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台湾的七月艳阳天,依旧那么热。这是邝求安回到台湾,踏上台湾土地后的第一个感伤,闷热的空气,赤焰焰的日头,真的好热啊!
“纪念吗?这种会热死人的天气?”来接机的康健戏谵地问。
“嗯!”邝求安用力颔首。“好纪念!”
康健不由哈哈大笑,顺手一把抢来小宝物啾了一下,然后马上被康桥夺回去,横手臂在康健亲过的地方用力擦擦擦,擦得小宝物咿咿唔唔抗议。
“唔要,唔要,讨厌,讨厌!”
“宝物,不要动!”才不管女儿要不要,康桥继续擦擦擦,还放言警告“凶手”。
“脏鬼,不要随便用你那张养满细菌的脏嘴碰我的小宝物,否则我杀你全家!”
“你这臭小子!”康健笑得更乐。“做了爸爸,那张嘴照旧他妈的斓!”
“等你的狗嘴比我清洁了,再来跟我说这种话。”
“我操你xxx……”
“去干你xxx……”
表兄弟俩一路从桃园机场斗到台北,再从台北斗到康家门口,一刻也没停过,邝求安笑得喘不外气来,见到康爷爷时,她都还在笑。
“外公,我们回来了!”
“嗯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话说着,康爷爷两眼已飞向康桥怀里的小宝物,“来,来,曾爷爷抱抱。”刚抱来软绵绵的小身躯,小宝物连忙对他展现出最娇惑、最可爱的笑靥,一点也不怕生,他更是笑得阖不拢嘴。“会听中文吗?”
“我们在家里都说中文的。”
“好!好!很好!”最后一个“好”字说完,小宝物已被挟持不见了。
“这样就给我‘没收’了?”康桥喃喃道。
“就给爷爷没收一下吧,我那三个小子都是养小鸟的,没半个女娃儿,所以你这小宝物就很希罕啦!而且……”康健拍拍他的肩。“去年听说你们生了个女儿,爷爷就一直在念着,说孩子会像谁,我想,爷爷可能是希望孩子像姑姑吧!”康桥默然沉静一下,耸耸肩。
“好,就给外公没收一下吧,我们还乐得轻松呢,对差池,妻子?”
“嗯嗯,外公喜欢宝物,我也很开心。”
“那你们留在台湾的时候,孩子就交给我妻子照顾吧,爷爷一定会整天攻克不放的。”
“那就贫困表嫂了。”
于是,康桥乐得把孩子丢给表嫂去照顾,自己带着妻子去做留学生回台湾时最爱做的事!
逛夜市,吃小吃。
“真好吃!”满满一桌蚵仔煎、猪血汤、肉圆、炒花枝、蚵仔面线,尚有珍珠奶茶、柠檬爱玉,康桥吃得一脸感动,眼角挂泪,邝求安却只是笑。“你不以为好吃吗?不纪念吗?”
“台湾小吃原来就很好吃啊!”邝求安笑道。“不外在认识你之前,我基础没钱品尝,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好吃,所以我无从纪念起。”眸中掠过一抹痛惜,
“那你纪念什么?”康桥又问。
“泡面。”邝求安绝不迟疑地回道。“王子面、科学面。”
康桥失笑。“为什么是王子面、科学面?”说泡面他能明确,大部门的留学生也都市纪念台湾的泡面,但为什么是这两种泡面?
满汉大餐不是更好吃吗?
“因为王子面、科学面最自制,”邝求安轻描淡写地解释。“五块钱就可以吃饱一餐了。”
又是一个令人心酸的回覆。
康桥的笑容消失了,但只是三秒钟,笑容又回来了,“那么这次回来,我就要你回美国后开始纪念台湾的小吃!”夹着花枝的筷子转了个偏向,迅速飞向邝求安的嘴。“来,啊!”
“我会自己吃啦!”
“你吃得比乌龟还慢,我喂你较量快,来,啊,快!”
