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幕后真凶（这章一定要看啊）（1/2）

冷幽茹自从搬出佛堂后便经常陪同诸葛流云身侧，但夜间仍回自己的清幽院歇息。

诸葛流云终身没有纳妾，至于睡没睡过通房水玲珑不知，在水玲珑看来，诸葛流云是深爱冷幽茹的，哪怕冷幽茹一年之中泰半时光呆在佛堂诸葛流云也没说弄俩侧妃或姨娘膈应她。至于老太君到底对此有无意见水玲珑不敢保证，不外有意见也没辙，冷幽茹能生啊，一儿一女福满堂，诸葛流云当年不纳妾如今就更不行能了。

清幽院的前院种了一些山茶和丁香，后院开满茉莉和一品红，皆是红白相间，妖娆又不失清新。

夜风拂过，花香阵阵，水玲珑踩着柔软的草地，呼吸不自觉地便放缓了不少。

“你这贱蹄子！连件衣服都洗欠好！这样怎么能在王妃的院子当差？白养了你一场！”摆着藤椅和矮桌的穿堂里，乔妈妈正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一名小丫鬟的脊梁骨，恶狠狠地训斥，“告诉你几多回了？这儿不是乡下的养猪场！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否则妈妈我饶不了你们！瞧瞧啊，瞧瞧你是怎么服务的？王妃的衣服多贵你知道吗？居然给洗破了！真想剁了你这双手！”

小丫鬟吓得泪如泉涌，战战兢兢道：“乔妈妈我错了，我今早忘了剪指甲，所以不小心刮花了衣服。”

乔妈妈冷眼一睃：“哼！不小心？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不小心，这院子里的事儿还做不做得好了？”

小丫鬟满身发抖：“我……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下次？尚有下次？”乔妈妈高声尖叫，难听逆耳得险些要戳破耳膜，“犯了错都这么说！这么说又有什么用？其时做的时候怎么不做好一点？哼！天底下可没忏悔药吃！今儿妈妈我不剁了你这双手！”

小丫鬟遽然瞪大了眸子，恐惧得直往退却，乔妈妈步步迫近，小丫鬟慌了，突然，她咬咬牙，放声大叫：“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仆众不是有意的！请王妃饶命……唔……”

乔妈妈一把捂住她的嘴，厉声呵叱，音量却极小：“你个作死的贱蹄子！敢惊扰王妃歇息，我砍了你的脑壳！”

小丫鬟终究照旧惊到王妃了，岑儿出来传了王妃的话：“乔妈妈，王妃说只是个十岁丫鬟，不懂事多教育即便就是了。”

乔妈妈的嘴角抽了抽，笑比哭难看：“既然如此，我就先带她下去管教管教！”

岑儿颔首，朝着垂花门的偏向望去，水玲珑和枝繁已经等了许久，岑儿很是惊讶的样子：“世……世子妃来了！仆众给世子妃请安！”

乔妈妈和小丫鬟也赶忙转过身对水玲珑行了一礼，脸上的心情有些羞窘：“仆众叩见世子妃！”

水玲珑淡然抬手，语气如常，不外分亲厚也不外分冷冽：“平身吧，我是来看王妃的，不知道王妃歇息了没有。”

乔妈妈带着小丫鬟退了下去，岑儿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没呢，王妃待会儿还要去给王爷换药，现正在房里看书。”

这么说诸葛钰还没脱离主院了，真不知这对父子谈什么谈了这么久，就为一个郭焱？水玲珑摇了摇头，随岑儿步入了内院。

枝繁跟在旁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王妃人特和善，从不打骂下人，即便下人犯了错王妃也往往从轻处置惩罚，倒是谁人乔妈妈总仗着自己是王妃的陪房，又奶过二少爷，在府里作威作福，索性她除了骄恣跋扈做事倒也得力，王妃礼佛期间庶务常交给她打理，即是王爷也对她睁只眼闭只眼，于是下人们越发忌惮她了。”

枝繁口中的二少爷可不是安郡王，而是诸葛钰的同胞弟弟诸葛琰，三岁时早夭，但希奇的是府里没人知道他早夭的原因，也不敢有人提起，哪怕枝繁使出了满身解数仍是没探出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实在探不到很正常，诸葛琰早夭时诸葛流云还不是镇北王，他们一家都住在喀什庆，这里的下人除了余伯、乔妈妈、袁妈妈和安平，其它人都没在喀什庆呆过。

