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凭证康桥的企图,他原是企图先在台北待个十天左右,再到南部去探望邝求安的养怙恃,效果,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慌张皇张的逃离台湾了。
不是形容词的“逃”喔,而是真正的逃亡,因为……
“喂喂喂,你们听我说,别说我才国中结业没知识,我也有那种高水平的笑话喔!”
无聊的某一天,各人很无聊的聚集在无聊的客厅里啃无聊的西瓜,小宝物啃得最用心,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西瓜汁,连最疼爱她的康爷爷都不敢碰她,离她远远的又笑又摇头,突然,康健很无聊的这么说。
“什么笑话?”
“说说看,”胸脯挺得高高的,康健自得地提出很有水平的谜题。“世界上最矮的山是什么山?”
各人相对一眼,既然是很有水平的问题,就应该是很有水平的谜底。
“李茂山?”康艳第一个举手喊答。
“错!”
“枕头山?”康健的妻子笑问。
“妻子真笨,又错了!”
“女人胸前那两座山?”康桥暧昧的眨眨眼,马上被好几只花拳绣腿k到爆。
“照旧错!”康健一本正经地猛摇头。“唉,真是,还说我没水平,你们才有水平,效果连一个最简朴的谜题都猜不出来,真是令人失望啊,叫你们好好念书不听……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所有的西瓜皮全飞到他身上来了。
然后,各人散场。
“喂喂喂,谜底呢?”
继续散场。
“好好好,我说,我说!”散场暂停,各人回过头来,各个都一副“爱说不说随你,要说就赶忙说”的心情。
“正确谜底是……”康健居心停了一下。“富。士。山!”
一阵静默,然后,众人相顾茫然。富士山很矮吗?
“负四十三嘛,都是负数了,虽然最矮了呀!”康健理所虽然地说。
另一阵静默。
“真冷!”康桥喃喃道。“妻子,去泡杯热茶来让我驱寒!”
“北极的冰山又长高了!”康艳的老公咕哝。
只有邝求何在笑,而且她不是捧场的笑一笑而已,是真的笑到肚子痛。
“喂,妻子,你不是真的水平那么低吧?”康桥困惑地问。
“不是啦,我是以为……”邝求安擦着眼泪。“表哥有时候真的很搞笑。”
“是在耍呆子吧!”一拳头飞过来,康桥低头拉着妻子逃开,哈哈大笑,“表哥,认可吧,你是智障……咦?有什么事吗?”紧迫煞车,望着门口的人,他问。
那人是大门守卫之一,会进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通知。“外头有人找,呃,应该是找你的吧!”
“应该?”
“是洋人,说英文,我们听不懂,不外既然是洋人,一定是找你的吧?”
康桥皱了皱眉。“好,我去看一下。”
他出去“见客”,屋里的人都好奇地从落地窗望出去,包罗邝求何在内,也只有她一眼就确定来人简直是找康桥的,因为来人就是经常去找康桥的那两小我私家。
她心中突然浮现一股不安的预感。
“what?”康桥大吼,紧接着又老羞成怒地骂了一句。
“他说什么?”康健问。
“呃,他叫他们统统下地狱去!”邝求安解释。
“……喔。”
片晌后,康桥转回屋里来了,脸色说有多灾看就有多灾看。
“小安安,回房去,待会儿我有事要和你说。”
“喔。”邝求安顺手要抱女儿一起回房,却被阻止了。
“宝物交给表嫂,你自己回房就好了。”康桥拍拍她,敦促她上楼。
“喔。”邝求安愈来愈不安了,但她照旧温驯地顺从了康桥的下令。不知为何,她有种幸福生活即将竣事的预感……
二楼的卧室里,邝求安不安地期待了半个多钟头后,康桥才泛起,可是他并没有马上跟她说什么,而是一脸不知该如何启齿的心情,眸中更是满满的歉意,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不要她了!
突然间,这个思绪闪过她脑际,使她不自觉地冲口而出,“你要跟我说什么,快说吧!”横竖早在他们完婚那天起,她就有心理准备了。
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扬弃她的!
