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第8部分阅读(1/2)
着月光看去,东音嫆雪白的右臂上,那颗象征贞洁的一点嫣红已经消失,面对这令人难以接受的情况,他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他痴心爱恋的女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想着,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他明明已经周全地计划好这一场局,只要东惜若成了南宿臻的人,和亲在所难免。
苏允不由想到途中借口离开的萧重月,有些怀疑又不敢确定,难道是不巧被萧重月撞见,救下东惜若,而嫆儿却成了替罪羔羊?
想着,他心中又怒又自责,也顾不得东帝在场,情不自禁地上去,脱下外套覆在东音嫆的身上。
“嫆儿?”他轻轻唤了一声,却见她依旧不语,只顾哭泣。心下难受不已,便一把抱住她,当场想落下泪来,“嫆儿,对不起……”
东帝一时不敢确定事实真相如何,未免被其他人瞧见东音嫆眼下不堪的情况,自此落下口舌,只吩咐身边的张公公让人抬嫆公主回宜阳殿好生看守。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同样痛不欲生的苏允,叹道“随朕一块儿来吧。”
隐匿在树上的两人待人走远,萧重月才揽着东惜若落地。
东惜若欠身谢道“此次多谢摄政王相救。”
“你我同一条船上的人,何须客气。”萧重月淡淡地说道,“我也该连夜回北国了,我将暗玉留下护公主安全。若有要事,可密信给福来客栈的掌柜,在下在北国坐等公主的消息。”
他微微作揖“公主,告辞。”
东惜若点头“后会有期。”
虽早就知晓苏允藏匿于儒雅温润之下的狠心,为了东音嫆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深沉的爱真真令人惊叹,只可惜,这一腔满心痴恋竟是付错了人,既可笑又可悲。
感叹了片刻,为免惹人生疑,待四下无人,东惜若择路匆匆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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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殿里,烛海飘摇,一室的沉香摇摇曳曳,状如云烟。
东帝命人秘密请来太医为东音嫆看诊,太医会诊半晌,凝重了神色摇头叹息。
“嫆公主如何?”东帝蹙眉询问。
太医跪地回禀“陛下,嫆公主体内被过了极烈的媚性之毒,行房又过激,恐怕以后再也无法孕育子嗣。”
闻言,苏允一个趔趄,脚下没稳住,生生撞向了身后的桌角,腰上传来的疼痛仿佛不觉,他只愣愣地看着床上一声不吭只望着床顶的东音嫆,顿时悔恨难当。
“媚性之毒?”东帝紧紧蹙眉,当下变了脸色,这才明白了南宿臻所说。南国太子在东国宫中被人下了媚毒,那东国岂不是难辞其咎?而令他感到惧怕的是,南宿臻为人狠辣,行事铁血,睚眦必报的性格众人所知,他若回到南国上奏南帝,南帝好战,东国安宁岂不岌岌可危?
第53章 杀了南宿臻
东帝越想越惊,这南国太子在东国宫中下毒好似有人策划好一般,其幕后主使的目的可不就是要挑起南国和东国的战事?
东帝沉思许久,不由怒问宜阳殿中一干人等“嫆公主为何要去那偏殿?怎生不看好公主!”
众宫人太监吓得全得跪了一地,慌得直打哆嗦,又听皇帝亲自发问,直吓得摇头“奴才……奴才不知。”
此话一出,东帝怒上加怒“连自己的主子都不看好,留你们何用!”
众奴才们吓得直磕头,咚咚咚地响,都异口同声说“嫆公主不让奴才们伺候,说要出去透透气……嫆公主这几日心情不好,奴才们哪敢随意忤逆。”其中一个宫女想到了什么,立刻说,“当时是红丫跟了公主去。”
苏允怕东帝再追究下去,泄露马脚,镇定神色立刻说“陛下,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济于事。南国太子此次回去必会发难,既然无法避免战事,何不将他——”话一顿,他脸色一凛,目露杀机,伸手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东帝吃惊,对这个一向温文儒雅的少年忽然流露出来的狠厉有些纳罕,不由道“可若是南国太子死在东国,岂不是更让南帝痛恨我东国?或许,可以以联姻求和……”
苏允心下一惊,连忙说“陛下,万万不可。此次幕后下毒之人必是北国或西国之人,他们心知南国太子联姻人选定是长公主,又知长公主心属他,便使毒,然后引嫆公主前去。南国太子眼高于顶,怎会满意身份低微的嫆公主?若让嫆公主和亲,南国太子便越肯定是我东国使诈,岂不正好进了敌人的圈套?”
