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1/2)
女子也随着笑了笑:“难堪还记得过来看我,真是不易。”
男子眼光温柔地看向女子,问道:“什么时候回去?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这里挺好的,”女子笑容依旧温婉,投在湖面上的视线却徐徐悠远,“有山有水有秀色,我倒以为比那喧嚣的盛国都许多几何了。”
男子笑着摇头,柔声说道:“这两日禁军已是把翠山围了,说是有鞑子特工逃到这里,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林相怎能放心。”他见那女子微笑不语,又劝道:“则柔,跟我回去吧。”
被叫做则柔的女子并不答话,只笑着转头看他,眼神中却是不行动摇的坚定。男子见了也只得无奈地笑笑,不再劝说下去。
再说藏在假山石后的阿麦,她体力心神俱已是到了极限,最初时还能委曲听清那两人的话语,可到后面脑中却开始泛起一段段的空缺,再一阵眩晕袭来,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咚”的一声从假山石后栽了出来。
外面的那男子急遽挡在女子身前,冲着阿麦这边喝道:“什么人?”
阿麦虽然栽倒,可神智却没全失,认出这男子依稀即是那日在城外迎商易之进城的南夏二皇子齐泯,急遽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答道:“定南侯府,商——”话未说完,已是昏死了已往。
听到阿麦喊出定南侯府,这两人俱是一愣,齐泯更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身后的林则柔一眼。阿麦倒下去后便再无消息,齐泯等了片晌见她仍无反映,正欲上前检察,却被身后的林则柔唤住了。
“殿下,”林则柔脸上已没了适才的温婉笑容,只淡淡说道,“这人虽说是来路不明,可究竟是个女子,照旧劳累殿下出去唤几个丫鬟婆子进来,先替她打理一下再细问吧。”
齐泯停下脚步,苦笑道:“只要沾了定南侯府的边,我便成了殿下,真真想把那定南侯府从盛都抹去了才好。”
“殿下!”林则柔叫道,“这样的话说给我听便也而已,让别人听到了又要招惹是非。”
听林则柔如此说,齐泯反而笑了笑,说道:“听到便听到了,我怕他们作甚。”
“我怕,总行了吧?难不成你以为我名声还不够——”
“则柔!”齐泯打断了林则柔的话语,抿着唇颇为不悦地看向她。
林则柔只是笑笑,说道:“我不说即是,我让你赶忙去叫两个丫鬟婆子来,你看这女子穿成这样总是欠好,总不能叫侍卫进来抱她出去。”
齐泯听她说得在理,又见阿麦像是一时半刻醒不外来,就算留林则柔一人在此也没什么危险,便去前面唤人。林则柔见齐泯的身影走远了,这才闲步走到阿麦身边细看,见她身下竟然还压着柄匕首,林则柔略一思量,便把匕首拾起扔入了假山石之中。
阿麦的意识一回到体内时便察觉出有些差池劲,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有,可是却连眼皮都撩不开,更别说运动自己的手脚了。正疑惑间便听到最初听过的谁人女声说道:“丫鬟已给她灌了汤药,可是照旧醒不外来,可能是在水里泡久了受了寒。我这里不想留定南侯府的人,殿下就多受些累,顺便把她送回去吧。”
齐泯在外屋不知说了些什么,有人进来把阿麦从屋里抱了出来,直抱到了一辆马车之上,马车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来,车帘被猛地撩开,阿麦便听见了商易之十分急切的声音:“阿麦!”
阿麦有心应答,却怎么也无法张嘴,正急躁间,身体突地腾空,已是被商易之抱了起来。
齐泯见商易之竟然掉臂身份亲自把阿麦从车内抱了出来,眼中不禁多了抹讶色,惊道:“果真是表哥府里的人?”
商易之抱着阿麦转转身来,答道:“是我从江北带回来的侍妾,这丫头性子顽皮好动,昨日里贵顺说她换了男装偷偷跑出去逛福缘寺庙会,夜里竟也没有回来,我正着急呢,又怎么去了林相的庄上?”
齐泯答道:“像是顺着清水进了林相府里的湖中,正好我在那里,听她说是定南侯府,便给表哥送过来了。”
商易之低头去看阿麦苍白的脸,焦虑之色溢于言表,顾不上和齐泯多说,只是付托一旁的贵顺道:“快去找郎中!”然后才转头和齐泯说道:“他日再谢过二殿下,我先抱这丫头进去。”说完竟然不等齐泯回覆就抱着阿麦急急遽地往侯府里走去。
阿麦虽不能言语,心中却是明确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有问题,果真等商易之给她灌了碗药汤子进去,她的身体才徐徐有了感应。
“常钰青在盛都,禁军中有特工。”阿麦的声带尚有些麻木,说出的话险些无声,商易之把耳朵凑近了她的唇边才听清楚。
“常钰青?”商易之眉头微皱,想不到禁军要抓之人竟然会是他,更想不到他竟然敢深入南夏国都。
阿麦又说道:“禁军在搜寻他,他左臂受伤,却又被禁军中的人救走,我从清水逃生,游到林相庄上昏死了已往,有人趁我昏厥的时候给我灌了药,我虽有意识却无法转动。”
商易之面色阴晴不定,只是问道:“你怎会遇见常钰青?”
阿麦现在口舌虽不大灵活,心中却不糊涂,回覆商易之道:“我去逛翠山,恰好遇到,他要杀我为崔衍报仇,我逃入清水才得以逃脱。”
商易之又问道:“齐泯送你回来的路上,可曾对你有所试探?”
阿麦微怔,一时不明确怎么又到了齐泯身上,听商易之问便答道:“没有,这一路上只我一人躺在那辆马车之上,并无他人在车上。”
商易之沉思不语,阿麦又觉头脑徐徐昏沉,急遽又趁着自己清醒说道:“我有柄匕首落在了林府,不知是被谁拿了去。”
商易之心神略回,听她此时竟会提及一把匕首,不由问道:“对你重要?”
阿麦看着商易之的脸色,抿唇颔首。
商易之却没体现,只是说道:“你也累了,先好生休息吧,匕首的事情转头再说。”
阿麦无奈之下也只得颔首,而且她的头脑也确是越来越晕沉,竟似连坐都坐不住了。商易之也是发现了阿麦的异常,伸手来触她的额头,阿麦本能去躲,只一别头就以为天旋地转起来。商易之的手在空中顿了下,照旧落到了阿麦的额前,只觉触手烫人,果真是已经起了高热。
贵顺叫了郎中过来,商易之等郎中给阿麦切过脉写了方子出来,这才从卧房出往复见母亲。
落霞轩中,长公主听到常钰青的名字也是眉头微皱,淡淡说道:“早就听闻朝中有‘议和’之声,想不到竟不是空来风。”
商易之气道:“议和?前方将士尚在浴血奋战,朝中的人却要和鞑子议和?议和三十年前便议过,效果又怎样?对北漠鞑子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如靖国公一般把他们打回去。常钰青竟然还敢来盛都,真当南夏男子都死绝了么?”
长公主抬眼淡淡瞥了商易之一眼,说道:“齐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中难免有些人会坐不住了。”
商易之也察觉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清静了一下才又问道:“可是太子?”
长公主却是笑了,说道:“他有什么坐不住的?齐景死了,皇位自然是他的,他十几年都坐过来了,那里又等不得这一时三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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