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1/2)
祠堂要改建成小学,队里的保管室需要重新砌。秋收后,云鹏组织一部门人在选好的一块六分田里和泥做砖,一部门人上山砍柴。砖窑是早些年建的,稍加修整就可以焚烧烧窑。
说也希奇,秋后没下一场雨,连阴天都少,似六月伏天的太阳亮晃晃的,让人不敢取下草帽抬头瞄一眼南飞的雁子。
继茂戴着一顶脱了线的旧草帽,那鲶鱼嘴巴样的偏差里漏进的一丝丝风,基础不能吹干他满脸的汗水。为了不让汗水“咬”到眼睛,他用一根稻草歪系在额头上,将汗水顺着稻草往脖子里流。
他抓起一把干柴灰匀称地撒在木制的砖模里,接过驴毛子递来的一大坨泥巴,高高地举过头顶,“啪”地拍进去,两个大拇指将泥巴挤满四角,然后用细铁丝攀着的弯弓削去多余的泥巴,松开砖模的活扣,一块棱角明确的砖坯就出来了。
“呃,继茂哥,她的味道好不?”驴毛子托着一坨泥巴凑过来,望着刚从继茂手里接过砖坯去堆码晾晒的兰子,一脸痞笑地问。
继茂只顾清理砖模,往里撒柴灰去了,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你说么哩呀?”继茂接住驴毛子手里的泥巴,问。
“你看兰子,前后两头翘,味道肯定好,是不?”驴毛子说着,似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趁驴毛子脑壳还没缩回,继茂举起泥巴,猛地砸上去。
“狗日的驴毛子,再给老子歪七咧八放你姆妈的骚屁,莫怪老子对你不客套!”
驴毛子脑壳上的草帽被砸落在地上,他想不到继茂会发这么大的火。
“跟你开个玩笑,发么哩火啰!”驴毛子捡起草帽,剥去粘在草帽上的泥巴。这坨泥巴虽说没砸痛脑壳,也有蛮重。横跨他半个脑壳的继茂让他没有还手对打的想法,只得熄火。
旁边和泥、搬砖的男女围上来,问是怎么回事,继茂和驴毛子都不作答。兰子远远地看着,意料几多与自己有关。
云鹏一喊收工,肚子早已饿扁了的男男女女像鸡崽子被黄鼠狼撵了一样,喝哧喝哧往家里跑。
继茂蹲在新挖的水池边不急不慌地清洗砖模子。他横竖是一小我私家,锅里有碗早晨的剩饭,不急着回家做饭。
兰子从他身边走过,对他说:“继茂哥,下午你早点来,我帮你把褂子补补。”
兰子回家吃完饭,把穿好了线的针别在袖子上,拿把锄头出门。
“出工还早呢,兰子。”莲娭毑说。
“我去菜园里看看,草又长得好高哒。”兰子回覆时有点心虚。
继茂比兰子先到,正蹲在田坎边吸烟。他见兰子来了,站起来问:“你拿把锄头搞么哩呀?”
兰子没有回覆他的话,放下锄头,说:“你把褂子脱下来哈!”,话一出口,她以为不妥,连忙补上一句:“莫脱,就穿在身上。”
继茂蹲着身子,兰子抽出别在袖口上的针线,弯下腰,缝补他肩上和肘部的破处。
“继茂哥,一小我私家过日子难呢,再去找一个吧!”兰子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