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二(1/2)
2007年抑郁的苗丰和玩牌的托钵人
蟠龙广场的建设靠近尾声,围墙和栅栏开始拆除,怀旧或纳新的人日渐多了起来,在工地上收尾的施工人员已经不再阻拦人们的进入工地了。
石料堆旁坐着个托钵人,整天把玩着一副纸牌,偶然递给行人一张,嘿嘿笑出几声。接到纸牌的人多数是顺手丢掉纸牌,没几小我私家在乎托钵人的存在,有的女人看到托钵人便远远就开始躲避。也有几人凑上去看着托钵人耍热闹,研究托钵人的“手法”。托钵人脖子上绕着一条蛇皮“项圈”,蛇头蛇尾相接,胡乱缠在了一起,软嗒嗒脏兮兮的,却很醒目。托钵人在不停地洗牌——他看上去至少会十种洗牌要领,每一种都“洗”的入迷入化。
苗丰接到一张托钵人递过来的纸牌,方块6。他看托钵人对自己笑得老实,就一直盯着软嗒嗒的蛇皮跟已往,托钵人坐回小板凳继续玩他的纸牌,他也蹲下看。
“你给我一张牌干什么?”苗丰问。
“我天天都发人别人牌,这张,你遇上了。”托钵人说。
“哪有你这么乞讨的?”苗丰问。
“乞讨该是啥样?战战兢兢颤颤巍巍说可怜可怜我?”托钵人反问。
“至少你发牌是要不来钱的。”苗丰说。
“要钱是‘要’,要过来对应着给出去,我反过来,先给出去,那就自然会‘要’进来。”托钵人说。
托钵人不到三十岁,国字脸,小眼睛,短眉毛,头发稀疏,满脸胡茬。他脸上一直挂着笑,手里一刻也不停。他把一副牌脱离,两手各持一半,捏在手掌中,双手左右抬平,与肩同宽,手心向下,那些纸牌唰唰弹出掌心,两股合一股,不偏不倚完工一叠,方方正正。托钵人脖子上的蛇皮随着他的行动动了几动,蛇头蛇尾松开了,他又系上,就像那是一条领带或者纱巾。
“你带着它做什么?”苗丰问。
“凉爽啊,这工具属阴性,凉。”托钵人说。
“你这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苗丰问。
“好练,找个和牌差不多巨细的盒子,瞄着往盒子里洗牌。时间长了,自然准了。”托钵人说。
“就这么简朴?”苗丰问。
“就这么简朴啊。”托钵人说。
“你给我个方块6是什么意思啊?”苗丰问。
“什么意思也没有啊,适才我洗牌时,方块6掉出来了,正好你途经,就给你嘛。这是张好牌啊。”托钵人说。
“掉出来就不要了?那你这牌不就少了一张?”苗丰问。
“我这有许多几何副牌,少一张就再拿出来一张加进去。”托钵人说。
“那你这牌张是乱的啊。”苗丰说。
“乱就乱嘛,内里有十个八个方块6也说不定,形式和内容嘛,洗牌是个形式,至于牌的内容,无所谓啦。”托钵人说。
苗丰将手里的方块6插进托钵人的牌堆里,托钵人对他笑笑,拿起那副牌摆弄起来,分了两份,合在一起,又分了四份,又合在一起,再胡乱摊开胡乱合上,然后依旧分在左右手掌心里,玩适才的花招。
这次托钵人洗牌不像上次那样整副整齐,一张牌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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