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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连心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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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正要进入晚秋时节的午后时分,虽然太阳离落山还有约两小时,没有灼热感,又时隐时现,正是怡人。

这种气温不仅适合谷物的收割及果物的丰藏,也十分适合崔莹及母亲这两娘母的大胆主动的一次拜访:那是从未见过的、但心中已有一份敬仰的——研家母亲。

一路找到研家门前,“光荣军属”的门匾映入眼穹。

崔莹心中尚觉冒昧,自给自鼓劲一直不停,免不了此时还在内心不停的“打鼓”。

母亲看得出此情,对女儿说:“女子做一件事情比男子羁泮更多,困难更大,每一点退缩都会摧毁一件事或一段情。也可毁去一生的幸福,带来一生的后悔。更何况正是年轻气旺,捎带着热切的理想和感知,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也已经过了反复思考。这就需要收敛矜持和怯懦,放飞思绪的奔腾瞬间。想做的事更应鼓足勇气,一步步勇敢地朝前。别想后果,别在乎他人怎么评说,尊重自己的思维与感情,轻松前行。即使达不成愿望,也已努力过,就用不着后悔。”

说着:还对着女儿,右手握着弯曲的拳头在胸前用力一下压,以此鼓励女儿:“勇敢前行!”

崔莹连连点头,并连续好几次深呼吸以缓解紧张情绪。

崔母接着又说:“我觉得,研母和我们两家的家境及思想境界多有相似之处,容易达成心底的沟通渠道,你不要太过耽心和胆怯!”

崔莹听了,拿出站在众多患者面前及手术台上那稳重的勇气,抖了几下双肩、捋了捋飘在额头上乌黑的刘海,口中嗯-嗯的回应着母亲,站得直挺挺的,做好了接受研母“检阅”的准备。

崔母也整理了一下短发,拉直浅灰色“二马驹”外衣前襟,走上前拉着铜制门环轻扣几下,很快听到研母发问并回答。

“大姐!大姐:我们是小研的朋友,路过这里·····,不!不!说错了,是专程过来拜访您的。”

研母放下手中的小剪刀和绵纸花样,开了门,笑嘻嘻的看着她俩。

崔母拉了拉身后怯懦的女儿,崔莹这才上前说道:“伯母,我叫崔莹,在风城市医院上班,半年前在医院认识您的儿子研品东,他是一个有思想、有能力、还乐于助人的人。知道他有一位了不起的母亲,我也一样。我们母女俩想来想去,想到一起了,就这样专程拜访您来了。”

研母仍然微笑着,将平静温和笑容持续的送给两位来访者。若有所思的停顿了片刻后说:“进来,进来,欢迎你们母女俩”。

研母拉着崔莹的双手,望着她秀气而端庄的脸庞上吐露的红晕,问她怎么在医院认识自己的儿子,又怎么看到他有那么多长处?

研母静静听崔莹沉稳的讲了一大通后说:“没想到我儿子竟然没把这些事的前后情形写信告诉我,就连去找的人是谁,都隐藏得很深!是比不上你们母女俩间什么都可以说,真羡慕你,妹子!”

崔母说:“是儿子,而且长那么大了,就不会这样婆婆妈妈的,何况信上写这些,前因后果是难写清楚的。我是听了闺女后来的讲述,就羡慕您这样的儿子,有内涵再加帅气十足。我们两家是各有千秋,如有一并,就不是我俩谁羡慕谁,而由其它人来羡慕我们了”。

崔莹怯生生的扯了扯母亲衣角,红着脸,让她别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

研母惊奇的是,崔莹的父亲在她不满周岁时就去世了,两位母亲坚守下来不再嫁人的理念,也居然出奇的相似。都并不是二十多年无人可嫁,还真是觉得内心深藏的那人,无可替代,内心也无法再接受其他的男士,哪怕更胜一筹。虽然不多讲,心里像明镜似的透亮。

两位母亲的经历及后来的生活的指导思想,也很是雷同。话头一拉开来,很自然的“融合”在一起。

所不同的是:崔莹的父母是高中时难得的同学,那时全班只有五位女生,“崔母”那时最显风采,是全班男生关注的对象。

“崔父”的出众也才获得了相对应的芳心。

而后是母亲上了医学类学校;父亲则是被学校保送“师范院校”。毕业后来好容易又才在风城相聚,再到结婚。共同平稳的生活刚满三年就到了与“崔父”永远告别的日子······

