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五十六】似是而非（2/2）

脑补过旺的直接后果是鱼凰不知不觉就开始走神了。

一直到端木蓉在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之后，忍不住停下手中的笔，出声叫她：“殿下。”

鱼凰慢慢地回神，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端木蓉在喊她，直到对上对方的视线，她才恍然：“啊？”紧接着，鱼凰的眼睛亮了亮，“我可以离开了。”

“……”端木蓉扫了她一眼，“不能。”随即，无视鱼凰满脸的黯淡，淡淡说，“殿下如果不怕伤势加重的话，尽管继续用手托着下巴。”

鱼凰怔了怔，低头，才发现自己用来托住下巴的正是之前受伤的那只手。

……

“抱歉。我……因为不觉得痛……就忘记了……”鱼凰窘迫地把手放下，规规矩矩地横在桌上。

神经迟钝到这种程度她也是不想说什么了……看端木蓉那略显鄙弃的眼神……还真是应验了张良之前的“不放心”。

这个认知让鱼凰再次感到挫败。

“殿下不必对我说抱歉。”端木蓉的目光没有离开案上的竹简，“伤的是殿下自己，不是我。”

“……”鱼凰僵硬地一扯嘴角，“也是。”

端木蓉却抬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鱼凰看——这么轻易，就让自己落进尴尬……

不过端木蓉的打量看在鱼凰眼中又成了略带不满的审视，而这种目光，鱼凰自穿越以来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在几句话试探过她之后！就会这么看着她！

和她以前吃到味道不对的面包之后翻来覆去找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的时候差不离……

换了之前，鱼凰大概就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地转开目光去做自己的事，但一想到刚才和张良摊牌的经过，鱼凰突然有点心烦气躁。

“端木姑娘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鱼凰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迎上端木蓉探视的目光，尽管已经竭力伪装出一脸无辜，但眼底深处跃动的一丝微光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小小不忿。端木蓉看在眼中，心下明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眼神过于伤人，不过既然对方也没有明确说出来，自己自然不便点破。

于是，医仙大人平静回答：“没有。”

如此简洁明了干脆利落地……再次让两人陷入冷场。

相视无言了一会儿，鱼凰悻悻然收起了天然呆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略带忐忑地问了：“端木姑娘，我是不是很不像是云初？”这个问题，让端木蓉稍稍沉默了一下。

坦白说，见到鱼凰第一眼，她就觉得有些意外了。她之前虽然听过云初的一些事，但并未见过本人。卫庄代张良传讯，请她帮忙看一看云初时，她听到的说法也只是云初失忆了而已。但饶是如此，乍一看到这姑娘时，端木蓉几乎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带着小心谨慎，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眼睛深处却涌动着鲜活明亮。这个女子对于周围的世界无疑感到陌生并带着戒备，但并无多少恐慌，甚至更多的是……好奇。

鲜明的好奇，如不谙世事疾苦的小兽。

端木蓉的感觉是，这女子，生性活泼。

而且，一点都不像失忆的人。

行医多年，端木蓉不是没有遇到过失忆的病人。除了心志坚定的人能保持沉静之外，失去记忆的人对于陌生事物往往戒备且抗拒。

而眼前这姑娘显然并不在这两种情况之中。

她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豆蔻少女，喜乐无忧地成长至今，乍然闯进陌生的世界，心怀畏惧却也倍感新奇。

那么……

“我之前并未见过殿下。”端木蓉开口，语气依然很平静。

鱼凰眨了眨眼，不肯放弃：“那，听过？”

这种像在强迫别人承认自己的知名度的语气……

端木蓉看了鱼凰一眼，而后者对此毫无所察。

“是。”端木蓉点头。鱼凰凑近了一点，眼睛亮晶晶地：“什么时候？”

“……你和子房传出婚讯的时候。”

闻言，鱼凰稍微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端木蓉说的“你”是指云初。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好奇心忽然消失了大半。

张良……应该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向他的这些小伙伴们介绍云初的？一脸高深莫测？抑或者云淡风轻又带着点小骄傲地说起那个人如何如何？被八卦的时候，会不会脸红？

想到这些，鱼凰莫名觉得有点不自在，一时连自己正在和端木蓉聊天都忘记了。

端木蓉扫了一眼明显已经走神了的某人，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念头闪现。

“你喜欢子房吗？”端木蓉的声音突然在鱼凰耳边炸响。

-------题外话-------

拖更非我意，然而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我再强调一次，我没有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