就在这一瞬间,她恍然顿悟自己对他的爱为何会有所保留,因为在她心底深处的某个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角落里,隐藏着对他的不信任。
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信任他,但照旧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是不相信的。
亲生妈妈扬弃了她,院长妈妈不要她,养怙恃也不要她,男友也扬弃她,有什么理由康桥会跟他们纷歧样?没有。所以,总有一天,康桥也会跟其它人一样扬弃她的!而现在,谁人“总有一天”终于来临了,就如她所意料,不外没关系,她早已有心理准备了,所以,说吧,只管说吧……
“我……”康桥迟疑一下。“呃,我想只要到学校上过课的人都知道,每所学校里至少都市有一个专门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有那么一个学生……”
有片晌间,邝求安脑壳里是一整片的空缺,眼神茫然,满头雾水,雾水里淹着一拖拉库的问号。
他……说这个做什么?
“高我五年级的库克,”康桥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手到床畔并肩而坐。“他真的很坏,作怪、打架、欺压同学、考试作弊,每个老师都对他头痛得很,要不是他父亲是议员,他早就被退学了……”
邝求安依旧不解他为何要说这些,不外她照旧静下心来认真聆听着。
“记得那年我小三,在校庆前夕,学校里闹了一件很大的事,大到连警员都跑来了……”康桥顿了顿。“由于要准备校庆运动,许多老师、学生都留校到很晚,效果有一位指导老师在校园里被抢劫,还被杀伤了……”
邝求安轻轻抽了口吻,康桥笑笑。“因为是夜晚,受伤的老师也认不出是谁,但其时,各人一致认定就是谁人库克,虽然他一再否认,说他一直在体育馆里的球具室里睡觉,还说他做的事他都市认可,不是他做的事,别想逼他认可,可是没有人肯听信他的辩解……”他又停了一下。“只有我……”
“咦?”
“只有我知道他没说谎,所以……”他耸耸肩。“我就骗警员说我跟妈妈打骂使气,也躲在球具室里睡觉,和库克一起……”
“耶?”
“半个月后,警员抓到真正的抢劫犯了,之后库克问我,为什么要替他作假证?我告诉他,因为我知道他没有说谎……”
“你怎能确定?”邝求安脱口问。
康桥哈哈一笑。“你是第四个这么问我的人。从小,我经常跟人家说那小我私家在说谎,或者这小我私家没有说谎,可是从来没有人认真听进我的话!包罗老妈在内,只有库克,他是第一个认真的问我怎能确定的人,老爸是第二个,表哥是第三个,现在,你也这么问我了……
“我……不应这么问吗?”邝求安不安地问。
“不,不是不应,而是这么问我的人真的很少。”康桥自嘲地笑了一下,“而我的回覆是,”他又笑了,但这回是顽皮的笑。
“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知道,是真实或假话,我就是知道,甚至文件是真是假,我就是知道,名牌是真品或仿冒品,我就是知道……”
双眸愈睁愈大,邝求安满脸不行思议的心情。“你……你是说……”
康桥歪着脑壳想了一下。“我想,这应该是天生异能吧,真实或虚假,在我眼前是遁不了形的!”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人能对他说谎?邝求安两眼瞠得老大,眨不动了,蓦然,她不晓得想到什么,双颊**辣地涨红了。“你是说……你是说……每次……每次我说不要的时候,你……你都知道我是在说谎?”
康桥呆了呆,豁然大笑。“天哪,小安安,你就只想到那种事吗?”
“否则……否则要想到什么?”邝求安面红耳赤地嗫嚅道。
“人家……人家只有那种时候有说谎嘛!”
笑意转温柔,康桥怜爱地抱住她,唇瓣亲昵地贴在她鬓发边。“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很老实……”顿一下。“只有那种时候不老实。”“讨厌!”邝求安不依的捶他一下。
康桥笑着亲亲她,再往下继续说。
“总之,库克是第一个知道我拥有这项异能的人,之后,我跟他就没有任何交集了,直到十年后,他突然来找我……”他感伤地轻叹。“谁也意料不到,当年的不良少年,十年后竟然酿成国际刑警了!”
“耶耶,真的?”邝求安惊呼。
“真的,他还说,就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他才想到要去做警员的。”康桥颔首道。“他突然来找我,也是想请我去资助,判断自首的毒贩所吐露的情报到底是真的照旧假的,如果是真的,那是最好,国际刑警将能够破获南美最大的毒品供货商之一,但若是假的,前去围剿的国际刑警就是自投罗网了,而那将是一次大规模的进袭,死伤人数最少会有两、三百人……”
“那究竟是真的照旧假的?”邝求安忙问。
“骗人的。”康桥泰然自若地说。“不外,使用问话技巧,我照旧套出了真正的情报,而国际刑警就凭证我套出来的情报,乐成地破获了他们锁定的目的……”
“之后,他们就经常来找你资助了?”邝求安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对,那两个来找我的,泰生和杰特,就是专门认真和我联络的。”
“那他们今天来找你,是又要请你帮什么忙吗?”