水玲珑就看了枝繁一眼，这段时间把这丫头给紧张得魂都快没了，究竟她只是动了念头却最终掐灭在了摇篮里，自己也没须要一直冷落她。一念至此，水玲珑淡淡地牵了牵唇角，道：“做的不错，转头在钟妈妈那儿领赏。”

枝繁险些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巨细姐表彰她了，她再也不用担忧自己会被赶出王府了？！

枝繁心底的石头落了地，雀跃地随水玲珑进入了王妃的房间。

冷幽茹的房间十分典雅别致，一扇梨花木山水屏风，旁侧是摆了各式玉器的多宝格和熏着檀香的金丝青鸾小熏炉，屏风另一侧是几把暗红色雕花冒椅，铺了薄薄的坐垫并一张木片凉垫，这样既柔软又凉爽。茶几上竖着一个青花瓷瓶，绽放着皎洁清香的茉莉，花瓣上挂着水珠，显然刚洒了水。

“母妃。”水玲珑规则地行了一礼。

冷幽茹放下手里的账册，揉了揉酸胀的眼眸，一道浅浅的绯色跃然在了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她年仅四十，却美如豆蔻青春，水玲珑和她比，最少在容貌上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冷幽茹浅笑着道：“坐吧，今儿怎么想到过我房里来了？”

水玲珑依言落座，岑儿送上一杯水玲珑爱喝的玫瑰花茶，和一盘四色水果，有葡萄、梨子、柑橘和蜜瓜。水玲珑四下看了看，俨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冷幽茹就对岑儿付托道：“你去看看王爷的膏药做好了没？”

岑儿福了福身子：“是！”

岑儿一走，枝繁也跟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水玲珑和冷幽茹，水玲珑再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把下火汤一事恣意宣露：“……母妃，您看啊，杏儿走路有那么不长眼吗？怎么偏偏就和人撞上了？杏儿一定是居心撞翻我的下火汤，这样董佳琳便有捏词把她的给我了！要不是我早年跟庄子里的郎中学了点儿医术，我基础闻不出乌头的味儿来！那样，我可就遭了她的辣手了！”

冷幽茹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如一块坚硬的石头突兀地落进了无波无澜的湖畔，激起涟漪阵阵，她的语气便不复以往之漠然，而是夹杂了一丝冷沉：“董佳小姐是小汐身边儿的人，你若非有确凿的证据，我很难替你讨回公正。”

这是在告诉水玲珑，儿媳再重要也重不外女儿，如果非得冒犯一个，那人绝不是女儿。

水玲珑听了冷幽茹的话并未连忙打退堂鼓，而是眉头皱得更深，神色更显凝重：“母妃，今儿的事真真是玄得很！如果相公没被父王叫去主院，这碗含了乌头的下火汤指不定也进了相公的肚子……”

“你们平时吃工具都……都这么不分相互的吗？”冷幽茹的声响蓦然提到了一个分贝，眸光也厉了好几分，他显着不喜人靠近的，不会和人共用餐具的……

水玲珑就垂下头，羞窘得双颊绯红：“我……我们……”很羞于启齿的样子！她还没说细节王妃就激动这个样子，她要是告诉王妃她含进嘴里的糯米丸子诸葛钰都能厚着脸皮用舌头卷已往，王妃会不会吐血？

很快，冷幽茹岑寂了下来，她正襟危坐，说道：“虽是伉俪，也别……太孟浪了！发妻和妾室终究是差异的。”

水玲珑一副受教的样子，灵巧隧道：“是，儿媳谨遵母妃教育。”

冷幽茹用如玉的葱白纤指理了理绣着素白宽袖，面无心情道：“董佳小姐这事儿，不大好办。”

“嗯。”水玲珑轻轻地发出一个鼻音，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

冷幽茹探究的眸光投向了她，清冷地说道：“她和安郡王的关系你想来瞧出一二了，别说小汐，即是安郡王也不会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母妃是愿意相信你的，究竟你和她无冤无仇，她喜欢的人又不是钰儿，她留下与否对你不组成丝毫影响。你指证她，应当是真煞有其事。但我想不通啊，想不通她为何要害你。”