“不要,我……唔唔!”半个钟头后,两人都吃到快走不动了,才手牵手沿着夜市悠闲地逐步逛,有时候停下来捞捞鱼,有时候一起角逐射气球,或者玩钢珠台。
突然间,邝求安以为自己似乎真的有点纪念台湾了。
记得刚住到美国的时候,她只以为很兴奋能够远离台湾那块充满艰辛与失望的土地,除了探望康爷爷之外,她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然而经由两年幸福完满的婚姻生活之后,再回到台湾来,她发现她不光纪念台湾的炽热天气、纪念台湾的泡面,也纪念台湾的一切,不管是好的,或欠好的,这块土地终究是她永远的家乡。
因为艰辛的噩梦已淡然了、远离了,上辈子的绝望,也不行能伤害到她了。
“康桥。”
“嗯?”
“找个时间到南部去探望我养父、养母好吗?”
康桥怔了怔,然后,他笑了。“好啊!”他相识,她能够说出这种话,就体现对已往那一段艰辛的岁月,她已完全释怀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段小小的插曲,更可以证明她的不在意……午夜前十点,夜市依然热闹特殊抢抢滚,不外康桥他们已往返两趟,没什么新鲜的了。
“累了吗?”
“不累。”
“那我们去ktv?”
“好。”
不外唱ktv就是要人多才好玩,于是康桥打手机叫来康健和康艳两对伉俪,六小我私家一起上ktv,企图好好演出一下歌喉。但由于是暑假,又恰好是周末,上ktv的人许多,柜抬说要再等二十分钟才有空包厢。
“要等吗?”康桥转头征求各人的意见。
“等啊,为什么不等?”康艳说,既然出来了,欠好好开心一下,打死她也不回家。“才二十分钟而已嘛!”
“好,那我先去洗手间一下。”
“我也要去!”
于是,康艳和康健的妻子,康桥和康艳的老公,划分上男女盥洗室去了,只剩下邝求安和康健坐在柜抬旁的沙发上闲磕牙,期待。纷歧会儿,自动门打开,又进来七、八位客人,清一色的女人,时髦的穿着妆扮,一望即可知是那种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邝求安不经意一瞥,怔住,但马上,她又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康健闲聊。
那一票人,正是邝求安的高中同班同学。
因为效果特优,高二分班时,邝求安被编入效果最好的班级,没多久,班上同学便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有野心又有财力的同学,他们自豪而自大,把所有效果或家境比他们差的同学都踩在脚底下,并誓言她们会出国、会留学,会拿硕士、拿博士,会凭实力站上头角峥嵘的职位。
而另一派是循分守己的老实同学,她们不想跟任何人争,只想好好念书考上公立大学,结业后找个好事情赚钱养家。
然而,由于邝求安总是“攻克”住第一名的宝座,因而成为野心派的眼中钉,不时找时机讥笑她、欺压她,而邝求安也总是忍气吞声的不敢做任何反抗,任由她们欺压她、亚心整她。
可是她更坚决地“攻克”住了第一名的荣誉。
从升上高二的考试到高三的结业考,不管是大考、小考、段考、期中考、期末考、暂时考,拿最高分的永远都是她。康桥若知道这件事,或许会认为这又是她在柔弱中展现韧性的另一明证吧!邝求安是永远的第一名,虽然不宁愿宁愿,但事实就是如此,野心派的人最后只能在结业仪式之后,摇下几句嘲弄。
“好,我们认可你厉害,但,那又如何?你也只能在高中赢过我们而已。”
“你以为你的养怙恃会让你去念大学吗?少作梦了!”
“告诉你,高中结业之后,你就得去工厂做工,否则就是去餐厅端盘子了,而我们呢……”
“会去上大学……”
“出国留学……”
“在我们专长的领域里成为最精彩的向导人物……”
“这一生,我们都市是最顶尖的!”
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而她,也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高中结业后就到日本摒挡店去端盘子了,基础没有时机念大学,直到去年。
至于她们,看来也如她们自己所预测的,很乐成。
不外那也是她们的事,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和她们争第一了,因为她长大了、成熟了,也太满足了,所以她不想再去招惹她们了。然而,就算她想让已往成为已往,人家却纷歧定像她这么洒脱。尤其是在竞争猛烈的商场上存活过来的胜利者,她们已经习惯样样事都要跟人家争、样样事都要跟人家比,习惯斤斤盘算、习惯记恨、习惯抨击,习惯不放过任何曾经让她们难看的人……
“邝求安!”
