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赴巫山潘氏幽欢 闹茶坊郓哥义愤（1/1）

王婆拿着银子出门之前，满脸堆笑，一看就是非奸即盗，对潘金莲说：“老身到街上买瓶酒，有劳娘子陪大官人坐坐。壶里尚有酒，随便倒，你们先吃着，老身获得大东街去买好酒。可能得一段时间才气回来（这句潜台词，就是说我给你们时间和空间自由。放心吧。）。”妇人听了说道：“谊母不要去了，我的酒够了（酒够了，就差“色”了。）。”婆子道：“啊呀！娘子，大官人又不是外人（这可真是希奇，在考究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男女独居一室，且刚刚晤面，就不是外人了。就是在这个开放的现代社会，这也是个外人呀。岂非是老虔婆未卜先知，预测出效果了？），没事再多吃一盏何妨？”妇人嘴上说“不用了”，身子却像被定身法定住一样，显着的心口纷歧。婆子出去后，就把门锁上了。自己在像看门狗一样看着门。

这妇人见王婆出去了，只是偷看西门庆，西门庆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没话找话地问道：“适才忘问大娘子尊姓台甫了。”妇人低着头带着笑回覆道：“姓武。”西门庆冒充没有听清，说：“姓堵（男子习用伎俩，装傻充愣，呆里藏奸。）？”那妇人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西门庆笑道：“呸！看我这记性，你正是说的姓武。只是我们清河县姓武的不多，只有一个买炊饼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岂非是娘子的同族吗（这时不忘侮辱其自尊心，也为了让她多想想自己的不幸。）？”妇人听见这话，羞臊的满脸通红（果真是正中其软肋。），低着头小声说道：“他即是我的丈夫。”西门庆听见，半天不作声，冒充失声说道：“屈！真是屈呀！”妇人一面笑着，一面斜瞅了他一眼，说：“你又没有冤枉事，怎么叫起屈来了呢？”西门庆道：“我是替娘子你叫屈。”西门庆口里娘子长娘子短，只顾东拉西扯，妇人对这种挑逗也是甘之如饴，只是咬袖口，弄裙子，保持最后一点矜持。

纷歧会，西门庆冒充嫌热，把外套脱了下来，说道：“贫困娘子替我把衣服搭在炕上。”这妇人只是咬着衣袖，转着脸，不接他的衣服，低声笑道：“你自己也有手，干嘛要支使人？”西门庆笑着说：“娘子不给小人安放，小人偏偏要放在那头。”一面隔着桌子伸手去搭衣服，一面居心把桌子上的筷子扒拉掉一只（在《水浒传》中，这一段故事很精练，只是说“西门庆自在房中，便斟酒劝那妇人，却把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双著拂落地下”。这和上一回一样，都是为了服务于《金瓶梅》的创作要求和典型情况。），可真是手艺高明，缘法凑巧，这只筷子正好掉在了潘金莲的裙下。西门庆一面劝她喝酒，妇人笑着不理他，他一面要找筷子给她夹菜，冒充找来找去没找到。潘金莲一边低着头，一边用脚尖儿踢着，说道：“这不是你的筷子吗？”西门庆这才装模作样地走到妇人这边看，就势蹲下，似乎要捡筷子，实在否则，顺手牵羊在妇人的绣花鞋上捏了一下。潘金莲笑（原文提到她笑了八次，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了起来，说道：“你怎么如此无礼！我要喊人了（别装了！）。”西门庆双膝跪倒，说：“娘子可怜小人一次吧。”一面说，一面扯她的裤子。妇人道：“你再胡乱纠缠人，我打你个大耳刮子（还装！）。”西门庆说：“娘子就是打死了小人，我也心甘情愿。”于是不由分说，成其好事。

西门庆心满足足，潘金莲不即不离之下也是不亦乐乎。而且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性快乐，试想张大户六十多岁的人了，而武大郎又是那样一小我私家，从理论上讲不会像风月场中混大的西门庆这样本事高强。在这个形貌当中有一首词，从文学浏览的角度来说，确实很有意味，就是说这本书的性形貌，好大一部门是这种文学色彩浓重的诗词，照旧可以造就文学审美情趣的。我们完全可以品评一番：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激荡，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从生物的角度来看，我们要尊重这种痛快酣畅，这种痛快酣畅是没罪的，是人之天性，人人都可追求。可是不要忘了，人尚有社会性。

