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那……那也不能怪我们呀,如果不是年迈逼我们,我们也不会……”
“你以为父亲会相信我们吗?”
“我……我……”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父亲是哪种人,他是尺度的旧式大男子,在他眼中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就算你向父亲投诉事实,说从我们十三岁开始,年迈就在猥亵我们,直到我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他照旧不愿放过我们,只因为他不能人道,又怕别人知道,就把失常的恼怒发泄在我们!他的亲妹妹!身上,最后,他还想让别人强暴我们,因为他恨我们能够正常的完婚、拥有孩子,而他不能……”
“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了,但你要相识,年总是两面人,在父亲眼前,他是最完美的儿子,就算我们向父亲说失事实,效果就会像年迈所说的,父亲不光不会相信我们,还会处罚我们说谎污蔑年迈……”
“现在可不只是说谎污蔑年迈而已……”
“对,我们还主导年迈的死亡,这么大的罪责,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们的孩子,所以,虽然我们请求征夫设计害死年迈,那实在是被逼到迫不得已的,可是跟父亲说是绝对没用的,你明确吗?”
“……我明确了,可是真要把组长的位置让给谁人杂种吗?”
“或许吧,因为我们不能动他。”
“可恶!”
“事到如今,除了对征夫感应满怀歉意之外,实在我并不希罕征夫能不能继任组长,他……呃,算了,别再说这些令人心烦的事了。说到征夫,他们跟我们约幸亏这里碰面,再一起去加入聚会的,怎么人还没到呢?”
“时间还没到嘛,他们男子就是这样,事情最重要,不外,应该快到了吧!”
“说得也是,那我们……”
大姊夫、二姊夫也快到了?
捂着嘴,邝求安发出一声无声的惊喘,慌张皇张转头就跑,也不敢停留在七楼了,直接搭电梯回到一楼,想脱离又怕康桥回来找不着她,只好再到刚刚玩钢珠的地方期待。原来康桥他年迈的死,主导者是他大姊、二姊,而不是大姊夫、二姊夫!她一边机械性地拨动按钮,一边追念几分钟前在七楼听到的秘密,虽然她也很担忧会不会被她们发现她偷听到她们的秘密了,可是那件秘密实在太骇人了,不停自动回到她脑海里,压过了恐惧的心情,盘据住她整个思绪。
现在她该怎么办,告诉康桥吗?
不,不行,以康桥的个性,他一定会马上跑去跟他父亲把事情摊开来讲,倘若他父亲果真如他大姊、二姊所说的,顽固的只信任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完美的规范,那么他们父子俩肯定会吵起来……
不,绝对不行!
他父亲的年岁那么大了,要是一激怒,不小心怒出个什么得进医院里去惠顾一下的偏差的话,谁来认真?
可是,这个问题也不能不处置惩罚呀!
只有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康桥的父亲才不会继续执着于非得替儿子报仇不行,因为那是他儿子自己的错,这么一来,康桥的大姊夫就能够继任组长,而康桥也能够获得自由了。
所以,她究竟该如何才好呢?
到日本后,险些每一天,康桥都市带着邝求安随处趴趴走,但一星期之中总有一天,他会要她自己待在家里,说他有事得单独去办,她随口问是什么事,他没有回覆,她也就不再追问。这天,他又要单独出门了,邝求安不光不以为好奇,还急着要把他赶,不,送出门。
终于等到他要自己一小我私家出去服务的时候了!
尔后,康桥一出门,她连忙请管家替她传话给康桥的父亲,说她有事得和他单独谈话,她并没有期待良久,管家就来请她去老人家冥思专用的静堂了。
老人家似乎不太喜欢说话,见了她也不询问,只是看着她,她只好自己启齿。
“父亲,我……”跪伏着身躯,脑壳低垂,她的声音很显着地在哆嗦,这不能怪她,面临日本第二大帮会的组长,她要说的话又百分之百会让老人家生气,效果如何难以预料,她怎能不畏惧?“我知……知道……”猛一咬牙,豁出去了!
“我知道年迈为何会被杀!”
老人家平庸的面容蓦然掠过一阵痉孪,旋即恢复清静,手微扬,静立门口的管家连忙转身离去;而邝求安对这一无所觉,因为她低垂着脑壳,什么也没瞧见。
“说,为什么?”
“我会说,但……可是……”邝求安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沬,嗓音抖颤得愈来愈厉害。“请父亲先给我一个允许,当您知道真相之后,您得放弃为年迈报仇的想法,因为年总是罪有应得的!”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措施。
在得知真相之后,最好老人家不是那么顽固,能够体谅女儿的不得已,如此一来,问题就解决了,皆大欢喜;但倘若老人家始终那么偏执于宗子的完美无缺,那么,至少在他的允许之下,他也不能伤害他的女儿。
她是在赌,赌老人家疼爱子女!不管是男是女!的天性,但也预先留了一条后路。
面颊再次抽搐一下,“他是不是罪有应得,我自己会判断!”老人家断然道。
“如果您不能给我允许,那我就不能说!”邝求安依然在哆嗦,但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闻言,老人家的眼睛不善地眯了起来,“我想……”心情没有任何改变,却在无形中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威风凛凛。“你嫁到我们家里来还不够久,可能还不清楚我们有几多让人吐实的要领吧?”
整个身躯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我宁愿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但邝求安依然很坚持。意谓,迫不得已时,她会自杀,也不会吐露半句话。
老人家的下颚绷了一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掩护害死我儿子的人?”
“因为……”邝求安跪伏在塌塌米上的身躯更卑微地再往下压。“她们真的是迫不得已的,请您体谅吧!”
