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珊给康晓娴的留言（2/2）

我重复对自己提问——我早就不是人了，为什么还能被看得见的焦躁弄得混沌不清？报应早该来了。我不行能活的好。我不行能有幸福。我也带不给任何人牢靠。我是个灾星。这大灾之年，肯定有许多灾星，我是其中一个，可能是最阴险的一个。我写了几份祭文，画上纸钱，烧掉它们。我是为我自己烧的，我是真心，宁愿相信有阴阳两界，宁愿听候冥冥中的发落。没人能明确我这对自己的狠毒。

我活在假话和诱骗中，就算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也在诱骗自己。

原来，自责和忏悔基础不能解脱什么。想想以后，我以为漫长了。愧对一小我私家，时间也许能医治，愧对一群人，时间不行能治愈。教堂的神甫对我说，“你要找一个精神世界”。我自己已经有我的精神世界，那世界密不透风，密不透光。

我一次又一次瓦解。瓦解的时候，我在想自己为什么瓦解，在几多次瓦解之后才气清静，却想到了终点——没有那么多因为，归罪这个“所以”，一切“因为”都是我自己的因和为。

我不是面临了现实，是一直在顺应这些荒唐。世界可能原本就荒唐，但我不想再面临这些荒唐了。许多荒唐在积累，越积累越多，越积累越摇摇欲坠。

我想睡一个丰满无梦的觉，睡掉我几十年的噩梦，然后再睡一个有梦的觉，梦里见许多人，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却没人记得我是谁。

亲爱的小娴，你可能已经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惟一的可以说心里话的姐妹。惟一二字，对我来说，很重很重。对你，我永远心存谢谢。

亲爱的小娴，你会在几天之内收到一个包裹，内里有一张崭新的visa卡和一条崭新的项链。对你强调“崭新”，是因为我没触摸过它，我不愿有人再沾上我的晦气。这是我的心意，我的心意也只能送到你这里了。请你以母亲的名义，在未来，把我的心意送给苗营的妻子。

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你和苗丰会永远幸福。

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苗营会永远幸福。

石海珊

2008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