剖析得头头是道，就是不愿给出一个解决方案。水玲珑的唇角勾了勾，王妃比她想象中的狡诈太多了，可她既然来就没有空手回去的原理！水玲珑站起身，对王妃行了一礼，正色道：“母妃，她之所以害我是因为她尚未完全感动安郡王的心，也尚未彻底获得二婶的认可，眼看大姐即将嫁回姚家，而她也得随着一道脱离，她不宁愿宁愿路走了一半又放弃，所以她希望我失事，这样大姐和大姐夫的亲事便会延误下来，而她则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用于博得安郡王和二婶的心！”

“这……似乎……有点儿原理。”冷幽茹眸色庞大地呢喃道。

水玲珑的底气足了几分，扬起白皙小脸望向了冷幽茹：“母妃，您可还记得晚膳事后二婶和您提到了什么？”

冷幽茹仔细追念了片晌后，迟疑着道：“郭家小姐？”

事实上甄氏这段日子一直在替安郡王物色合适的未婚妻，任哪个稍微有点儿名誉的贵妇或千金上门她都得缠着人家问一些家里的情况，只是郭焱是男子甄氏欠好直接启齿便问了她们。

水玲珑颔首：“是啊，其时我就发现董佳琳的脸色不大好了，她一定是察觉到了危机感，这才铤而走险，母妃，请你把董佳琳叫过来，我和她扑面临质！”

冷幽茹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难辨的暗光，她沉声道：“万一她抵死不认的话……岂不弄得双方都下不来台？小汐那里儿我很难交接。”

水玲珑就委屈地低下头：“母妃如果不愿意替我讨回公正，我只有请相公出头，逼走她了！”

“你……”冷幽茹气急，“你是在威胁我吗？我是你母妃！是你的尊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

“我连小命都快没了，理智也不剩几多了，如若冒犯了母妃，请母妃海涵！”倔强地说完，水玲珑屈膝福身。

冷幽茹气得面色铁青，深吸一口吻后徐徐隧道：“你非得找她对质我可以允许，但你必须允许我，不管她承不认可你都不要和她闹到不死不休的局势，正所谓家和万事兴，谁都有犯迷糊的时候，不能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就永远嫌弃她了，菩萨慈悲济世，教育众生以己度人，她有错我自会好生劝导她，也会派人多看着她。”

王妃的话讲到这个份儿上，水玲珑再不退步就显得不识抬举了，水玲珑福了福身，道：“只要她认可错误并向我保证永不再犯，我可以原谅她这一回！”

冷幽茹见水玲珑的刻意如此之大，欠好不依她，命岑儿唤来了董佳琳。

董佳琳先前在晚膳时穿的是一条阮烟罗轻纱裙，现在却是一条挑金丝撒花烟罗裙，并一件半透明对襟纱衣，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形玉坠子，是安郡王所赠，她一直视若珠宝。她的脸上扑了淡淡的胭脂，也描了纤细的柳眉，五官显得更为精致立体。她进屋，望见水玲珑时稍稍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尔后从容地行了一礼：“给王妃请安，给世子妃请安。”

“哼！”水玲珑冷冷地撇过脸！

董佳琳就尴尬地笑了笑，水玲珑的敌对意味太显着了。

冷幽茹指了指一旁的绣凳，语气还算温和：“坐吧，有些事儿想问你。”

“是。”董佳琳心有不安地坐下。

冷幽茹就问：“今晚你和贴身丫鬟起膳房领下火汤，可是撞翻了枝繁的托盘？”

枝繁、叶茂和柳绿是水玲珑的大丫鬟，府里的人都认识。董佳琳不敢直视冷幽茹的面容，只低垂着眉眼道：“是，杏儿不小心和膳房的丫鬟遇到一起，没稳住身形便打翻了枝繁的托盘。”

“撒谎！显着是你指使杏儿撞的！你还想狡辩？”水玲珑绝不留情地呵叱了已往！

董佳琳的柳眉一蹙，委屈之色浮现在了眼角：“没……没有！我没有指使杏儿打翻谁的托盘……”

水玲珑横眉冷对：“你少装糊涂！我不就是给了你一点儿脸色看吗？何至于你就为了一己私欲拿我做你的垫脚石？”

董佳琳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世子妃，你说的话我不明确。”

水玲珑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道：“不明确我就给你说明确！你不想这么早回姚家，所以你就想方设法地推迟我大姐和姚成的亲事！你希望我病了、残了甚至死了，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呆在王府追求你的安郡王！”