将下来的情节，和《水浒传》大致相同，妻子子冒充捉奸，拍手打掌，大叫小叫（神态如画。），一副没有预料事情会生长如此田地的容貌，对潘金莲说请你来做衣服，不是请你来偷男子（有理！），除非从今天开始，瞒着武大，实时过来与西门庆偷情，她才会守口如瓶。对西门庆主要是要求其不要失去信用，所允许之财物要一一兑现，否则她就要告诉武大知道（潘金莲此时应该知道了，这就是做个局，等着她上套，如果此时转头，仍不算晚。可是……）。为了保险起见，王婆让二人相互交流信物，以便事后无法狡辩。西门庆给了妇人一只簪子，插在她头上，她怕武大见疑，就拔下揣了起来，她开始还不愿给西门庆信物，被王婆一把从她袖子里抽出一条杭州白绉纱汗巾，交给西门庆。这样才放潘金莲回去，而剩下的这两个无耻之徒还举行一次事情总结，相互吹嘘一番，虽然，王婆始终在嘱咐西门庆不要忘了付给她钱。

第二天，西门庆又过来品茗，从袖子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来，递给王婆。但凡世人，钱财最能感动其心。王婆黑眼睛望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眉开眼笑地收起来，一连道了两个万福，口里直叫“多谢大官人布施（布施是无偿资助，而她这是有偿价钱。）”，又对西门庆说，这个时候预计武大还没有出门，她冒充借瓢，去探听一下虚实。妇人正在打发武大用饭，听见王婆过来借瓢，赶忙迎了出来，老牵头使了个手势，妇人就知道潜台词了。赶忙撺掇武大出门，妇人就上楼换了一套艳丽服装，临出门时，嘱咐迎儿道：“好悦目家，我上你王奶奶家坐一坐就回来。要是你爹回家了，就去通知我，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这小贱人的下半截打下来。”西门庆望见妇人来到，就似乎捡到金元宝一样兴奋，仔细端详她，发现她的脸白里透红，两道水鬓画得长长的，比昨天晤面更显标致，恰似嫦娥下凡一般。王婆在倒茶时问她，昨天回家武大问了什么，妇人说武大问寿衣做完没有，她回覆说寿衣做完了，还得再做一些送终用的鞋袜（你做了这件事，日后确实让你提早被送终了。）。

西门庆和潘金莲在房中喝酒，而且进一步攀谈，昨天事情慌忙，还没有来得及问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儿。妇人问他今年多大了，他说自己二十七岁，是阴历七月二十八子时生人。又问他家中有几位娘子，他说除了正妻吴月娘外，尚有三四个身边人，只是没有一其中他的意。又问他有没有儿子，他说只有一个女儿，很快就出嫁了（其时西门庆27岁，女儿14岁，就是说西门庆13岁就开始能做传宗接代的大业了。凭证现在的尺度，也就是刚刚小学结业。有段时间中国普通国民素质低下，这就是历史原因，一个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看法，害了几多中国人？让这个民族遭受了多大的磨难？时代不进步行吗？不凭证时代生长重新认识传统价值观行吗？好的一定要继续，那坏的，落伍的，不批判行吗？）。就这样唠些家常，没过一会，西门庆拿出一种香茶木樨饼儿来（应该是其时的口香糖。），用舌尖递送给妇人，两人又是大动干戈、你死我活。

就这样两人在王婆家里秘密幽会。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没到半月时间，街坊邻人都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只有武大一人被蒙在鼓里。

这一回的后少半部就是“郓哥闹茶坊”了，基本与《水浒传》相同，我们就此省略。在本回末尾，我照旧试着翻译了文龙先生的评论。

文龙先生评论道：现在的西门庆，早已忘记武松的恐怖；现在的潘金莲，只想制止武松知情；现在的王婆子，一心要借潘金莲身上的物件，以便骗取西门庆的钱财。这三小我私家，都处利令智昏、色迷心窍之时，如同迷失于茫茫大海，不辨工具南北，实在是身不由己啊！遥想其时，清河县中知其事者，应有人为之摇头，应有人为之吐舌，应有人为之切齿，应有人为之握拳。应该是路见不平、恼恨不已者居多，而羡慕之、嫉妒之，甚至想效法西门庆者，应该是寥若晨星。耳闻其事，眼见其行者，应该无不扼腕切齿、悲愤填膺，这是天理良心尚在的明证啊！

不知为何，后人看此书时，显着知道这只是脱胎于《水浒传》的子虚乌有之事，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心意飘忽于王婆屋中，一味颠鸾倒凤；神思游荡于王婆床上，共赴巫山**。静中细思，怎能不让人捧腹大笑！这样的人，轻易地被一种理想就弄自得乱情迷，他还能看此书吗？不看《金瓶梅》，其心境已经是肮脏不堪；再看《金瓶梅》，其行为恐怕是不忍眼见。果真是《金瓶梅》误人子弟吗？照旧心怀不轨者自误于《金瓶梅》呢？

评论嘉宾点评确实精彩。我们一起思索。

对于第五回，我基本不叙述故事情节，虽然有许多的细节差异，但总体故事脉络没变，我照旧省略，这是为了尽快挣脱《水浒传》的影子，进入真正的《金瓶梅》世界，在谁人世界中，有太多的离合悲欢，有太多令人义愤填膺和痛苦思索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