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府（1/2）

转眼到了晚间饭时，鹤璧询问两人在赋诗会上看中了哪位公子，鹤晨姬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决定沉默到底。

鹤枝蔓斜眼看她，姐姐居然会连父亲的话都不回了，半月不出房门就会变得这么厉害吗？那自己喝完半月的苦药是不是连逃婚都敢了啊。

“姐姐看来是还未选好，”鹤枝蔓道，“不过城北徐公子对姐姐似是有意，我邀他有空来府上一叙。”

“枝蔓！”鹤晨姬低声叫她名字，一脸的责怪。

“干什么凶你妹妹？”鹤璧一开口就很严肃，“枝蔓，那你呢？”

她叹了口气，“我觉得刘家二公子不错。”

鹤璧仔细想了半天，又开口道：“好，那明日我便去与刘大人说这件事，定下你们的婚期。”

她默许，鹤晨姬却不答应了，“为什么要这样？今日才见了一面的人，明日便要订婚期，怎么能这么草率？”

一桌的人都看她，鹤璧和赵情没想到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儿居然会这样愤怒的反抗，鹤枝蔓也愣住了，她知道姐姐有些变化，却没想到会这样高声顶撞父亲，她刚要再想，话头马上对准了她，鹤晨姬把碗一摔，一脸不可思议看她：“枝蔓你也无所谓吗？这是你的婚事啊！你了解那个陈公子吗？你喜欢他吗？他喜欢你吗？他能接受你总是弹琴到半夜吗？！”

她想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低下头不知道该看哪里。

“够了！”鹤璧猛然也一摔碗，怒气上涌，“越长大越不听话，我是把你惯坏了！我告诉你，你妹妹婚期一定下，不管你有没有选好人，你都得给我比枝蔓早嫁出去！”

“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还不如没有！”

啪！

鹤枝蔓瞪眼看着捂脸的姐姐，和打下那一巴掌的父亲，完全惊呆了。

鹤璧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抖，“你给我，去祠堂跪一夜反省！”

她看着姐姐眼泪都出来了，只留了父亲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转身就走掉了，母亲咬着嘴唇连忙追了上去。

鹤璧站了好半晌，她回过神来也不敢说话，本来也想走，还是继续坐着拿起碗筷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起了饭。

“你也和你姐姐想的一样吗？”

又被点了名，鹤枝蔓觉得这饭味同嚼蜡，囫囵地回得听不清楚，“我不知道父亲指什么。”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回答不是，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她不愿意费神劳力，只是刚刚鹤晨姬的最后一句话真的让她藏起来的不满浮出了冰山一面。

他能接受你总是弹琴到半夜吗！

说实话，她想过万一嫁了人之后被很坏地对待怎么办，想出的结果是根本不可能。父亲指定的几个人都是与鹤家门当户对，又不敢得罪鹤家的，鹤家的女儿嫁过去根本不会受委屈。

不会受委屈，想要的都有。又若是貌合神离，疏远得不像夫妻呢？这个鹤枝蔓完全不在意，她乐得清闲，反正是世家互利，都是棋子，要什么棋子交好呢。

都想通了她便不怕嫁人。

是啊，明明都想通了，明明不满不想都扔掉了，为什么现在......现在自己又在幼稚什么？

“你也觉得我不配当一个父亲吗？”

鹤枝蔓筷子掉了。

她抬头看父亲，父亲虽然在问她，眼睛并没看她，她只能看见父亲的半张脸。

她以为父亲在问嫁人的那几句，原来他问的是这一句。

有没有？

鹤枝蔓忽然不知所措，半天都没吭一声。

鹤璧也并没有一定等到她的回答，一步步慢慢走出了饭厅。

这顿饭吃的......鹤枝蔓长长叹了口气。

“你说我错了吗？”

夜已深了，鹤璧躺在床上问旁边的妻子。

赵情侧身将他抱住，“她们还小，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的。今日......晨姬不过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不要放在心上了。”

一向是温柔体贴的女儿，闭门半月竟然脾气变得这么大，想必嫁娶之事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吧。

他抽了抽鼻子，赵情一抬头惊到，“你哭了？”

鹤璧摇头，一如既往的严肃，“没有，这是意外，床帐顶滴的水。”

“好吧。”赵情咂咂嘴躺回去了，心想，为人父母真是太难了，这俩孩子谁能想到她们不容置疑的父亲竟然也会为了一句话流泪呢。

第二日日头正当好，太阳不会被人的情绪影响，它一直都是从不缺席的。

和如意如约来府，鹤晨姬本是重整心情迎她，不料徐欢房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