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邝求安不只会穿和服,连日语也流利得很。因为之前她事情的日本摒挡店的老板是日本人,主厨也是日本人,事情的制服是日本和服,来用餐的客人也有八、九成是日本人,在这种四面八方都是日语的情况里事情了八年,不会讲也会说了。
可是,她实在没推测……
“你爸爸住在日本?”
“不,他是日本人。”
日本人?!
邝求安惊惶地微张着小嘴,一时阖不拢来;康桥笑嘻嘻地替她扶上下巴,顺便偷亲一下,吓得她马上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左右张望。“这里是机场,果真场合耶!”
“亲吻是国际礼仪,有什么关系。”
“亲吻是国际礼仪?”邝求安将信将疑地斜睨着他。“真的吗?”
康桥不置能否地哈哈一笑,牵着她进入排班期待的出租车里,向司机交接了目的地之后,他转注邝求安。
“想问什么吗?”
邝求安想了一下。“不知道。”这是老实话,她实在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康桥笑笑,垂眸,“实在我有两个娘舅,大娘舅跟外公一样,较量稳重,至于小娘舅嘛……”他摇头,叹气。“不知道为什么,外公从小就特别宠他,把他宠得无法无天,长大后更是狂妄跋扈,你要看黑道人物的范本,找他看就对了……
“逞强好勇,爱打爱杀,性情坏得不得了,一句话差池,枪就掏出来了,就连外公都很拿他没辙……”他又叹了口吻。“那年他惹了一桩不算小的祸,外公就叫大娘舅和老妈押着他到日原来避风头,可是才刚到日本不到十天,小娘舅又肇事了,这回贫困可大了,他不光是在外洋肇事,还惹上了日本黑帮……”
邝求安受惊地捂住了嘴。“为了援救已被对方捉去的小娘舅,大娘舅和老妈直闯对方的会社,其时,老爸一眼就看上老妈了,”他嘴角讥笑地一撇。“他说只要老妈肯做他的女人,放了小娘舅便不是难事……”
所以,他妈妈才会委身做他爸爸的小妻子吗?
邝求安名顿开。
“为了救小娘舅,老妈不得不允许,但老妈也开了条件,一是老妈每年只会到日原来住三个月;二是,倘若老妈有了孩子……”康桥用大拇指比比自己。
“孩子归老妈,就算她不在了,孩子也要交给外公或大娘舅监护,直至孩子成年之后就更不归他管了,孩子享有完全的自主权,他绝不能硬性强迫孩子要听从他的话。或许老爸是真的很喜欢老妈吧,老妈开的条件他全都同意了,就这样,老妈跟了老爸。之后……”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了。
他妈妈好坚强、好伟大,也好……
可怜喔!
邝求安有点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半天才想到一件事。“那小娘舅人呢?”似乎都没见到他嘛!
康桥又耸了一下肩。“坐牢。”
“咦?”邝求安再度愣住了。
“我说过,小娘舅就是爱肇事,外公向来只准下面的人以收掩护费、讨债和谋划地下赌场为生,毒品和武器买卖是无论如何都不许碰的,偏小娘舅贪白粉的利润高,消想赚它一大笔,效果……”他又撇了撇嘴。“他被抓了好频频,最后外公也不想管了,说让他去里头岑寂一下也好。”
“那……那他什么时候才气出来?”
“不知道。”
“耶?”
“原本只是判三年两个月,如果他循分守己的待在里头,不到两年就可以出来了,可是他就是不明确‘循分守己’那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在里头照样生事,还伤人,效果刑期一再延长,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气够出来!”
邝求安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了。
难怪康桥不想让她一下子知道太多,否则她一定会“消化不良”,最好是逐步来,一点一点的消化较量妥当,纵然如此,每多知道一些,她都市有一种天旋地转的不行思议感。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呀,怎会嫁给这样一个……一个……恐怖的人?
“那……爸爸又是谁?”她问得忐忑,不知道他爸爸又会是什么样的恐怖人物。康桥想了一下。“你对日本黑帮相识几多?”
“不多,”邝求安坦承道。“只听日本客人稍微提起过。”
“哦?他们都说些什么呢?”