崔母带着女儿在“乡级”医院当医生,最终坚持了下来,保住了“饭碗”的事。也有了后二十多年来,她这样的家庭较研母稍显轻松的生存经历。也许因此多了一份“工作体验”的感受和类似这次带着女儿“出门”的胆识。

一阵寒暄后,研母去组织“简单晚餐”,并交代:你们母女俩楼上楼下随便走一下,不用有顾忌。崔莹和母亲十分高兴研母的随性与真诚相待。

环顾不大的院落和阶台:小巧的老式三间两层楼房,坐西向东。

两头是两间卧室,窗子都是正四方的木格子雕花窗户,用弯曲得恰到好处“跟连竹”顶开着,别具一格。

中间敞开着的大房间叫“堂屋”,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客厅”吧!此间用板壁隔成前堂和后堂、前堂靠南北间各处留出两间寝室门,后堂靠北板壁是上楼的楼梯加储物间的门。前堂紧靠后板壁的是黑漆高脚长条桌子,长度齐门靠南,高处大约在一米二左右,宽约一尺稍多。长处满满占据前堂屋的后板壁、齐上楼的门,显得十分整齐又不拥挤。

长条桌上方板壁正中高位处是剑川最有名的赵潘亲笔横幅“知稼味蔬之庐”、下方是严家爷爷书写的四个纵形条幅,给人以庄严凝重的感觉。

长条桌前正中是红漆高脚四方桌,桌面低于长条桌约二十厘米。桌旁是两个雕花的高脚靠背椅。这些固定格式,一尘不染,俨然办公祭祀,从未消停。

中堂门,是六扇的木雕格子门:石榴花开,蝙蝠绕飞,一看出自木雕之乡,虽见陈旧,尽显别致。

堂前“阶台平台”宽约两米多,用六边形青黑色老砖铺就地面。靠右侧南卧房窗下,整齐摆放着三四排阿娜葳蕤飘逸的盆栽兰草,花盆是上口稍宽的近椭圆形的、深灰色的略收口、是当地甸南永和乡烧制的瓦盆,兰叶和盆土一尘不染。

阶台下南墙角根处是一米多长的半阴花台,种植土的表面,有半露着黑棕色近圆形略显不规则状、大小不等的三五个根茎植物,大如碗、小如杯,直观的见到中指般粗的棕黑色藤状物从中心长出,三五根互缠。在上端一尺多的主藤上,再发出无数带心形绿叶,双面扯着诱人的红筋。纤细的藤蔓,老的绿、嫩的红;顺着主人牵好的有七八寸间距的麻绳,一道道顺从地斜着往北往上攀爬,疏密有秩,整齐美观。让灼热的阳光分散开来、稀稀疏疏、引人发叹:

柔弱逞强

植物随人意,

为兰遮犟光。

波丝藤蔓绕,

柔弱自逞强。

纤细追阳上,

入微撑帐忙。

何枝何物尔?

何首乌避殇!

不由得再问:是什么兰草如此用心呵护,答案是:莲瓣兰荷型素心草。

当时的“莲瓣素”是很有经济价值的,特别的是花瓣宽厚的荷型莲瓣素。当时流行的顺口溜:“来年多发一苗草,价敌一头公牛犊”。

再看“南卧室”,仅有“四大件”—— 一床 二柜 床头桌、四是梳妆台。由里及外叙述:床是木质“匡凹式”南北向、靠里靠墙放置,铺垫好的床,坐上去仍有一点点的下陷感:铺垫物规范其中,不会往上“乱蹦”、虽显古板,但见规整。

床头桌实则是老式的长方形的“两边书卷式”书桌,桌上放着“古代诗词选”,“芥子园画谱”“颜真卿字帖”等书籍。再过来靠南墙的是两个四方形齐腰高的柜子组合,上下开门。一看就清楚:铺就床上用品,便可当床用。