董佳琳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我没有！我那里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水玲珑如刀子般犀利酷寒的眸光直直射向董佳琳，并字字诛心隧道：“你怎么没有我说的这么不堪？你说说自己都多大了？十七有了吧？怎么还没议亲呢？是冯晏颖不给你议亲，照旧你自己统统瞧不上，非要等到某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三公主生辰当天，你敢说你没跑去找太子？

你和那群贵女凑在一块儿，不是为得太子高看两眼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太子瞧不上你，你就把主意打到王府里来了？你不就是看着王府的门楣高，你邂逅朱紫的时机也多呗？

年轻郡王，俊美潇洒、善良耿直，简直是万千女子魂牵梦萦的良人人选，你近水楼台若不先得月你又如何宁愿宁愿？”

“呜呜……”董佳琳捂住脸，似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你……你……你竟是这么看我的……枉我还以为你比她们都真心……你……”

水玲珑冷冷一哼：“真心那也得看对谁！”

董佳琳就似乎绝望了一般，哆嗦的身子越来越紧绷，她的哭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她把心一横，撞向了一旁的门板！

嘭！

董佳琳倒在了血泊里……

冷幽茹勃然变色：“玲珑！你……你是不是太太过了些？”

水玲珑一点儿也不为所动：“母妃，你千万别被她的企图给骗了！她一定又是想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赖在王府养伤！”

冷幽茹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探究的眼光在水玲珑愠怒的脸上往返扫了几圈，最终对门外唤道：“岑儿，把董佳小姐抬进厢房，请医生过来医治。”

岑儿喊来丫鬟将董佳琳抬进了后院的厢房，尔后迅速去请了医生。

医生就纳闷儿了，他在府里住了这么久，也就几个月前被世子妃半夜叫去尚书府大显了一转身手，其余时间他都闲得发慌，今儿倒好，先是世子妃请，再是王妃请，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众人散去，水玲珑复又坐下，没有半分愧疚的神色。冷幽茹绝美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深意，试探隧道：“你似乎对董佳琳的私见很大，你瞒了我一些事儿吧？”

水玲珑清了清嗓子，又抿了抿唇，显着是心虚了。

冷幽茹的语气重了些：“你既要我替你出头，又不愿和我说实话，你是想把你婆婆当猴耍吗？”

水玲珑悻悻地耸了耸肩，行至冷幽茹身旁，扬起一抹讨好的笑：“母妃，我没有居心瞒着你的意思啦！只是事关重大，我怕你惆怅所以一直不敢说。”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语气如常道：“你但说无妨。”

水玲珑咬了咬唇，又皱了皱眉，最终幽幽一叹：“母妃，你真的不要被董佳琳温柔怯弱的外表给骗了，她实在是个歹毒到了极点的女人！”

“怎么说？”

水玲珑就把和冷薇临死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诉诸了冷幽茹，包罗冷薇书写的笔画，只见冷幽茹的十指狠狠一张、双臂猛烈一颤，宛若雷击电打，眸光也染了挥之不去的惊诧：“竟……竟然……是这样？薇儿……是被人害死的？”言罢，死死拽住挂在胸前的佛珠，像拽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水玲珑看了冷幽茹一眼，眼皮子动了动，又道：“是啊，以草字头开始的姓氏我只认得‘荀’和‘董佳’，但荀家人恰似和冷家、姚家不怎么熟吧，那么只剩董佳琳了！”

“你……没骗我？”冷幽茹的声线都在哆嗦！

“母妃，我和冷薇的当晚的事要是有一个字不真，让我天打雷劈！”水玲珑之所以敢发下毒誓，因为她真的没对那晚的履历撒谎或做任何保留！

冷幽茹的手拽得更紧了，险些要捏碎香木所制的佛珠：“那董佳琳……真是太可恶了……”

水玲珑的鼻子哼了哼，不屑嗤道：“她这是晕得快！等她醒了我连冷薇的事一并问清楚！该上夹棍上夹棍，该动板子动板子，我就不信天底下有敲不开的嘴儿！她都敢设计姚成和冷薇，又给冷薇吃这种害死人的保胎药，真不知她尚有几多坏事儿瞒着我们！”

冷幽茹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尽，苍白得宛若蒙了一层寒霜：“真是……人不行貌相……太……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