“他们说……”邝求安沉吟着,在脑子里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嗯,在日本受到高度关注的黑道势力主要有三个,划分是山口组、住吉会和稻川会,其中又以山口组的势力最大,但由于它的土地在关西,而关西的经济早就落伍关东许多了,逼使他们不得不往关东开拓市场,可是……”
她停下来喘了口吻,再继续。“关东早已是住吉会与稻川会的土地了,尤其是住吉会,它的整体势力虽不如山口组,但若仅就东京都地域而言,则为势力最大的帮派,因此这三大帮会不时发作冲突,特别是近年来,三大帮会在东京都的竞争逐渐有白热化的现象,经常上演陌头火并事件,就为了要……”
“争夺土地。”康桥接着说完。“嗯嗯,大致上就是如此。”
“你会提起这个……”邝求安不安地啾着他。“是因为你爸爸是这三大帮派中的人吗?”
“可以这么说,他是……”康桥正想说出谜底,就在这时,出租车停下来了,他们便先行下车,然后邝求安就被眼前的情形震慑住了。望不见止境的寂静长街上,竟然只有一户人家,城堡式的高墙围着两扇铁门,高墙上尚有铁丝网卷,保全摄影机和清静探照灯随处可见,远处尚有牵着狼狗、杜宾狗巡逻的人员,警备之森严令人望之胆怯,心里发毛。
现在,铁门大开,门外左右各站着一个戴墨镜、穿黑西装的男子,门内是左右两排同样装扮的壮汉,里外一致地恭顺重敬弯腰行礼。
“少爷。”嘹亮的日语。
恍若未闻、未见,康桥绝不理睬,径自牵着邝求安走入门里。
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再后面是传统的日式山水庭园和日式屋舍,在屋舍间走动的男女俱是穿着日本和服,每小我私家一见到康桥就恭顺重敬的弯腰行礼。
“少爷。”
康桥同样理也不理的继续往里走,来到一间坐满人的屋舍,他们才脱鞋上去。
只见盘膝坐在正中间大位上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左右两旁各一对五十岁上下的伉俪,那两对伉俪旁边又各有四、五位年轻男女。十几双眼都冷峻地盯住邝求安审察。
“中间那位是住吉会会长,”康桥一边走向那位老人家,一边用中文低声向邝求安先容。“两旁是他的女儿和女婿,尚有他的外孙子女。”
住吉会?
日本黑道团体中,仅次于山口组的住吉会?
邝求安受惊地咽了口唾沬,再战战兢兢地“喔。”了一声,心头忐忑不安,不解他带她来这么恐怖的地方做什么。
他爸爸总不会是那两对伉俪其中一对的丈夫吧?
停步在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正前方,康桥凭证日本人的习惯跪坐下去,邝求安也随着跪坐下去,康桥向那位老人家弯腰行礼,邝求安也随着弯腰行礼。
“父亲。”
“……咦?”
邝求安失声惊呼,旋即惊觉自己的失态而急遽捂住嘴,低下头去,却止不住心头的震骇。
康桥的“老”爸竟是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而且照旧住吉会会长?
“她是谁?”老人家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老人家,很是的沉稳有力。
“我的妻子。”康桥泰然自若地回覆。接着是好一阵子窒人的默然沉静,在邝求安即将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而窒息的前一刹那,老人家终于又启齿说第二句话了。
“嗯,你们先去休息吧!”
然后,散场。
十分钟后,嘴角勾着自得的笑,康桥双臂枕在脑下,悠哉悠哉地躺在回廊下,夏风微拂,心情痛快酣畅,险些就要睡着了。
一旁,邝求安跪坐着,还在一脸不行思议的发怔中。
“我出生那年,老爸恰好满五十,实在这原也没什么,横竖老爸已经有大妻子替他生的儿子了,也不缺我这个私生子,听说,我那位年迈照旧天底下最完美的男子呢!”康桥的语气很慵懒。“可是很不幸的,两年后,我那位零缺点的年迈被对头刺杀了……”
邝求安惊喘,旋即脱口道:“但他尚有两个女儿!”
