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二十四】听风居八卦记(2/2)
某人顿时有点内伤了——明明这么长的时间哪里可能只说了那么点零零碎碎的东西……明明还有最重要的两个人你都没问……明明最八卦的消息就摆在跟前……
然而鱼凰转念一想——大概,张良对于传说中的“三角恋情”,还是介意的吧?所以才不想直接问出来?
她又想起了洺夙和她说起这段八卦时一脸欲求不满又神秘莫测的样子。
——师姐,可惜你失忆了,否则,我还真想问问你,为什么抛弃了河伯大人,转而嫁给了张良先生。
——师姐你失忆以后见过河伯大人吗?河伯大人可是阴阳家一等一的美男子——当然了,师姐的容貌也是没话说的。河伯大人看什么都淡,唯独对师姐不同呢……
——河伯大人与师姐相识也有四五年了,隔三差五就往东君殿跑,下人们都在开玩笑,说不如干脆在东君殿和河伯殿之间开一条地道。师姐与河伯大人倒也相处得好,两殿的人还在想,什么时候也差不多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谁知道,河伯大人前脚刚出去执行任务,师姐你后脚就去见了东皇大人,说已经与张良先生两情相悦,请命下嫁。师姐,你真是叫我们吃了一惊。
“鱼姑娘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张良一句话,把不知不觉陷入遐思的某姑娘给带回了现实。鱼凰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笑道:“没什么。想来有些事情,张良先生应该心知肚明,不愿多谈,所以我正在回忆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张良听到那句“心知肚明”的时候,不自觉地稍微皱了皱眉,鱼凰正好看到,对于自己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也是,随便换了哪个男人,听到满世界都在说自己的老婆和另一个男人青梅竹马佳偶天成,说自己夺人所爱,心里都会不痛快的吧?
“鱼姑娘不怀疑洺夙公子所言的真实性?”张良淡淡地问了一句。鱼凰愣了愣,不解地反问:“洺夙为什么要撒谎?他应该猜得到我会把他说的都告诉你,不是吗?而且,刚才那些信息,应该也都没错。”“或许,他也猜得到,有些事情,鱼姑娘不会说呢?”张良微笑。鱼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你当谁都像你一样九曲十八拐的肠子啊……
张良挑了挑眉,示意鱼凰回答他的问题。
“洺夙说,云初大人和青岩公子本是青梅竹马,却突然之间变成与张良先生两情相悦,执意要嫁入小圣贤庄,着实叫阴阳家同门百思不得其解。”鱼凰尽可能简要地回答了张良的问题。张良搁在杯子上的手指一顿,在令鱼凰忐忑不安的沉吟过后,忽然问她:“鱼姑娘以为呢?”“呃?”鱼凰略有点茫然。“良的意思是……鱼姑娘对此事有何看法?”张良补充道。鱼凰耸耸肩:“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三人之间的事情,但感情不分先后,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什么叫青梅竹马?什么叫横刀夺爱?现实以及各种来源于现实的肥皂剧往往告诉你,移情别恋然后才找到真爱的概率要大得多得多。谁说青梅竹马的就一定是主角?很多炮灰都是这么死不瞑目的。
张良一扬眉,似乎有点诧异,鱼凰憨憨一笑——也是,古人貌似都比较强调坚贞不二。她状似无意地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将异常的情绪不露痕迹地掩在心里。
当时洺夙有一搭没一搭地向鱼凰介绍“她自己”的八卦,神情自然,但鱼凰却隐隐感到不安。
洺夙似乎在怀疑什么?
既然云初和张良是两情相悦,那么即便是失忆以后,张良也会对云初百般呵护,也会成为云初信任并在乎的第一人吧?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鱼凰在张良走进明昭居的时候,有意做出一副“云初和张良举案齐眉”的样子。自然,为了把那几个看起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做好,鱼凰死命克制住自己才做到脸不红手不抖。
“鱼姑娘果然通透,非比常人。”张良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是褒是贬,然而鱼凰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通透?通透个啥?通透不是一般指在尘世中长期历练的人吗?“咳,张良先生高看我了。”鱼凰面色肃然,正襟危坐,“鱼凰之所以这么想,不过是因为鱼凰的家乡民风淳朴,乡人们大多随心而行,因此,我才认为,云初大人与张良先生既然有情,便无须因世人诟病而束手束脚。”“民风淳朴,随心而行……听上去,倒是个和乐之所。”张良微微眯起眼,似是神往,然而突然间眸中精光一闪,转眼盯住了鱼凰,唇边弯起好看的弧度,“如此说来,短短几日时间,鱼凰姑娘已然觉察到中原之地人心险恶了?”
鱼凰:“……”——丫的为毛线说一句错一句啊!老娘可以爆粗口吗?!还有……所谓人心险恶你不就是最好的教材吗谋圣大人!!!
“张良先生,我……”鱼凰有点艰涩地开口,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话,不料,一直盯着她看的张良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鱼凰内心瞬间炸毛——啊啊啊!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张良低着头闷声笑着,双肩一颤一颤,像是停不下来的样子,虽然不是传说中江湖好汉那种仰天狂笑,但是已经足够,让鱼凰石化了……
——哦不……张良你怎么可以笑得这么没形象!你是未来谋圣你是腹黑公子好吗!请注意你必须喜怒不形于色要笑也必须是那种似笑非笑若有若无一副把人往坑里带的那种!
但是,再怎么腹诽,鱼凰也不得不承认,她有点看呆了。
眼前的男人笑得像个孩子,却又似乎像只狡黠的狐狸,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乐不可支,秀丽容颜中自带一份诱惑,叫人很想靠近,很想去探问,到底是什么,能让他笑得这么明朗。
不过张良毕竟是张良,很快就收住了:“方才失态了……鱼姑娘见谅。”鱼凰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你到底是想到什么了居然现在嘴角还带着笑?“张良先生想笑便笑,这有什么好介意的?”鱼凰歪着脑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实在跟不上大人你的节奏而已啊!
“若是鱼姑娘不介意……”张良不疾不徐道,“日后不论人前人后,都称良的字吧。”
——子房?
鱼凰“唰”地一下又坐直了,心情莫名紧张:“这如何使得?人前是为掩饰,人后,鱼凰怎敢对张良先生如此不敬?”“大行不顾细谨。”张良眼底那点笑在鱼凰眼中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与‘敬不敬’相比,良更担心的,是鱼姑娘在人前说漏了嘴,惹人起疑。”
鱼凰顿时尴尬地移开目光——于是还是被发现了并且被嫌弃了吗?
“我……我会尽力防止自己露出马脚的。”鱼凰一说完,眼角余光就扫到张良唇边戏谑的笑意,未免有点恼羞成怒——笑什么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千人千面啊?我本性纯良我骄傲好吗!
“私底下,我真的叫不出口。”鱼凰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
“如此……无法入戏吗?”张良淡笑着问,鱼凰老实地点头——其实有观众压力存在的时候,她是可以入戏的。所谓人都是有惰性的,潜力是被逼出来的……
“这样的话……”张良微微皱眉,有点无奈——然而,鱼凰感觉,似乎,不是要放弃的那种——果然,张良接下来便微笑道:“想来无人配合,确实也是演不好的。你说是不是……”张良顿了顿,笑意更浓,“初儿?”
鱼凰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