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抗争（1/2）

“他是谁？”坐着开会的干部有人低声议论。

“是胡雪花的丈夫，是个知青，从山西调回来的，来厂没两年，又欠好好干活，这次给减下来了，听说挑头脑室的就是他。”

“胡雪花怎么找了这么个丈夫，把自己也牵连下了车间。”

赵亮听到，装作耳未闻，眼未见，仍高声说：“我们要求厂里今天就给我们回复！”

“各人静一下，静一下，”坐在厂长身旁的一位五十七八岁的老者站了起来。

赵亮一看，是厂里的党委书记老周，只见他不高的身材，顶着一头短短的头发，声音沙哑地说：“工人同志们，减员增效是上级下来的精神，咱们厂又是试点，所以减员就把你们减了，虽然，我知道减谁谁心里都不痛快，铁饭碗现在也被砸掉半个了，厂里认为，减下你们，你们可以在别处再找些事情，没推测你们在外边没找到事情，你们现在下岗了，仍是我们厂里的员工，我们厂里不行能看着你们吃不上饭不管不理的，你们的问题，我们要研究一下，再给你们回复行吗？”话说的真挚老实。

赵亮听了书记老周的话，以为也有原理，而且知道这位老周书记患了胃病，住了半年医院最近才上班，所以他对各人说：“周书记，我们听您的，可是老说研究研究，一直也没个效果，等的我们心焦，您能否给我们个准消息？”

“最近吧。”老周书记看看身边的厂长。

“最近是哪一天啊？”下岗职工中有人问。

“最近就是最近，哪一天还用向你汇报？”工会徐主席突然站起高声说。

“有你个屁事，你随着高声嚷？”霍大僚一见徐主席，火连忙窜上头，高声喝道。

“你再说荤话，我再抽你！”工会徐主席也高声嚷。

“你照旧工会主席呢，就是个工贼，他还打人你们厂向导管不管？”霍大僚高声说。

“怎么，他打你了？”党委书记老周问。

“书记，别听他胡扯，现在开会，你们给我出去！”老徐走过来，往下推徐达里奥。

“你孙子又要打我！”霍大僚突然从腰里抽出菜刀，挥了一下。

“啊——拿着刀呢！”开会的干部有人惊呼。

“叫厂守卫人员来！”厂长急喊。

喊声刚落，也就二十秒钟，手持电棍的二三十名戴着红箍的厂守卫人员相继拥进门。

坏了！徐亮心中暗道：人家早有匿伏，自己还充傻大个呢！

赵亮正坐在桌前，喝了一口小酒，就着两粒花生米，哼着京剧，半睁着眼，一手举着羽觞，一手在桌上打着节奏，自享其乐。“爸，赵亮回来了吗？”门被推开，胡雪花闯了进来。

“不在你们家？”赵亮的父亲一惊，话说一半，花生米卡在嗓子眼，“咳，咳”地咳嗽起来。

“爸，怎么了？”胡雪花急遽上前，替老人捶打后背，锤了两下后，一粒花生米“噗”地吐了出来。

老人“哈——”地出了口长气，说：“差点噎死我，怎么赵亮不在你们家？”

“他不在。”

“没上班？”

“上什么班啊——”胡雪花一急，说了半句实情。

“他没上班干甚么去了？”赵亮的父亲大感不妙，急遽问。

“爸，我跟你说实话吧，赵亮一个月前羽觞单元给精减下来了，他不说别处再找点活干，反而组织下岗的职工和向导对着干，不是静坐就是和向导打骂。”

“他真这样？”赵亮父亲深知儿子秉性，照旧问了一句。

“可不是真的，弄的我也被从干部岗位捋下来了，现在在底盘车间干工人的活。”

“他现在还和向导在闹？”老人问。

“何止在闹，还揣上菜刀到向导那去打架了！”

“啊——现在他在哪，马上把他给我叫回来！”

“我这不是找他吗？”

“岂非他被抓了？”老父亲哆嗦起来，端着的羽觞直颤，酒水从杯中洒出不少。

“找到了吗？”

“没有。”胡雪花说。

“真被抓了？”老父亲又问了一遍。

“听厂里说，先把他们抓到守卫科，又送到派出所了。”

“啊——”老人手一松把羽觞掉在地上，头一歪，眼一闭，便瘫软在椅子上。

“爸——”胡雪花喊。

“赵亮，你出来一下。”一个老警员从关他们的屋子把他喊出来。

走到办公室，赵亮问：“放我出去？”

“先放你出去，如果查实了有你的事，我们还得把你请回来！”那老警员说。

“我就说了，我们和厂向导是谈事情上的事，不是打架，警员同志，如果让你明天下岗，没事情了，明天就没有人为，吃不上饭了，你醒目么。”

“你们讲下岗的事，为什么带菜刀？”老警员问。

“我基础就不知道霍大僚带菜刀，要知道他带菜刀，我还能和他一起去吗？幸亏，他拿菜刀并未砍人，如果他砍了，我不就成了同案犯了吗？如果砍死了，我不就成了杀人同案犯了吗？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带菜刀的。”

“可是，菜刀是你家的，他是从你家拿出的。”

“菜刀是我家的，那是菜刀，顾名思义，菜刀就是切菜的刀，不是行凶的刀，从我家拿出的，那注明是他从我家拿出的，而不是我递给他的，他偷着揣怀里，我怎么知道，去我家十几小我私家，我不行能一个个都像看贼似地盯的紧。况且，为下岗没事情的事烦的要命，哪有心思顾及这些。再说，他拿着菜刀，也并未砍人，只是吓唬一下别人，并未行凶啊。”

“你别说那么多了，快回家”老警员被他咧咧的不耐心了，说道。

“我家能有什么事？”赵亮问。

“你回就知道了。”老警员面无心情，赵亮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急遽赶回家。一进屋，女儿宝儿在家，赵亮问：“你妈呢？”

“去医院了。”

“生病了？”

“不是她生病，是爷爷得了脑溢血，在医院抢救呢，妈和叔叔他们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