见东帝的脸色有些松动,他继续循循善诱“可若是让长公主和亲,以南国太子狠辣果决的性子,日后必不会善待长公主。请陛下三思!”
经一此事之后,南宿臻必不会放过他,他必须先发制人,一举将南宿臻格杀。否则南宿臻若是和东惜若联手打击他,岂不令他和嫆儿的处境更为艰难?
东帝沉默不语,只沉脸静静地听着,苏允见状,提议“微臣听闻,江湖上有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名为‘黑狱’,我们可重金雇用江湖杀手,在南国的领地一举将他杀了。再加上南国众皇子早已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暗里结党营私,对南宿臻早已不满,南帝也心知肚明,以他对南宿臻的不喜,他只会以为是皇子争权夺利致使南宿臻暴毙。如此,南帝便不会怀疑我东国。”
东帝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赞成的同时,心里头却打起了鼓。虽说将南国太子杀害在南国领地,可是南帝何等精明,岂会想得如此简单?若是下令彻查此事,东国岂不是越加危险?
“这黑狱杀手组织可信得过?”东帝不由问。
苏允郑重其事地点头“回陛下,微臣听闻‘黑狱’居地神秘,一向认财不认人,必然可靠。”
东帝想了半晌,终于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让苏允亲自安排此事,这样的安排更给苏允行了方便。思及此美好如玉的心爱之人被南宿臻玷污,他不禁愤怒难抑,满满怒意化作凌厉杀气。
他看了一眼床上半晌不语宛若失心般的女子,悲从中来,当下跪地,哽咽请求“陛下,嫆公主清白被毁,日后就算嫁于其他男子也不会厚待她。微臣恳请陛下成全我们二人,微臣定会待嫆公主如昔!”
东帝诧异,见他满脸苦痛悲哀之色,竟丝毫未有嫌弃之意,不禁有了恻隐之心,轻叹一声点头终于答应“爱卿如此情深,朕甚为感动。今日嫆儿的遭遇也令朕痛心,深感愧疚从前未曾好好善待于她。朕会以东国最高的公主嫁礼让她出嫁,以弥补朕对她多年来的亏欠,一月后,你们便完婚吧。”
苏允深深一叩首,面上虽喜不自禁,可心头却有如一把尖刀贯穿他的胸膛,冷痛难当。
第54章 为了她,在所不惜
他万没想到,他和嫆儿竟是以这样的局面卑微相守。
世态如此炎凉,竟让他心内有了不甘俯首于他人脚下的念头。
“陛下,那宜阳殿这些宫人太监该如何处置?”苏允冷眼扫过跪地的一干瑟瑟发抖的人,对嫆儿不忠不敬的奴才留着也无用,“若是留着这些人,难保会走漏风声。”
东帝想了片刻,毫不留情地下令“全部斩杀宜阳殿!”
跪地的宫人太监一听,惊惧不已,忙不迭地磕头求饶,撕心裂肺的哭鬼狼嚎声中一个个被拖出寝宫,只片刻的时间,便无丝毫声音,宜阳殿内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死寂。
待事情处理完毕,苏允请求东帝留下来陪伴东音嫆,东帝见他如此悲苦难当,便答应让他今夜留守宜阳殿。东帝立刻折回太极殿,见三国臣使早已离开,便意兴阑珊地挥手散席。
一场践行宴忽然之间散了席,众人不明所以,只得满心狐疑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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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殿里再无他人,苏允当下奔到床边,握上东音嫆的手,言语悲痛自责“嫆儿,对不起,我也未料到萧重月竟会半路出现,若是我早些过来,你就不会……”
他抑制不住地颤着手,伸手抚着她的乌发和脸颊,动作轻柔小心,仿佛想驱逐她心中的恐惧和痛苦。见她仍睁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床顶,这反常的神情顿时让他恐惧不安。
“嫆儿?”苏允将她扶起来,双臂轻柔揽住她,柔声道,“你说句话吧,你这样令我很不安。嫆儿放心,南宿臻、东惜若,还有萧重月,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允哥哥……”一直未曾言语的东惜若终于开口,百般委屈苦楚最终化成眼泪悉数渗进他的衣服里,“允哥哥,我是不是变得很脏了,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你会不会不要我……我……允哥哥……”
苏允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慰“不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嫌弃。嫆儿放心,陛下已答应我,一月后,我们便完婚。”
“真的?”东音嫆难以相信般抬起头来,泪水直流,“可是,我以后再也不能孕育允哥哥的子嗣,我不能那么自私,苏家只剩允哥哥一人,我岂能让允哥哥绝后。”
“宫中御医不行,我们可以找民间的神医。倘若无法治愈,也没关系。”苏允摇头“别想太多,今夜我守着你,躺下好好休息吧。”
东音嫆轻轻点头。
终于如她所愿,她和苏允终于修得正果,然而,事态发展却超出她的预料,她最终竟以残花败柳之身嫁于苏允,且终身不孕,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怎会欢喜,怎会甘心!