“不是,”一提到这个,康桥的心情又一整个阴沉到不行了。“他们是来通知我一件贫困的。”
“贫困?”
“记得我上个月出差两个星期吗?那是国际刑警捉到了走私武器的军器之王的左右手,他们想从他身上套出情报以便捉拿谁人军器之王……”
“乐成了?”
“乐成了,可是国际刑警在行动的时候,不慎打死了那家伙的两个儿子,虽然那是无可预料的,究竟是在枪战之中,可是……”康桥苦笑。“可恨的是,我们好不容易捉到了那家伙,国际刑警却又在押送途中被他给逃了……”
没理由地,邝求安打了个寒颤。“然……然后?”
“而那家伙一逃走之后,就立誓要为他儿子报仇,因为没有我的资助,就不会有那场捉拿行动,所以那家伙就锁定我为他的目的之一,又因为他死了两个儿子,所以……”康桥低头歉然以对。“他也把跟我最亲密的人,就是你,我的妻子,列为目的了……”
邝求安呆呆的看着他,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康桥以为她被吓坏了,忙将她紧搂入怀。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说过要给你牢靠幸福的生活,却反而把危险带给你,真的真的很歉仄!”他不停地说。“但我保证,我会尽全力掩护你的清静,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请你相信我好吗?好吗?”
他焦虑地想让她相信他,邝求安却呆在他怀里发怔,脑子里想的是风马牛完全不相干的事。
他……不是要扬弃她?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
“是的,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歉仄,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全力掩护你,相信我,好吗?”
原来……原来……只是这种事,那……那……那又有什么幸亏意的?
她笑了,“不必说歉仄,我相信你!”因为放心了。“可是孩子……”
“我想过了,那家伙的目的是我们,孩子随着我们反而危险,所以我企图把她送到老爸那里,我也跟老爸联络过了,老爸说他会连忙派人过来接孩子,最慢晚上就会到。”康桥扶起她的脸儿,仔细端详她的心情。“你……没有生气吗?”
邝求安漾开柔软的笑。“资助国际刑警捉拿罪犯,那是好事,就算因此而惹上贫困,那也是无可怎样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康桥注视她片晌,蓦而又把她牢牢地搂回怀里。
“老天,我怎么会这么幸运能够娶到你呢?”
这辈子,他最幸运的或许就是娶到了她吧!
黄昏,老人家派来的人就赶到了。“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好好掩护她的!”是康桥的大姊、二姊亲自带人赶来的,声势赫赫十几小我私家,而且,征夫还派出了他的义宗子勇志。
“义父要我跟在少爷身边。”换言之,就是要掩护康桥和邝求安的。
“这……不用了吧!”康桥为难隧道,要是勇志出了什么事,他要如何跟大姊夫交接?“义父说,如果我掩护不了少爷,就没资格做他的义宗子。”
“但……但……”
“好了,老弟,”康健用力拍两下他的肩。“人家的盛情,你就心怀谢谢的领受下来吧!”
康桥一怔。“请等一下,表哥,不会是你也要……”
康健居心拉下脸。“怎么?我没出国过,想出去玩玩也不行吗?”
“可是……”
“这也是爷爷的意思喔!”
康桥马上无言,如果这是康爷爷的下令,那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但,你没有护照……”
“谁说没有,去年你们没回来,爷爷就说了,如果今年你们照旧不回来,就要我已往看看你们,所以啦,我的护照早就办妥啦!”
“……”好,他认输!
晚上,康桥的大姊、二姊就带着小宝物搭机回日本了,等到她们平安抵达的讯息传来之后,康桥才带着邝求安、康健和勇志,随着那两位国际刑警搭上飞往欧洲的班机,因为他们最清静的掩护所在在阿尔卑斯山。康桥有点想哭。原本是企图有时秘密带妻子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的说,效果,现在却要跑到那里去玩躲猫猫!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以后都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