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2)
常钰青心中几个念头火花般闪过,转头望一眼来路,蹊径两旁茂密的林木虽遮掩了视线,可身后骑兵大队的马蹄声却已是清晰可闻。常钰青稍一犹豫,提起阿麦转手向路旁树丛中扔了出去。
可怜阿麦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自己砸向路边半人多高的荒草窠里。道上常钰青的马蹄声已经远去,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夹杂着骑手不时发出的吆喝声,也风雷一般地从路上卷了已往。
阿麦仰面躺在草丛之中,瞪着眼睛望着夜空中几颗孤星发呆片晌,突然间想明确了林敏慎为何会弃她而走。她若是此次身死,林敏慎不仅可以借陈起之手除了她这个隐患,还可以让商易之迁怒于唐绍义,认真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须臾,常钰青复返,一言不发地将阿麦从草窠子里抱了出来,上马向豫州偏向驰了几里,在路边密林内寻了棵高峻茂盛的树木,带着阿麦跃上树去。
阿麦不知常钰青这是何意,只冷眼看着他的行动。片晌之后,常钰青便将阿麦在树杈上捆好,直起身冷冷审察阿麦几眼,便跃下了树疾步向路边而去。不多时,阿麦便听到那马蹄声朝着豫州偏向而去。现在虽还只是三月初,可树上的枝叶已是长得很是茂密,阿麦无声地躺在树杈之上,望着黑黝黝的头顶,暗道:“哈!这下好了,竟然连个星星也没得看了,且熬着吧!”
就这样直熬到第二日黄昏时分,常钰青才又回来。阿麦身体依旧麻木如同木头,只一双眼睛还能转动,无惊无恐,坦坦荡荡地望向常钰青。常钰青面色依旧冷峻,唇抿得极紧,将阿麦从树上解了下来,将她的发髻打散,用披风连头带脸地这么一裹,直接放到马上,然后由几个侍卫蜂拥着,大摇大摆地回了豫州城。
回到常钰青府中已是掌灯时分,常钰青将阿麦从马上抱了下来,一路默然沉静地抱到内院卧房,绝不客套地把阿麦往床上一丢,这才作声问道:“毒针在那里?”他知道宁国长公主身边有个暗卫善射毒针,针上或淬剧毒或淬麻药,见阿麦如此情形,早已猜到了身上一定是中了那暗卫的毒针。
阿麦一直没有答声,常钰青蓦然间记起阿麦现在基础就无法说话,面上不觉有些尴尬,心中却是异常恼怒起来,冷冷地瞥了阿麦一眼,径自转身走了。
阿麦悄悄叫苦不迭,毒针不取,难不成自己就要这样一直僵下去?正琢磨着,常钰青端着盆清水进来,默默地将她肩头的伤口擦洗清洁,涂抹上了金创药包扎好,又换了次水将阿麦脸上胶水和颈间的喉结俱都洗了下去,这才看着阿麦说道:“毒针不取,你得一直这样僵上三五日。我现在一随处问你,若是问对了地方,你就眨一下眼睛示意,这样可行?”
阿麦听了就眨了眨眼睛。常钰青面色缓和了些,从上到下不紧不慢地问了起来,直问到阿麦眼睛酸涩,这才问到了腿上。阿麦忙眨眼,常钰青唇角禁不住挑起了些。阿麦不觉有些惊讶,待想细看,常钰青已是低下了头去。
常钰青将阿麦的裤脚仔细地卷了上去,果真在她的小腿上找到了一个已经有些红肿的针眼。那毒针细如牛毛,又因阿麦之前的猛烈运动而向道内游走得极深,现在在外面已全然看不到。常钰青取了把的弯刀从火上烤了烤刀刃,在针眼上切了个小小的十字刀口,然后抬头瞥了阿麦一眼,将唇贴了上去。
阿麦的心莫名地一颤,她的腿明确早已麻木得没了知觉,现在却似能感受到常钰青唇瓣的温度般。她不敢再看,徐徐地闭上了眼。肋下,陈年的刀疤似又在隐隐作痛,眼前,伍长、陆刚、杨墨、王七……一个个面容赛马灯般地闪过,音容笑貌宛若犹生。良久之后,阿麦终把眼睛重新睁开,内里的波涛全无,幽暗漆黑。
好片晌,常钰青才将那毒针小心地吮了出来,和着一口血污吐在了水盆之中,抬眼却看到阿麦突然冷淡下来的眼神,一时不禁有些愣怔。两人默默对视片晌,常钰青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从床上跳了下来,用清水漱过了口,就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悠然地喝着茶水,等着阿麦恢复。
约莫着过了小半个时辰,阿麦身上的麻木之感才从上到下徐徐退了下去,肩上刀口正阵阵地疼痛,阿麦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桌旁的常钰青回过头来,问道:“能动了?”
阿麦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嘶哑着嗓子说道:“给我倒杯水,然后,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常钰青讶异地挑了挑眉梢,起身倒了杯茶水,又扶起阿麦喂她喝了,这才重又回到桌边坐下,问道:“你父亲是谁?”
阿麦清静地看着帐顶,答道:“南夏靖国公,韩怀诚。”
常钰青默然沉静良久,才又问道:“你和陈起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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