东音嫆心里对东惜若的怨怼更浓,心内的阴鸷如同杂草,疯一样地滋长,却不得不在苏允面前装作一副柔弱凄怜的模样。
“允哥哥,为何所有屈辱和痛苦都要由我来承受,我虽比不得皇妹的娇贵,可是我也是个姑娘,倘若允哥哥日后对我心生嫌弃,我又该如何自处?皇妹平日里待我亲如姐妹,可是我却偏偏要处处和她比,偏偏要嫉妒,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今日我代她受过,许是我的报应吧。”
她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模样引人怜爱疼惜,不禁令苏允心中愈发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他抬手轻轻擦干她的泪水,连声自责“嫆儿,是我对不住你,此事我没有考虑周全害了你。你如此美好,东惜若怎抵得过你一根头发。你如此善良,竟还要为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处处着想,上天待你如此凉薄,我必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要这样,允哥哥。”东音嫆抬起手贴上了他的唇,摇摇头,“不是皇妹的错,我的命乃是造化所致,怪不得她。”
“嫆儿……”苏允再也无法忍受心中苦痛,狠狠怀住她。心中的信念不由愈发坚定如铁,为了嫆儿,他苏允一定要问鼎天下!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给读者的话:
第55章 愿意和亲
那日夜里东帝面色凝重地回了兴庆殿。本想连夜召见楼相商量此事,但左思右想便作罢,整整一夜都待在兴庆殿未眠。
东帝想了一夜,对苏允的建议渐渐觉得不妥,心中烦乱至极。翌日清晨,他免了一日早朝,来到了惠皇后的居所,想听听她的意见。
惠皇后虽为一介深宫女子,但在朝政方面,却颇有见解,东帝每每在朝堂上遇到烦心事,便来惠皇后此处询问意见,以解心头之忧。
到了凤来殿,见惠皇后正在殿前一块空地上修剪着树枝,还不时地抬手擦汗。宫人见东帝来了,欲想欠身施礼,被他挥手屏退,静悄悄地走到了惠皇后的身后。
惠皇后却仿佛察觉他的到来,依旧弯腰剪弄着,淡淡问道“今日陛下这么快下了早朝?”
东帝心头虽焦急,但面上依旧平静,只说“今日朕免朝。”
惠皇后诧异,料他应该又有了烦忧之事,终于收了手,起身转过来看他,“陛下所为何事?臣妾可否听一听。”
“锦惠,此事极为棘手,若是不妥善处理,必会给东国遭来灭国之祸。”东帝低声一叹,将昨晚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仿佛自己的心境一下变老,竟连自称都变了,“我一宿未眠,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惠皇后闻言,面色凝重地问道“苏允他有何法子?”
东帝沉吟片刻说道“苏允提议重金雇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黑狱’,将南国太子刺杀在南国的领地上。”
“什么?!黑狱!”惠皇后震惊,当即不赞同说,“黑狱岂是能用重金雇用得了的,陛下怎能想得如此简单!黑狱杀人除了重金,还需得雇用者的一只右臂!”
东帝一听,顿时面色一白,静静沉思了许久都不曾言语,难免对一些江湖的规矩有些后怕。此事是苏允提议,难道他不知这黑狱杀人还有这种残酷的规矩?
他惊疑问道“锦惠似是对黑狱极为熟悉?”