闻声,邝求安回过眼光来,柔和的微笑。“曹庆玲,良久不见了。”
那七、八个衣着入时的女人不约而同朝她围拢过来,而刚刚叫她的女人,曹庆玲,就站在她正前方,惊讶地审察她。
“你……变了!”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邝求安变漂亮了、迷人了,也不再那样畏畏缩缩地像只令人厌恶的小老鼠了,但曹庆玲不宁愿宁愿说出口,更不愿增长“对手”的“气焰”,所以她把话简化了。
“虽然会变,我已经不是当年谁人幼稚的高中女生了。”邝求安莞尔道。“我完婚了,尚有一个女儿,应该是酿立室庭主妇兼职妈妈的容貌了吧?”
“完婚了?”曹庆玲挑了一下经心描绘的眉毛。“韩颂奇?”
“不是,”邝求安淡淡道。“他退伍后,我们就分手了。”
不是韩颂奇?那么,应该就是坐在她身边谁人一看就知道是黑道混混的男子啰?真是可悲,竟然嫁给黑道混混,不外,太好了,看来邝求安也只能在高中时代风物一时而已,之后,邝求安可比她预料中更惨呢!
“嗯嗯,你果真很适合做家庭主妇呢!”曹庆玲愉快地说。
“谢谢,我自己也很喜欢。”嫁给康桥那种男子,任何女人都市安于家庭主妇的身分吧!
“那么,请教这位先生尊姓?”邝求安欠盛情思先容,她自己不会问吗?
康健有点困惑地瞥一下邝求安。“呃,康健。”
“原来是康先生。”曹庆玲转眸看向邝求安。“那你就是康太太啰?”
“嗯嗯。”邝求安颔首。
果真!
推测证实了,曹庆玲简直是心旷神怡。“就你们两个来唱歌?”
“不,尚有我老公的家人,他们上盥洗室去了。”邝求安指一下盥洗室偏向。
喔喔,原来是一大票黑道混混一起来唱歌,真是同情她!“那我们先进去了,我们有预约。”
“好,byebye!”原本事情应该就这么竣事了,以后天南地北各一方,她们应该不会再有时机碰面了,可是,好死不死的,康桥就在这时候自盥洗室出来了,曹庆玲那一票女人的眼光连忙被谁人帅气迷人的年轻人所吸引,各个赞叹不已。
倘若他不是那么年轻,她们一定会倒追他!
可是下一刻,她们就被自他嘴里吐出的圈圈叉叉泼了一大盆冷水,整小我私家从最high点降到冰点以下。
“我操你xxx!”
七、八个女人张口结舌,继而面面相觎,不敢相信那样精彩帅气的年轻人,竟会吐出那样不堪入耳的脏话来。
再下下一刻,她们更因为他的举动而傻了眼。
“康健,谁说你可以坐在她身边的?”
年轻人怒气冲发的一把揪起康健的后衣领,往上一拎,再往旁一丢,然后自个儿坐到康健原先的位子,亲亲热热地揽臂搂住邝求安。
“她是我妻子,除了女人,只有我可以坐在她身边!”
邝求安是他妻子?!七、八个女人难以置信地掉了下巴,怀疑她们是不是在作梦,照旧刚刚有不小心撞到脑壳了?
“他妈的臭小子!”康健啼笑皆非的爬起来,“你到美国去念大学、念博士,就给我念出这种效果来吗?照旧一样随时都满嘴脏话,心眼比老鼠屎还小!”他愤慨地臭骂。“我是你表哥,坐在你妻子旁边又是怎样了?”
“不怎样,就是不行以!”康桥好逸恶劳地说。
“你……”康健气结,直翻白眼。
“好了,好了,别居心气表哥了啦!”邝求安笑不行抑地推推康桥,然后指指一旁的服务生。“有空包厢了啦!”
“那我们走吧!”
于是,三对伉俪一对接一对跟在服务生后面,康桥和邝求安走在最后,在经由那一票呆若木鸡的女人时,邝求安笑着对她们招招手。
“我们也有包厢了,先进去了!”
“她们是谁啊,妻子?”
“高中同学。”
“干嘛?找你开同学会?除非是在一个月之内,否则不行喔!别忘了我们还要去日本见我老爸,开学前要赶回美国,你们旧金山大学应该比我们加大柏克莱分校先开学吧?”
“不是啦,我们只是偶然遇见而已啦!”
“嗯嗯,那就好。”
他们进包厢了,那票女人却还呆在那里。
旧金山大学?
谁人“永远的第一名”……照旧第一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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