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我们算什么(1/2)
夜静悄悄,风临沉默着迈步,踏出一朵朵血水花,一路绽到府门外,执刀而立。方才四周着黑甲的士兵皆无影无踪,只余白青季一人在此。风临看向她道:“都撤了?”
“都撤干净了。”
“有人往这赶了?”
“有,约莫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缙王府门口了。”
“嗯……”风临沉声道,“两刻么……算快算慢呢?”
“殿下,快走吧!”白青季不住的张望道。
风临对她笑道:“你先撤,我得在这。今夜之事我是掩不住的,跑也没用。放心,今夜无大碍,这事得见了皇帝才能有定夺。”
白青季点点头,说了声小心便急速离开。风临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干脆靠在门墙上盯着夜空发呆。她脑子似浆糊一般,混混沌沌,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撞墙撞坏了脑子,近来常有失神。
隐约感觉到一道目光,风临敏锐地望去,见一紫衣少年躲在街角,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她使劲眨了眨眼,才望清此人,道:“你在这做什么?”
子华容蹲在地上一惊,而后探出头道:“我来参加订盟宴的。”
风临看了他一眼,道:“宴散了,你还在这干什么。”
子华容的脸又探出来几分,朗声道:“他们跑的太急,把我落在这了。”
“那你不会自己走么?”
“我不敢,听他们说杀人了,我不敢乱动。”
“你觉得躲在那安全?”
“嗯,只要我不出声,别人就发现不了我。”
“那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
这话似乎问住了他,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风临早就觉得了,子华容其实是个漂亮的傻子。她听着不远处渐近的脚步声,对子华容说:“有人来了,你要不先进缙王府吧,你哥在那,能照看你。”
子华容听了探头探脑从墙边走出,踮脚跑到门口,极为严肃地冲风临低语:“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风临脑瓜子嗡嗡的,没理他。他也不觉有什么,郑重的道了声“多谢”,便拎着衣裳往里跑,路上还被门槛绊得人仰马翻。
没人问他,他自己抹黑爬起来,悄声道:“我没事。”刚走了两步又道:“哎,我好像踩着什么了,软乎乎的也看不清……这地上怎么这么多水?”
风临面无表情道:“可能谁打包的酒菜洒了,你赶紧进去吧。”
“噢、好。”
总算清净了片刻,风临抬头望天,神志稍稍清醒了些,可一清醒,眼前就现出子徽仪那张满是泪水的脸,怎么也挥不去。这泪流得她心烦,倒还不如不清醒。
脚步声纷至,夹杂着刀剑的微鸣,风临眼珠转至右侧,冲着来者咧嘴一笑:“诸位好呀。”
领头的是执金卫的曹将军,她冲着风临作了个揖,目光极为复杂。风临这笑容得可算得上寒光湛湛了,叫人有种豺狼虎豹在冲自己咧嘴笑的错觉。
领头的是执金卫的曹将军,她冲着风临作了个揖,目光极为复杂。风临这笑容得可算得上寒光湛湛了,叫人有种豺狼虎豹在冲自己咧嘴笑的错觉,任谁看了都不会有好的感受。
曹将军皱眉道:“殿下,臣职责所在,得罪了。请吧。”说罢她一伸手,冲着身后方向示意了一下。
风临挂着笑脸,没有走的意思。
曹将军正欲问,却见对面来了一队人马,竟是一队羽林军。曹将军对对面行礼道:“金将军,缙王殿下。”
风恪不语,金将军道:“此事交由我等处理,京中治安系曹将军一身,便不劳曹将军分心了。”
曹将军迟疑道:“这……”
风恪开口道:“明晨吾自会向母皇禀明缘由。”
话外之意很明显,曹将军也不好再拒,只道:“有殿下开口是好,只是恕臣多嘴一句,这亲王犯事,总是不同于寻常人……不知殿下是要把定安王带去何处?”
风恪闻言却忽微怒:“既知自己多嘴,又何必开口!”
一旁的金将军连忙道:“去做你的事罢!这里不劳你操心了。”
曹将军犹豫不决,两相僵持之时,听得街角处传来一声通传:“恭定王到!”
两方人闻言皆惊,风恪更是满目意外。唯有风临笑意更盛,冲着那方向唤了声:“姨祖母!”
一座车驾稳稳行至众人面前,车内走出一皓首妇人,仪态端庄,冲着风临回道:“你这小混账!”
这恭定王今年七十有三,乃先帝之妹,意和昭仪之女。也是现如今唯一一个在世的先帝手足了。恭定王虽与先帝关系平平,并无高功厚禄,但毕竟辈分摆在那,人见了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风恪下马作揖道:“姨祖母,夜寒露重,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恭定王看了她一眼,道:“她撒了这样大的野,吾想不知也难!唉……缙王的意思吾明白,亲王犯错,自有圣上裁决,吾本不该多事。奈何时辰已晚,若达圣听恐要明晨,今夜如何,可有人有主意?”
恭定王看了风恪一眼,语气柔缓了些:“除陛下外,而今京中管事的,一者殿下,二者丞相。然而此事,你们二人都要避嫌……而旁的官员又没有胆子敢插手。”
“况且定安王死而复返,其中必有隐情,不可寻常待之,非得等陛下圣裁。思量再三,吾这老婆子才托个大,也算为各位解忧,今夜先接了那混球看管起来。这定安王放在吾那,诸位可还放心啊?”
话至此处,这嫌避也得避,不避也得避,风恪忍下心中恼火,笑呵呵道:“姨祖母思量周全,云谨万分感激。只是今夜要劳您辛苦了,还望姨祖母保重自身,切勿过分劳累。”
曹将军沉默着行了一礼,神色极为复杂。
风临挂着微笑由人铐了起来,上了恭定王的车驾。临行前风临冲风恪笑了一笑,柔声道:“姐姐,明天见。”
风恪笑着应和了一声,伴随着车驾声渐远,她的笑容也慢慢垮下,目光冰冷望着街角,对身后人呵道:“找,给吾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那些私兵挖出来!”
“遵命!”
“你们几个去几位大人家走一趟,提点一下她们,明天该怎么做!”
“遵命!”
风恪转身飞速踏入王府,灯一盏一盏被燃起,伴随着一团团光源亮起,庭内的景象一点一点展露在她的眼前。
她望着满地的府兵咬牙切齿,眼珠被橘红的光染了色。恐惧与愤怒交杂在一起,使她爆发了一声极羞愤的怒吼:“贼杀才!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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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恭定王带走了风临,却并不急着询问什么。她端坐于车厢椅上,接过身旁少女递来的药丸,就着参汤顺了下去,稍停片刻,又探头冲车外侍从耳语了几句。待做完这些,她才把目光投在风临身上。
风临坐在车地板上不知想着什么,倚靠着一侧,目光对着对面黑漆漆的车壁,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双手被铁铐铐得紧,可周身的气场没有受半点桎梏,肆意蔓延在车内。
饶是恭定王这样的老人精也品不出什么具象的情绪,只能隐隐感受到一股癫狂。如同坐在休眠的火山口,仍能从身下大地的微颤中感受到隐藏于外壳之下的,那炽烈翻滚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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