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七】交换(1/2)
洺夙此行目标在鱼凰,计划中的主要解决对象是张良,点了十五影士,满打满算,耗也能耗死张良。
未料丁丸也不简单,现场还多了两个江湖人士。
张良几人对洺夙的意图有所预料,不必多说,铺主和斩江二人全力阻拦影士,张良和丁丸则伺机脱出重围。
洺夙的身手却非等闲,甩脱了挡路的两人紧追张良三人而去。夜色沉晦,三人逃出了最开始对峙的深巷,在四通八达的小路间曲折逃窜。洺夙面目阴冷,率几个脱身跟上的影士紧随不放,转过一处街角时,却见张良和丁丸两人的身影分别从一左一右两个分岔路口一闪而没。他冲到路口,左右一扫,依然分辨不出鱼凰所在。
“追!”洺夙作势分列,容不得自己多犹豫,转身冲向了张良消失的方向。
四周是几乎分辨不明的暗沉,屋宅花木的影子在过大的相对速度下拉成了模糊的线条。鱼凰脑中一片昏乱,只牢牢记住了要竭尽全力地跟着张良往前跑。
那些蜿蜒的,狰狞的,冷冽的……被风声席卷按在脚底。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鱼凰跑着跑着突然一脚踩在一个不规则的凸起上,整个人顿时绷不住,重心晃荡。张良眼疾手快把人拉住,鱼凰惊慌抬头,还抱着一丝侥幸欲续上步伐,后面洺夙的掌风已经追至。
张良神色未变,护着鱼凰一让,顺势侧身抬手,握剑相挡。洺夙目光一闪,左手猝然出击划向张良肋下,袖底滑出暗刃有如蛇信。
也几乎是同时,鱼凰忽然转了个角度,面对面紧挨住张良,将他的身前彻底挡住。二人均未预料到鱼凰会有此反应,心底盘算顿时翻乱,最终张良死死按着鱼凰向后拔身,洺夙紧急收手,内力激荡之下险险伤及经脉。
双方拉开一段距离堪堪站定,鱼凰却全然不知瞬息之间曾发生过什么,只是缩在张良怀中仓皇回头,撞见洺夙沉冷带怒的眼神,登时头皮一麻,四肢发僵,从牙缝里挤出气声:“怎么办?!”
张良回过神,勾起唇角极轻地笑了一下,同时用力抱了抱鱼凰,而后利落地松开她,推着她向前,声音贴在她耳边:“数到三就跑。”
话音刚落,人已经拔剑冲向洺夙。
鱼凰双脚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盯着交战中的二人,一颗心如在沸水中上下翻滚。
只是没等她数到三,从路口投来的光影忽变,鱼凰猛地抬眼看去,只见六七个黑影已悄无声息地从转角掠近,洺夙一偏头向影士示意鱼凰所在:“上!”
鱼凰:“……”她半分犹豫也没,转身就跑。影士绕过张良冲向鱼凰,五指成爪刚碰到鱼凰肩上衣料,张良已经赶至,凌空而起狠狠踩在那人头顶,顺势踢了出去。旁边另有三人还要趁机出手,也被他骤然一剑划出的剑气逼得不得不退。
而后张良落地,拉起鱼凰的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冲进深巷之中。
身后洺夙咬牙切齿,踩着地上影士的身体提气追上。
一片黑暗中鱼凰被牵着跌跌撞撞向前,跑了一段之后,忽然感觉到有凉腻的液体滴落在手背。她脑中一懵,借着不知从何处逸露的微光瞥了一眼右前方,便看到张良左肩上的一片狰狞。
鱼凰呼吸一乱,连忙收回视线看路,拼命眨眼阻止什么,却控制不住在心底蔓延的惊惧:“你受伤了?”她声音极轻,在风声中听不出异样。张良没有多想,稳住气息道:“无碍。”
鱼凰没再吭声。
身后洺夙又追到,张良松开鱼凰,照旧是轻推了她一下后转身拦截。
他背对着鱼凰,盯上洺夙要害,但一剑尚未击出,一截枯枝从后方追至,去势凌厉直冲洺夙咽喉。洺夙措手不及,几乎是狠狈不堪地向后撤逃。张良虽惊异,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趁势还了他一剑。
影士冲上来护主,张良也无心恋战,掉头后自然而然想去找鱼凰的身影,却见那姑娘正静静看过来。他步伐微顿,心底生出不祥,正打算上前细看,鱼凰忽然迈出一步,抓住了张良的手腕。
洺夙若有所察,抬眼看去,正见二人手牵手翻墙消失。
而在彻底不见之前,鱼凰突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洺夙瞬间僵在原地。
……
潜行到一间无人的荒宅时,鱼凰终于停步。她正要松开手,张良却反手扣住了她,目光沉沉逼视着她:“她人呢?”
面前的姑娘迎着他的视线,不避不让,无波无澜,声音也像一潭静水:“撑不住,昏了。”
张良盯着她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鱼凰——或者说,云初——却极淡地笑了笑,道:“好歹也救了子房一命,如此看着我,盘算着怎么对付我,不觉得失礼吗?”
张良沉默半晌,才放开五指,露出一个勉强算和善的微笑,不太真诚地说:“殿下恐怕对我有点误会。”顿了顿,又问:“不知殿下醒多久了?”
“没多久。”云初说着,眉心稍稍皱起。她闭了闭眼,伸出扶住张良的胳膊,有些费力的吐出三个字:“洺夙忌惮我。你护好她。”
张良闻言一愣,张口欲言却立刻明白过来,而还没等他追问更多,云初便阖上眼,陷入昏睡。张良顺势抱住,垂眼望着怀中女子,心绪难明。
……
鱼凰醒来时,天色熹微。
后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此时雨未停,空气中浮动着浅淡草木清香。鱼凰揉了揉眉心,转头四顾,正迎上张良看过来的目光,脑子里的浑沌瞬间落定。
也就没注意到张良眼中异样。
“子房,你还好吧?”鱼凰起身走到张良身边蹲下,本能地把手伸向张良的肩膀,将要碰到时又顿住,因记忆中的狰狞不堪而不敢妄动,只小心询问,“你的伤……”
张良盘坐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姑娘,缓缓笑了笑:“无碍。”
这回答和昨夜无二。
鱼凰自觉懊恼。她忍不住关心张良的情况,然而无论是昨天还是现在,张良都不太可能据实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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