“简直,可是……”康桥翻身坐起来,两腿伸直,双臂撑在身后。“我想我最好先向你解释一下日本黑道的内部结构与继续方式……”
邝求安实在不想听,但又不能不听,只好无奈的洗耳恭听。
“日本的黑道团体是模拟封建时代的家父长制度,也就是义父子制度,依照这种‘拟制血缘’的关系把组员关系密切的团结在一起,而每当组长去世或引退的时候,新一代的组长就由组长的义弟或义子继任,不外通常都是由义宗子继任的情况较量多……”
他顿了顿。“大姊夫就是老爸的义宗子,二姊夫也是老爸的义子,而住吉会下任组长的位置也一直是预定由大姊夫继任的,但在四年前,老爸在无意中得知我年迈之所以会被刺杀,竟是我那两位姊夫干的好事,可是由于找不到证据,老爸只好隐忍不提,但之后,他就开始设法想让我继任组长之位……”
邝求安深吸一口吻,抿紧唇不吭声。
“他企图让我进组里成为大姊夫的义弟,然后他引退让大姊夫继任组长,再派人谋害大姊夫,之后他在漆黑运作,让大姊夫的义弟!我继任组长,这么一来,他也算替年迈报了仇,同时……”
邝求安蓦然起身,“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她喃喃道,说完就径自转身回房去了。
康桥望着她的背影,满怀歉意,却只能苦笑。他知道,这些冷漠的现实对她的负荷量已经有点超载了,不外他帮不了她,就像在台湾一样,照旧得靠她自己逐步去消化,最后她总是会接受的。只是……辛苦她了!
“你企图留下来吗?”
“你认为呢?”卧房外,康桥双臂环胸,背靠在门边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跟他差不多年岁,虽然一身端庄的日式和服,却掩不住眉梢眼角冶荡的春情,要是换下和服,肯定是风骚的荡女一枚。
“我不知道,才要问你哪!”她娇声道,还抛媚眼。
“如果我说我还没决议,你相信吗?”
“别这样嘛,康桥,”嘴里嘐着令人打冷颤的声音撒娇,整个娇躯也随着软软地偎入康桥怀里。“告诉人家嘛!”
康桥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磨磨蹭蹭。“我说了,你不相信啊!”
仰起娇滴滴的脸儿,女人獗高了红唇。“你不说实话嘛!”
嘴角讥笑地撇了一下,“你又为何一定要知道?”康桥反问。
妩媚的横他一眼,“你明知故问。”她不依隧道。
康桥做作的叹了口吻。“好吧,那你去跟他说……”
话说一半,卧房门突然开了,邝求安尚未举步便因为门外有人而讶异地怔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正常。
“你好。”
双手交迭在身前,她大大方方的对康桥怀里的女人弯腰行礼,并没有因为那女人偎在康桥怀里而显露出任何不悦,这点似乎令谁人女人颇为意外,深深注视邝求安一眼后,刚刚脱离康桥怀里,还对他抛了一记飞吻。
“晚一点我再来找你。”话落即转身离去。
目注那女人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后,邝求安才拉回眼来,却见康桥盯着她满眼赞赏之色,她不禁赧然地垂下眼帘。
“我这样还可以吗?”
“岂止还可以,基础是超正点!”
婚后两个月来,天天闲闲的哈事也不必干,只要吃饱饱睡得头好壮壮,如此悠闲的生活,很快的就让邝求安脱离原先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疲劳萧索,虽然纤瘦依旧,但她那清妍秀逸的容颜已开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就似乎一朵失去生气的花儿开始回回复来的鲜艳了。再加上那套老人家特地派人送来的日式和服,以及高挽的发髻和典雅的发梳,她更是娴静端庄、雅致迷人,虽称不上令人惊艳,但已足以教人赞叹不已了。
“谢谢。”邝求安双颊更是晕红。
“你真是可人。”光是用眼睛看还不够,康桥又环臂将她搂入怀里,俯首覆上樱唇,热情地吻吮好片晌后,刚刚依依不舍的铺开她,“也很适口。”然后,又将她扯回房内。“来,帮我易服服吧!”
就像最典型的日式大男子,康桥就站在那里让邝求安替他易服,换上日本男子的和服。
“刚刚谁人骚包是我大姊的女儿,她叫琉璃子。”他漠不关心似的说。
“咦?”邝求安怔了怔,为他脱衣的行动也随着停了一下下。“但她似乎比你大嘛!”
“她大我一岁。”康桥证实了她的推测。“我‘老’爸都已经七十二岁了,我大姊今年刚满五十岁,有个二十三岁的女儿应该不希奇吧?她尚有个快三十岁的儿子呢!”
“说得也是,我总是忘了你爸爸年岁不轻了。”邝求安低语,忽又轻笑。“不外琉璃子一定以为很窝囊吧?显着比你大,照旧得乖乖的叫你娘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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