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2/2)
“这有啥难说的?”马碎牛说,“肯定是钱校长!”
赵俊良说:“你只能说他的嫌疑最大。张书记也有可能,他究竟是六中‘党内最大的走资派’。米教育主任也难脱关连,他接触学生最频仍,任那里分学生的决议都是由他宣布的;属民愤最大的校向导。出于担忧抨击,他也可能提出类似建议。”
水平说:“我看他们三小我私家很可能是勾通好了配合向事情组建议的。但凭一小我私家是不会马上叫韩组长亮相的。”
赵俊良佩服地说:“有可能。”禁不住就多看了水平几眼。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阻止韩组长接纳这个建议。”柳净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无忧虑地提醒各人。
赵俊良笑了,对柳净瓶说:“放心吧,韩组长决不会马上宣布这个决议的。”柳净瓶尚有些疑惑,他解释说:“如果他赞同这个建议,他就会在今天的聚会会议上向全校宣布了。他只是说他将思量这个建议,这岂非还不耐人寻味吗?”
“他希望听听学生的意见。”马碎牛名顿开。
“就是这个意思。他提前透露这个信息,是想让我们有充实的时间去推测这个建议。如果学生也赞同停课搞大批判,韩组长是不敢差异意的——他也怕担沉;但如果大部门的学生阻挡这个建议,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建议者挡回去。”水平的剖析让各人频频颔首。
“我就不明确:韩组长为什么要‘思量’走资派的建议呢?”马碎牛问。
“因为我们还没有把他们揪出来!”赵俊良和水平异口同声地说。
秃子突然闯了进来。他胆怯地环视一周后对马碎牛说:“有人破损文化大革命呢!”
“破损文化大革命?是谁?”马碎牛紧张地问。
“外边大字报都贴满了!张闻和魏子美团结写了一张大字报,阻挡取消文化课。倪凝露——想不到仙女儿一样的倪女子居然和她班文体委员水全红捏合到一块了,两人也联名写了一张同样的大字报。就连王敛翼和苏芳尘写的大字报也是这个意思。这些狗日的勤学生都想拿文化课来压文化大革命呢!”
“秃子住嘴!”马碎牛喝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秃子十分惊讶,随即委屈地说:“还上啥文化课吗?前边学的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再上后边的课我基础就听不懂!再说现在各人心都野的像土匪,谁尚有心思去念书呀?”
赵俊良慰藉他说:“我们也不想念书,只是要保留文化课这个形式。”
秃子眼珠一转,转忧为喜:“原来是打着红旗反红旗!”
水平对马碎牛说:“别人走在我们前边了——”
“不怕,他们只是替我们做了一件小事而已。”
马碎牛要告辞了,在送他们出课堂门时,水平悄悄问赵俊良:“关于秃子说的那几张大字报上的联名——”
赵俊良连忙就笑了,笑得有些神秘。他说:“渭都市第六中学造反之火真正燃烧起来了!各色人组成的造反团体的雏形已经形成了;我们准备迎接挑战吧!”
水平笑眯眯所在头。
在回来的路上柳净瓶感伤地说:“水平真有水平。不光反映快,说话也点水不漏。”
马碎牛问她:“我咋没看出来?”
“你生装吧?”柳净瓶说:“咱们这次弄的这场风浪,最大的赢家就是水平他们。我们赴汤蹈火,他们坐收渔利;我们陷入逆境,他们援手相助——我看欠他们这个情是再也还不完了。你问她下一步的企图,她说啥?说了一句报纸上的套话——她基础啥也没给你说!就这还把你哄的欢快奋兴的。尚有,说到停课搞批判的事她一点都不着急。”
马碎牛突然岑寂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净瓶儿、俊良,你两小我私家都说错了。适才赵俊良做出一副可怜相,说咱是什么‘打了个平手’的智慧人,我就知道他是在麻木水平呢。不外我猜作用也不会大。也许你们都以为最大的赢家是他们,我真的不这样看。在学生中间,敢于生事、敢于挑头生事的才是各人关注的工具。现在全校都知道咱们三人——可有几多人知道她水平呢?更不要说谢凯了。赢家在这儿。”马碎牛手指一划把三小我私家圈在一起。
赵俊良和柳净瓶都惊讶地看着他。马碎牛徐徐说道:“说水平‘啥也没说’也差池。她说了:‘紧跟形势,一定要把六中的修正主义教育蹊径的盖子揭开。’虽然听上去是一句报纸上套话的翻版,但一定是他们思量过的重点。我现在问你们:他们知道咱们下一步要干啥吗?外貌上看,我们三小我私家是专程去谢谢他们的,可实际的收获却比他们大。照旧那句话,他们并不是最大的赢家,他们永远也不行能凌驾咱们!”
赵俊良深思不语,马碎牛说:“现在是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期,不能用正常思维来判断事物。不知你们注意了没有,报纸和电台都提到了一个词,那就是‘闯将’。水平不是,谢凯更不是。他们只是消息比我们灵通而已,惋惜他们做事时每一步都踏的过于坚实牢靠,这不切合文化大革命的特点。他们这些人智慧有余胆识不足,你们看吧,他们早晚得给咱摇旗呐喊------”
柳净瓶用一种生疏的眼光看着马碎牛,这种眼光里有佩服、有恋慕也有恐惧,她疑惑地说:“你一会儿像诸葛亮,一会儿又像猛张飞;一会儿智慧绝顶、一会儿又幼稚的可怜,真把你摸不透------”
“嘿嘿。”马碎牛嘿嘿。
“嘿嘿。”赵俊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