谢锦惠神情难辨,沉默了许久,终是没有回答他,只沉重叹息“陛下,此法不妥。臣妾知道陛下对王先阳之死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怎会让他的侄子冒丧臂之痛来求东国安邦。”
东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思绪烦乱,悲叹一声“莫非,真要亡我东国?”
比起心急如焚的东帝,惠皇后尚算冷静,只见她沉吟片刻道“陛下先让苏允罢手,且让臣妾想想办法。”
东帝无法,只得点头,正要回兴庆殿召见苏允,忽听一道声音响起“母后无需再想,儿臣愿意和亲!”
两人惊得回头,只见东惜若不知何时早已在一棵树下静静立着,东帝立时蹙眉回绝“不行!南宿臻心狠手辣,以他的个性,怎会善待于你。朕不同意!”
“父皇。”东惜若却一笑,朝他们走过来,说,“谁说儿臣要和亲南国了?”
东帝诧异“若儿不是对南国太子有意么?朕以为你……”
东惜若轻轻摇头,“儿臣在如何的儿女情长,终究是东国的公主,岂能为了那一丝刚萌芽的情意放弃东国。”她神色肃穆,“父皇,儿臣觉得,如今和亲北国才是最佳的选择。至于苏允所说雇用杀手杀害南国太子,此事万万不能为之,刺杀成功是好事,万一失败呢?”
东帝虽觉得有些道理,但仍旧断然拒绝“即便如此,还是不行!”
“父皇?”东惜若虽知父皇一向宠她上天,但他一向明察事理,治国有道,怎会因为她而弃东国于不顾。她不觉惊疑,“父皇为何不同意?和亲北国是唯一的法子,儿臣愿意和亲。”
东帝却不看她,只沉重叹息,神色难明之际竟有隐隐的恐惧。默默无语了许久,他才叹道“若儿,这一生,哪怕是嫁给穷困潦倒之人,也万不能嫁皇室子弟。”
第56章 一切是命数
东惜若纳罕“为何?父皇可是有什么顾虑?还是——”她语气一转,“父皇和母后有什么事隐瞒儿臣?”
东帝却闭口不语,连一丝半点的迹象都不透露。一直静默沉思的惠皇后终于开口“陛下,让若儿和亲北国吧。”
“不行!万万不行!”东帝沉默的脸上一瞬惊惧不安,直道,“朕怎能冒着若儿的生命危险……”
“陛下!”眼见他差点将实情说出,惠皇后立刻截住他的话,“陛下,若儿会好好的,北国虽危险,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东惜若只觉心潮澎湃,眼见快得到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和隐情,却不料东帝无奈一叹,点头答应了。
“母后,为何不直接说出实情?儿臣到底有何性命之忧?这和我一直易容示人是否有关?”她终于忍不出问出心中疑虑,“嬷嬷说,待我成亲之日便是我知晓答案之时,可是,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惠皇后不知不觉有泪流下来,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东惜若的面容,只能说“若儿,原谅母后,眼下母后不能相告,一切都是母后造的孽,竟让你承担一切苦果。”
“母后!”东惜若不知所措地擦干她的眼泪,心中疑虑越发难以平复,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让他们缄口不语?
“母后,儿臣不问便是。”想来又是问不出所以然来,她只得作罢,只好关切自责了几句,欠身礼过便回了未央殿。
惠皇后见人已走远,才悲天悯人地叹道“这是若儿的命数!一切是命,由不得我们。”
“……”东帝略显疲惫的面上,眼角竟有一滴老泪滑落,“锦惠,我们只有若儿一个孩子,她还那么年轻……”
惠皇后脸上叹息之意更深“或许,日后会有转机,陛下也别忧虑。你看,我现在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么?”
“希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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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惜若满心郁结地回到了未央殿,神色难明,昨夜回来已晚,是以她也未向李嬷嬷提及昨日之事。直到今日宫中关于宜阳殿的宫人太监一夕之间忽然被问斩闹得沸沸扬扬,到了晌午时分,东帝又出人意料地下旨嫆公主和苏允一月后完婚,李嬷嬷才问起“公主,宜阳殿可是发生了何事?竟让陛下……”她想想便后怕不已,宜阳殿上上下下的宫人和太监少说也有数十个人,只是一夜之间便成了刀下亡魂。
东惜若却摇头,缄口不语,若是让嬷嬷知道其中缘由,必要担忧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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