狗窝了。白煜一看景乐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女人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顿时觉得自豪,能这么心有灵犀的,也只有他白煜。
白煜心中期待,景乐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一路上俩人都装的若无其事,其实都在心里偷着乐。
可是,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推开门,漆黑一片,在不到30秒之后,灯光亮起,尖叫声响起,彩带、香槟,就连结婚那种光亮亮的片片都洒在白煜脑袋上了。
睁开眼睛,白煜忽然觉得心脏一窒,顿时一口气没上来。
这是甚啊?全都是人,满眼的人!
这是甚啊?全都是礼物,满眼的礼物。
这是甚啊?这么大的蛋糕,奶奶70大寿也没这么多层啊!
走过路过,白煜只觉得他犯了个错误,不该让景乐知道自己的生日啊……他悔恨。
“满意吧?我们的杰作!”景乐大手一挥,自豪写满脸上。
白煜恨不得抓过这个女人毒打一顿,但见到大家期待的眼神,他良好的教养发挥出了作用,勉强挤出一抹还算得上温柔的笑容,转身对广大群众说“只是一个生日,有劳大家这么上心了,今晚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实在没有想到大伙会来给我过生日,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而且,”他转身面向景乐,“要特别谢谢景大夫,不惜牺牲自己家来给我办这个生日。”他看向景乐的眼神别有用意,甚至还有点不带好意。
这个眼神让景乐一阵哆嗦,想想又觉得委屈,给他办个生日聚会还办出错了?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多跟医院的同事沟通了解一下,怎么像看罪人一样看着自己?
这个小型的生日宴会调动起了大家特别高涨的热情,像是发泄般,所有人都玩疯了。白煜作为当晚寿星,自然是不能幸免于难的,他被包围在了一群美女中,压根儿脱不开身。白煜本是不喝酒的,但不好弗了大家的面子,只能耐着性子喝了几杯。
虽然相处了几个月,但也仅限于医院,所以景乐对白煜的日常生活习惯不是很了解,但她却很了解白煜的小动作,比如像现在他眉头微锁,嘴角却还露着笑,这说明他很不耐烦。景乐赶紧上前替白煜挡了几杯酒,说她这个小徒弟一向不善酒量,大家伙别为难。
白煜好像就是扭着性子跟她对着干一样,身子都已经晃晃悠悠的了,还逞强着说“没事儿,今晚大家都高兴,这还不都是景大夫的功劳,我得喝,怎么能不喝!”说着便从景乐手中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聚会的人里面有懂事的,自然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所以当白煜直着脖子干了那杯酒之后,起哄叫好声此起彼伏。景乐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忽然间觉得这个小聚会是不是真的办错了。
邓嘉看到景乐的疲累,悄无声息的把她拉到厨房,冲了一杯牛奶给她,柔声说着“干嘛在自己家办?去饭店多好。”
“没钱。”景乐言简意赅。
邓嘉忍不住笑,“那你还这么大操大办的,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过什么生日。”
景乐觉得特别累,实在不想跟他说什么,况且说也说不明白,这个局面就连她现在也弄不明白了。本想喝一口牛奶润润嗓子,可想了想,还是放下杯子,说了句我先出去便走了。
邓嘉看着一口没动的牛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之感。
有人在就有是非,要是这群人个个身上都有扯不清的利益关系,那么聚在一起就只有一个后果天下大乱。但当景乐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听着三一群五一伙别有用意夹枪带棒的聊天时,景乐恨不能一头撞死!
关键时候,还是需要老人儿出场。刘梅也看出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就招呼着大家赶紧撤离,说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也别影响人景乐休息。就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撤离了,景乐回身看她的小屋子,杯盘狼藉、惨不忍睹。
白煜酒品很好,喝多了也只是坐在地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景乐趟着走了一段路,在白煜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脸,“怎么感觉这生日过的不高兴。”
白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面上波澜无惊,像是睡着了般,纯净漂亮。
窗外的月色很美,景乐目不转睛的盯着,好久才又开口,“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也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可我这不也是好心么,别那么小气,啊?”
白煜睁开眼睛,犀利的眼神像是能看穿景乐的心,他冷冷的开口,“你不知道我不喜欢热闹?”
