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下第二(1/2)
玄空盛怒之下,奋不顾身向盈缺刺来,可惜威力却比之前打了不少折扣。盈缺斜眼相望,神态轻蔑,横剑牵引来众人剑气,向他横挥而去。玄空少了阵法加持,哪还是对手,两剑相交,登时被震出数十丈远,狼狈的跌在石板地上。总算没摔个四脚朝天,却气喘不休,胸口兀自起伏不定。
“好脓包的和尚,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好歹是我邻居,怎么越活越不像样?”从佛殿中忽然传进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跟着那声音,一条月白色的身影从三世佛殿的后门缓缓走了出来。待他走到场中,众人借着月色看清他容貌时,都不禁愣住,甚至有几人握不稳长剑,掉落在地。
有人心想:“古人说宋玉、潘安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有玉树临风之态。可那两人若活转回来,和眼前这人相比,只怕就要成丑八怪了。”还有人心道:“若是女子生就了这样一副容貌,恐怕当真会有男人为了她倾国倾城吧。”就是那“巫山神女”也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只觉自己的容貌连他的衣角都比不上。更有些人立时鼻息就粗重起来,脑袋里已想入非非。
只见这走近来的男子,容貌之俊美当真举世无匹,这一份俊颜,已让人忘却了去界定性别,而只一味沉溺进这风神之中。他看来三十余岁,头顶平天冠,下垂璎珞,身穿一件月白锦衣,鬓边有数点星霜白发,更增添了几抹成熟沧桑的气质。他向场中看了一眼,冷笑道:“不过是一群鼠辈,就闹得鸡飞狗跳,大千阁寺的招牌趁早拆了,倒也清静。”
他听到有几人气息粗重,且感到几束望来的**辣目光。不由皱了下眉毛,袖口轻摆,那几人眼神忽现迷离,跟着便委顿于地,不知生死。
左道人刚刚破阵而出,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大喝道:“何方妖人,敢在此口出狂言?这几人为何忽然倒地,可是你做的手脚?你……”
俊美男子犹未说话,之前那个老僧却抢先叫道:“你这道士好不晓事,怎敢对居士口出不逊之言?”三步并作两步,抢到那人之前,连连作揖,没有半点之前的气概,“燕居士,这人是剑仙界后辈,不识得您的名号,还望您看在此地是佛家寺院,莫要……莫要大动干戈。”
那人脸色仍旧是冷冰冰的,竖着眉毛说道:“你既知道燕某是何等样人,怎敢再多嘴?……也罢,看在比邻的份上,只对他稍施惩戒便了。”
左道人见那老僧对这人如此恭敬,知道是来了位不好惹的人物。心中虽然惊疑不定,他却不愿堕了自己的威风,硬邦邦的说道:“哼!阁下好大气魄,想要惩戒本座,可不是你动动嘴这般容易。”
“隐遁二十年,原来早已无人识我。”那人抬起右手,一丝云气渐渐凝聚,像一缕漂浮的飞絮。“道士,我只出一招,你可留神了。”
对方越是托大,左道人心里越是惊疑,此时已深悔不该争一时意气,竟无端召来这样的祸事。然而势成骑虎,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硬着头皮把气息运到极处,全身宝光萦绕,他对自己一身道行颇为自许,倒不信一招间对方能有多大能为。
他这里气息刚满,忽感耳旁有一丝微风吹过,惊觉一身真息竟如春冰消融,从外而内随着这股微风尽数飘散了开去,接着便有一股大力涌来,身体猛被抛飞出去,倒在几丈之外毫无知觉。
众人大惊,那左道人是一脉宗主,修为高深,没成想竟然只走了一招,就被打晕了过去!甚至无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出手,这人修为当真是可惊可怖。此人脸色也未见变化,好像刚才不过做了件洗手净脸之类的琐事,转头向那老僧说道:“我女儿可是在你寺中?”
那老僧一脸吃惊,骇道:“令千金竟驾临敝寺了?老衲全然不知啊?”
“哼,你却推得干净!早前我感到女儿的气息到了岛上,她不在我那岛西,自然是到你这寺里来了。”此时玄空已被人扶起来,在一旁坐下,闻言说道:“早前令爱确实跟着咱们上岛了,原本是跟着进了三世佛殿的,此时却不知哪里去了。”
那人冷然道:“我不是吩咐过,不准让她到你们寺里来吗?你既然知道那是我女儿,怎么还敢让她进门来?”
玄空苦笑道:“令爱身份尊贵,又兼当年阁下跟敝寺定下的规矩,谁敢拘了她的行止?她想进寺来,咱们自然也不敢阻拦。”
“哼,她若是在你寺里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我把这半边寺院也拆掉!”说罢袖袍轻摆,众人只听得‘刺溜溜’的声响,跟着‘碰’的一声巨响,竟有一块大石坠地,砸下好大一个坑。原来却是那人无声无息间,切掉了身后佛殿的一角飞檐,坠落在地,石上的切口光滑平整,几可鉴人。
“啊!”越裳忽然掩嘴轻呼出声,子杞以为她遭了暗算,急道:“怎么了?”越裳轻声道:“我知道这人是谁了,怪道有这般的气概!”
子杞奇道:“哦?这人是谁,很有名吗?”
“又何止是有名!在我出生之前他一度名满天下。这说法其实也不对,他现在也是极有名的,只不过没人认得他而已。——他名叫燕长歌,所配之剑,便是那‘天下名剑谱’第二的倾国剑,自上榜之日便是天下第二,至今三十四年,别无变化。”
“啊?他,这人,就是九霄狂客燕长歌?我师父说当年此人盛名无双,且极凶恶。据说此人之名能止小儿夜哭,我小时候就被他的名字吓过呢。”
越裳微嗔道:“瞎说!我怎么听说的是,此人当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据说不管是淑女也好,妖女也罢,甚至是尼姑女冠,为了能和他扯上关系都不惜败坏名节呢。见了他的面才知道,这些话只怕不假,他呀,可比你漂亮多了。”
子杞哂笑道:“男人要那么漂亮干什么,上赶子给人当倒插门吗?”
“嘘,小声点儿,让他听见可了不得。”
子杞见识了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吓得吐了吐舌头,说道:“不过他这容貌当真不是人间所有,他女儿燕玉簟虽然也是丽色,和他一比可就差得多了。”
越裳轻叹道:“谁说不是呢?他这般容貌当初不知害苦了多少女儿家,二十年前,他忽结良缘,竟为了一个平凡女子甘心隐遁,从此再不过问剑仙界的事儿,甚至抛弃大道,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可惜那个女子之前没有半点名气,嫁了他后更加香踪杳然,谁也不知道是何等样人,众人都猜想必是个嫦娥下凡一般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他。”
那边厢,老和尚唯唯诺诺,满口应承:“不会,不会,敝寺的和尚只知道每日念经礼佛,从来没有多嘴的毛病。既然尊小姐来了,老衲这便着人去请出来,居士只管放宽心。”他身后的众僧得了号令,旋即分散开,到各处佛殿僧房去寻人。
燕长歌哼了一声,说道:“不必麻烦,我自管叫她出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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