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在于晨（1/2）

一年前，独孤夫妇回凉州之际，将二十个侍卫与两个侍女都留了下来。前后打点安排，将自家可信之人散在全府各处，方方面面护着三个姑娘。

入内阁的小小门厅口，明面上只守着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其实还隐匿着两人。一有风吹草动，隐匿的人，便会立即离开，前往闺阁护主。

宫廷派来的那些管事、婢女，也十分有眼力见儿。三位主子每日仅在用膳时分，会出内阁，到正堂。她们便尽量避免人多打扰，只留下两人布菜。

司寝的婢女们，每日只在辰时进入内阁做事，且在一个时辰内，必会做完离开。这些是太后特意叮嘱过的，给公主们最大程度的自由。

皓月阁内，晴江坐在主位，中间茶案上摆着楠木锦匣，左手捏着那份信函。

暖青坐在右侧，看了看屋门之外。“空灵，你去看看他们来了没。空濛，你去检查内阁门厅外，咱们自家的侍卫，是否都守得妥当。”

“喏。”

两人刚出去，晴江便按捺不住打开了信函：吾儿，礼已备好，明日辰时去送，宜早不宜迟。父母具安，勿念。父字。

寥寥几字，看得晴江热血沸腾。她将信递给暖青，暖青看完，两人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浓浓的兴奋。

“这就是那个宝贝？”暖青打开锦匣，十分稀奇。

“等了一年才等到的，可不是宝贝么。”两人轻笑出声。

外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他们回来了。两姐妹一人将信塞进怀里，一人拿起锦匣，放到了不起眼的花架上。

“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和阿陆来了。”空灵在门外禀报。

“请进来吧。”晴江答话。

屋门打开，暖意白皙的笑脸，红得格外异样。那闪躲着不敢看人的小眼神，都在明摆着告诉自家姐妹，她不对劲！

“哟，这光天化日的，我家妹妹可是被阳光晒伤了脸？”暖青忍不住打趣道。

“青儿，不得胡说。分明是两个人，都被晒伤了脸！”晴江说罢，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嘿嘿笑出了声。

“你们……”暖意又气又恼，恨不得回屋拿来枕头，狠狠将二人打上一顿。

“阿陆，见过二位小姐。”他只是简单地躬身作揖，称呼一如既往。此时若是叫公主，行大礼，未免太过生分。

“不必客气，坐吧。”

暖意与阿陆一左一右坐下，竟都有些拘谨。

“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晴江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阿陆不便久留，有话便直说了。我主有意娶晴江小姐为王后，虽是为了国家社稷，却也是出于一片本心。他有心成为一个值得托付之人，却不知晴江小姐，是否愿意给他这个机会。”阿陆没有以任何不利的局势，作为逼迫。

三个姑娘都沉默了。她们想过不久后的某一天，太后会让宫监带着不容拒绝的诏书，逼迫她们，强制她们。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鄯善的使者，会带着这样的问题，出现在她们面前。

“阿陆，若是我朝太后点头，我不嫁也得嫁。你又何必问我？”晴江不解。

“既然是为了国家社稷，去求太后便是。”暖青冷声道。这样的话，她听过一次，再听已是满心厌恶。

晴江握住暖青的手，温柔地望着她，摇摇头。她知道暖青的心情，但是，阿陆他们不是那种人。至少，他们和匈奴人不一样。若是真的要嫁，她相信阿治会好好善待自己的王后。

“大隋太后，我主自然会去求。只是，他要我务必来见上你一面，确保你们没有因此受苦受难。”

“哼，他倒是个菩萨心肠。”暖青十分不屑。

“青儿，阿治确实是这样的心肠。当初那种形势下，他自己半只脚都踩在鬼门关，还差阿陆前去救我。在我心中，终究是感恩的。”晴江柔声解释道，她不能让暖青对阿治带有莫名的敌意。

暖青沉默，这种身不由己，还被摆在台面上的感觉，她无法忽视。但是为了晴江，她愿意压上一压。

“阿陆，我们过得如何，你看见了。只是身不由己，答复这种事，太过奢侈。看缘分吧。”

阿陆起身，躬身作揖。“那么，阿陆便告辞了。我们，鄯善见。”

晴江轻笑，鄯善见么？“意儿，送阿陆去偏门吧。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