听着这句反问,景乐马上垂下头,心虚的表情一眼就能被看穿。
“你不过就是不知道一个人怎么给我过生日,所以找一群人来给你壮胆,景乐,你也太小看我的判断力了,你太主观了……”
景乐无语。被他看穿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更不好意思的是她一想到单独给白煜过生日,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立,紧张的手心直出汗。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时,景乐就想到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月撒清辉。若是忽略这么一个大乌龙的话,今晚的夜色是很美的。景乐默默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心想明天一定会是个艳阳天。
这时候白煜忽然说话,嗓音低沉暗哑,有说不尽的沧桑,景乐就被这副好嗓音生生的勾去了魂魄。他说“我的生日历来都是大操大办的,今天晚上的阵仗跟以往的每一年比起来都算是小菜一碟了。爸妈跟你的想法一致,希望我能利用生日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多结交一些朋友。”
景乐心中猛然一颤,这小子居然能够理解自己的用意!
“可你知道么,每年我最开心的时候不是在见到宾客如梭往来的时候,而是快到12点的时候,姐姐总会把我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像变戏法一样的变出一个袖珍的小蛋糕,上面只插一根蜡烛。她说,她的弟弟在她心中永远都只有一岁,永远都只是个孩子。然后姐姐就会给我唱生日歌,一起等待12点的到来,迎接我崭新的一岁。”
景乐听得愣住了,就连白煜什么时候停下的她都无知无觉。看着他俊朗无双的好面孔,景乐忽然反应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于是她飞快的起身,在厨房忙了一阵之后,突然关掉了所有的灯。
白煜诧异的望过去,只见一星点明亮照着景乐的脸,她笑得很腼腆,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景乐手里捧着被切了的一小块蛋糕,带动着那一星点光亮,缓缓的像自己走来。那一刹那,白煜觉得景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他的公主。
她轻轻的跪坐在白煜面前,将蛋糕捧到他面前,小声说“白家小孩,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正的小正太,永远是最帅的小孩,祝你生日快乐。”
白煜眼眶发热,灼灼的看着景乐,双唇微启,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景乐嘲笑他,“被感动傻了?赶紧吹蜡烛吧,不然就真长不大了。”
白煜颤着嗓子说“你跟我一起吹。”
景乐撅起嘴,眼神示意白煜准备好,两人轻轻吹灭了一根唯一能照明的蜡烛。当房间霎时间暗了下来的时候,白煜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吹完蜡烛之后姐姐都会亲我一下。”他是俯着身子在景乐耳边低声说的,惹得她一阵□。
本来是想亲他一下关怀一下这个没人疼的小孩,可脸贴脸的时候,她看到了白煜眼中的戏谑,于是便知道善良的自己又被他算计了。刚想挣脱开,白煜忽然拉紧她的手臂,“是真的。”再看看他的眼神,怎么又看出那么一丝真诚了呢?景乐有些纠结。
罢了,无非是哄一个小孩高兴,再说还是个漂亮小孩,她也不吃亏。于是凑近脑袋,轻轻在他脸颊印了一枚香吻。
柔软的触觉让白煜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虽然用了点小伎俩,不过白煜不在乎,早晚不用小手段也能让她乖乖的送上香唇。
他侧头,结结实实的也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说“我都是这么回礼给姐姐的。”
准备返乡
景乐专心致志的思考,白煜不敢打扰,连翻病例都小心翼翼的。这么持续了好久,等到发现景乐时不时瞄自己的时候,白煜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合上病例,他忽然似笑非笑的抬起头,一只手轻佻地勾起景乐的下巴,他说“看得这么专心,说说你觉得我哪好看?”
景乐严肃的把黑眼珠转了两转,她说“单看,五官完美;组合,黄金比例。总的来说,你没有哪不好看。”
“哦。”白煜恍然大悟,“原来你暗恋我。”
“你搞错了小弟弟,我看你只是在思考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都是真的。”白煜说得特别真诚。
“你姐姐亲你那段肯定是假的,甭狡辩,所以我就在想你姐姐给你过生日是不是也是假的?你这就是感情骗子,欺骗了我这么纯真的人。”
白煜笑了,景乐一点都不笨,还能看出来姐姐亲他那段是假的。对,他们姐弟确实没有那个段子,但前面的故事是真的。他说“都是真的,我用这副你喜欢的皮囊作保证。”
景乐一伸手,“别!这皮囊要是没了我眼睛不是受罪了么?别用这个做赌注。”
白煜觉得手心痒痒的,真想揉揉她的发。
这时刘梅忽然进来,一脸的喜色。景乐赶紧拿凳子让她坐,狗腿的笑着说“刘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刘梅笑着骂她,“甭贫了,我这回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
景乐一听好消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