而眼前看到的是用“簿毡”铺就的“操作台”。崔家两娘母此时明了:此台可书、可画、可裁。

最后一件是靠窗放置的木质“梳妆台”。桌面红漆,两头也是红色,书卷式上卷成边:梳与书同音,立前梳妆是梳妆台,摊开书本纸张就是书桌。在她俩看来,更多时候它就是充当书桌的“调式”。

梳妆台齐坐高,桌上放的是个活动的精致木框,上半部襄不小的镜子,斜坡状、其下方的是“镜箱”,有两个同等高度的“浅”抽屉。桌面两端放的是笔架、砚台、和两块铜制“镇尺”。

这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沉着面带笑容的、花白头发低盘枕后、直身板、腰紧致;身穿灰褐色盘钮、侧扣齐膝长衣;下穿同色稍宽裤脚的裤子、脚穿素色绣花鞋半老妇人的房间。

这样的寡居妇人的卧室,还兼带书房,再兼绣房的多功能房间。

随后走进北卧室,西面靠墙的是一套简洁的床板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两个木质床凳搭起的空床。靠东的窗台下是当时时髦的三抽两柜:黑色的桌面,下部全是“清光漆”漆成。两把大致相似的两把椅子:一把在床头、一把镶入三抽两柜间。北侧边靠墙是一个有四层搭板的书架,上面最明显的是小学及初中课本书籍,一下就知道这是研品东参军前的卧房。

北墙上有镶框的一幅浅灰色丝绸上绣着棕黑色的行书:“读书真不易,行路有何难”。字迹利落、绣功一流。南板壁上有两幅竖形条幅,写的是:“要好儿孙先积德、欲高门第快读书。”落款处只见有一枚:“卞夫人为母”的长方形闲章。崔母看后一时感动得连连赞叹。崔莹此时不懂其意,询问缘由,崔母把卞夫人将三个儿子培育得个个知书懂理,自己却在国母职位上,毫无张扬的为母故事尽己所能讲了一遍。崔莹这才进一步悟到研母教育孩子的用心。

崔莹站立房中央,感受着这种简朴又深沉的气氛,一时冒出少有的感动。心想,难怪研品东一身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个人魅力,而自己的眼力在第一时间分辨了这些,并在母亲的壮胆与陪同下,干了一件突破自己、别人难以想象的“小女子自己送上门庭”的尴尬之事。但这桩事极大可能没有干错,母亲说得对,小小女子也该在成年后要有心中的向往、定位、选择适合自己的“对象”、也要不失时机……

此时,研母的饭已摆好:只见矮八仙桌上的晚餐是:一小碗飘着红油的“猪肝渣”;一个青花瓷喇叭状大碗中盛的是“腊肉青椒炒铜绿菌”;一个伞边厚质地青花大碗装的是“豆母子豆米汤”。

厨房是院坝中靠着北墙,坐北朝南的两间相通的房间中间没有隔断,只见中央似乎有点多余的两根大碗粗的木头柱子。其实那个年代的砖木结构的厨房和餐厅就是这个模型。

崔家两娘母一进厨房,那特殊的香味直透脑海,只要闻过,记忆终身。

只听研母说:“怠慢了,家常便饭待你娘俩!”

“这样的美味,我们母子俩连魂一并珍藏”!崔母边吃边激动地说。

崔莹说:“伯母:我真是没吃过这么美味的晚餐,我没词形容,只有感动:您,那么精巧别致,知人识味。是母性中的独到、长辈中的楷模、我一辈子学习做您这样别致的人中女性”。

她刚一说完,就觉得自己说得太杂乱了,会不会使人有虚假之感。

研母却接着说:“姑娘过奖了!这没什么的,主要是赶点时令,再加了点地方色彩而已,也是换了个口味,没用大鱼大肉招待你们,我此时内心歉然!”。

次日,太阳刚刚铺洒开来,三人挎上小背筐,在研母的指引下,上山到小松树林,这里是金华山下的北山坡。

不太远,大约不到两小时就到达。树下细找,能找到松毛菌(有的称皮条菌)、铜绿菌、桂花菌、青头菌、长毛菌,偶能遇到“见手青”。研母运气好,还找到了几朵不大的黄色粗杆牛肝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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