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乡土爱情（2）（1/2）

金虎复员，金虎造访，并没有给张燕心里造成多大海浪，可是看影戏那天晚上，却让张燕把金虎和自己连在了一起。

那是村里的节日，插队以来，村里只放过两次影戏，是在村里的打粮食场上放的。

宽阔的园地上，前边老人小孩坐着小凳，十来排，后边年轻男女站着，拥挤着看，一道光柱，从影戏放映机上射向挂在二十米外的大幕布上，四周都是黑黑的，只有影戏放映机前有一盏灯，射向幕布有一道光柱，其余便只有一个个时闪时灭的小红点，那是男子们在吸烟。

这是村里的节日，全村的青年男女只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园地，这个黑黑的影戏场里，才气恣意欢喜。影戏演的是《列宁在十月》这也是个熟影戏了，各人都已经看了许多几何遍，为什么看呢？只为了欢喜。

而村里的一帮王老五骗子，因为穷娶不上媳妇的三四十个老小王老五骗子，便会趁这个黑黑的影戏园地，解一下馋，用胳膊肘碰一碰挤在身边的妇女，或用短刺的头发歪一下，刺一下身边妇女或女人的脸，而那些妇女和女人也并不躲闪，也不尖叫，似乎没感受一样，照样看自己的影戏或嗑已经嗑了半个钟头的瓜子。

张燕上次在村里看影戏，就让村里的几个小伙子用胳膊肘用头占了点小自制，幸亏冬天穿的厚，感受也不大，也没喊叫，劳动是，她问村里妇女：“村里这帮王老五骗子这么占妇女自制，妇女怎么不喊啊？”

村里妇女告诉她：“哎，都是一个村的，不经意的，人那么挤，哪能不相碰呢？”

“可我看他们男子是居心的。”

“那又怎么样？”村里妇女看了她一眼，似乎这个问题很幼稚，“一个村的，又没措施，他们又是王老五骗子，碰你是喜欢你，人越多碰你，证明你越惹人喜欢，这有甚欠好，谁都不碰你，见你都躲远远的，老孤蛋一个，就好了？那不是新华，那是狗尾巴草。”

不管是鲜花，照旧狗尾巴草，张燕对这种举动有反感，有了前一次的履历，所以这一次看影戏，怕让村里小伙子占自制，便躲到一群十三四岁小女人中间影戏。

开始还好，她的身边并没有小伙子，可是影戏才放映半小时，几个小伙子和村里的几个女人便挤了过来，把那群十三四岁的小女人挤到一边去了。

张燕想脱离着，可是又以为自己好没勇气，太胆怯了，怕什么，就站着，看他们能怎么样。

这几个小伙子看来也是有目的的。不久，张燕以为越来越挤了，自己腰的部位被一条攻博挤住了，自己的后背似乎又被谁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也被哪位短短的刺头刺了一下，张燕起劲保持镇静，装作满不在乎，围了围围巾，继续朝银幕寓目。

这时，她感受自己身边的人群躁动起来，她看到一个小伙子用力地把她身边的几个男子挤开，然后，便站在了她的身边。她斜着眼望边一看，见此人是金虎，便佯笑着和他点颔首。

“看影戏呢？”金虎明知故问。

“你也看呢？”张燕反问。他们说了两句，便又双双地把眼光瞄准幕布，似乎真的用心在看影戏。

不知后边谁在拥挤，人堆掀起了海浪，张燕站不稳了，频频起劲照旧没站稳，身子一歪，竟然倒在身边金虎的怀里，张燕还没反映过来，就感受自己的腰被两条有力的胳膊牢牢抱住，约莫有半分钟时间这两条胳膊仍没铺开，张燕抬头瞪了金虎一眼，小声说：“铺开！”声音有些严厉。

影戏竣事，回到住处，张燕的心仍然呯呯乱跳，她的眼前总晃着金虎的身影，身上又总感应有金虎抱过的感受，这个坏金虎，简直是攻其不备，张燕心里骂道。

她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起来，金虎这么斗胆放肆，先趁自己歪在他身上，他便将自己抱住，让他放手才放手，事后便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时乘人拥挤时候，碰碰自己，真是讨厌。

“唉”张燕长叹一声，以后咋处呢？自己和他住院，又在一个队，以后别真搞在一块，拿自己不得嫁给他了，这个投军刚复员的，“真是投军整三年，见了母猪赛貂蝉”张燕想到这句话，可又想，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自己是母猪吗？自己可不是母猪，自己可是白白皙净的北京大女人，她妙想天开了良久，才躲在炕上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一个男青年在哼唱二人台“五哥放羊”，这个歌张燕刚进村没两天就听老乡唱过，以为好听，她便也学会了，所以一听那五哥放羊，便以为熟悉。

开始她还不太在意，可是听着听着，以为院里男青年唱的五哥放羊的词和此外老乡唱的纷歧样，只听院里传出：“七月里，豆角白，妹妹倒在哥哥怀，哥哥哥哥亲一个，喜得谁人妹妹妹妹起不来”

这简直的淫词烂调，要在北京唱这个词，早让红卫兵抓起来了，谁这么唱呢，她从窗子往外看，捡拾金虎正穿着队伍的衣服在院里磨炼身体呢，一边做操，一边哼唱的。

这家伙，在院里唱这个淫词烂调，唱给谁听？张燕心里骂道。可是转念一想，她心里又有些发烧了，唱给谁听，那不是唱给自己听吗？

这这这，张燕臊的直拍炕沿，她起了床，连洗漱都没有，便出了屋门。

“起来了？睡的好不？”院里的金虎忙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