“她们?”老人家双眸暴睁。“原来是女人!”
“就因为是女人,才不得不使用那种下下策呀!”
“就因为是女人,你才非得掩护她们不行?”
“不,我不只是在掩护她们,也是……”邝求安迟疑一下。“请您体谅,我是为所有人着想的!”
“无论如何你都不愿说?”
“只要父亲给我允许,我马上说!”
“真不怕我叫人来?”
“我宁愿死!”
老人家的眼睛又徐徐眯了起来。“很好,那我……”霍地……
“谁敢动她,我就让谁死!”
乍闻那熟悉的声音,邝求安愕然回首,“你怎么回来了?”失声惊呼。
康桥大步走到她身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见他是十万迫切地赶回来,还用奥运竞赛的速度一路由大门跑到最后面的静堂来,他一把将她拉起来护在自己怀里,没有低头看她,双眼兀自狠狠地盯住老人家。
“她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动她!”
“我也不想动她,只要她说出实情。”
“什么实情?”
“你年迈为何被害的实情,她知道,但她不愿说。”
“咦?”康桥受惊地落下眸子来讶异地瞪着她。“你知道?你怎会知道?”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是……”邝求安焦虑地想获得康桥的支持。“我希望父亲能先给我允许,他得放弃替年迈报仇的想法,因为……呃,总之,我是为各人着想的,不只是为了害死年迈的人,也是为了父亲,为了……所有人,请你相信我好吗?”
康桥深深注视她一眼,旋即转头对老人家点了颔首。“她说的是实话。”
老人家怔了怔,蹙眉注视邝求安片晌。“好,我允许你,放弃报仇,现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可以相信父亲的话。”康桥马上低头对邝求安保证老人家的话是可信的。
“我知道,”邝求安放心地松了口吻。“你说过,父亲是最重允许的。”
“那么,你可以说了吧?”康桥问,他也很想知道实情。
“这……”邝求安想了想。“实在,要相识最真实的原由,我想照旧由大姊、二姊来亲自解说应该是最详细的了。”
数秒的绝对寂静,继而两道异口同声的惊叫。
“是她们?”
邝求安颔首,老人家马上对再度守候在门口的管家扬了一下手,后者再次转身离去。
“是她们?竟然是她们?”康桥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你怎会知道?”老人家问。
“我在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邝求安老实认可。
“为什么不告诉康桥,由他来告诉我?”
邝求安瞥一下康桥。“我怕他会和父亲您吵起来,您的年岁又这么大了,如果有什么万……”
深沉的眼光凝住邝求安片晌,老人家点颔首,不再说话了。
康桥则很没有耐性地追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只好先用中文向康桥简陋解说一下,然后她转注老人家。
“父亲,大姊、二姊认为您只关爱年迈,基础不在乎她们,这不是真的吧?”
但老人家没有时机回覆,康桥的大姊、二姊就到了,她们的神态一如以往般倨傲,冷冷地蔑视康桥和邝求安一眼后,即面临老人家恭谨地行礼,再跪坐下去。
“父亲,找我们有事吗?”康桥的大姊以她那特有的沙哑嗓音问道。
老人家凝望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好半天,刚刚轻轻叹了口吻。
“你们……为何要害死你们的年迈?”
两声惊喘,姊妹俩跪坐的身躯连忙吓歪了,一张脸是白的,一张脸是青的,唇瓣抖颤,半声也吭不出来,连想否认一下都没那种勇气。
她们知道,父亲既已扑面问出口,真相便再也隐瞒不住了。
见状,邝求安忙道:“你们放心,父亲已允许,他不想报仇了,现在,他只想知道真相。”
姊妹俩相觎半天,终于认命地相对苦笑,然后,真相娓娓道出。在述说期间,老人家始终安平悄悄的聆听,不插任何语句,也没有任何心情,直到她们说完好片晌后,他才转头望向康桥。
康桥颔首。“她们说的是实话,没有半个字假话。”
老人家这才深深叹了口吻。“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康桥的大姊怯怯地偷觎父亲一眼。“我们说了,父亲会相信吗?”
老人家默然沉静了好一会儿。
“我不知道。”他坦承,无法确定当年的自己是否能够相信女儿的控诉,“不外……”他眼色深沉地目注大女儿。“你真以为我不在乎你们吗?”
康桥的大姊瑟缩一下。“我……”
老人家再叹了口吻。“你以为我为何要提拔征夫做我的义宗子,又未经你同意便把你嫁给他?没错,他是小我私家才,但也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才,可是我选择了他,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呀!”
康桥的大姊愣了一下,“父亲?”她惊讶地瞪圆了眸子。
老人家转注二女儿,“你也是啊!”他慈祥的望住她们。“把你们嫁给喜爱的人,希望你们能够获得幸福,提拔你们的丈夫,让你们的未来有保障,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啊!”
自己的亲生女儿,怎能不关爱,他只是没有明确的说出来而已啊!康桥的两个姊姊先是张口结舌,然后两个五十岁的老女人彷佛五岁小女孩一样扑进父亲怀里,“父亲!”又惊又喜更感动地放声嚎啕大哭。
原来父亲也像疼爱年迈一样的疼爱她们呀!
老人家眼眶润湿,一手一个慈祥地拍抚她们的背,同时,他回眸望向康桥,见他怀里的邝求安也哭得一塌糊涂,是感动,也是喜极而泣。
“你娶到了一个好妻子。”他轻轻道。
“那虽然!”康桥自得地咧开笑嘴。
邝求安生平第一次赌钱,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