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府（2/2）

“怎么？鹤小姐不欢迎我吗？”徐欢房笑盈盈看着一脸打翻了颜料般精彩的鹤晨姬，摇着扇子道，“约我来的是小小姐，我叫仆从带我去找她便好，不跟随二小姐扰你心情了。”说着便招了一个仆从真的要走。

鹤晨姬脱口道：“你......”

“怎么？”他转身问道，“舍不得我？”

不要脸！

鹤晨姬气哼哼道：“你走快点，别叫我看见你！”

徐欢房道：“遵命。”笑吟吟走了。

和如意见她对着徐欢房的背影咬牙切齿，怯生生拉了下她的衣角，“那个，我......”

她这才反应过来，忙对她笑起来，温柔得判若两人，“你便叫我晨姬吧，亲切些。”

“好......好。”

“那我也叫你如意吧，你的名字可真好听，寓意又吉祥。”

和如意不好意思笑笑，“不如鹤小姐......呃，晨姬你的名字好听。”

和如意的父亲是从五品官，最近刚搬到这权贵遍地的华晋城，他告诫过和如意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要得罪了别人，尤其是鹤家，鹤璧正三品官职，各亲属也是或为官或经商在各地都有势力，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和鹤家交好。

这也是她在游船赋诗会上为鹤家姐妹打抱不平的原因。

其实她是不愿意的，从小到大见到生人就会紧张害怕，在大庭广众下更是张不开口，小时候大家都欺负她，说她没出息胆小鬼，骂她是小哑巴，她不敢骂回去，不敢对父母说，也不敢再出门玩，只会躲起来偷偷哭。

游船赋诗会上，那句话是她拼了老命说出来的，她很怕被小姐们议论，很怕鹤家小姐不领她的情，如果又变成笑话该怎么办？

每个世家小姐都是娇软温柔的，但是她见到的全部是假装的。只有在那一日，她才见到什么是真正的温柔，只要一个笑容一句话便让她安心，真的像春风般和煦。

“如意，我带你去后花园看看吧，我叫人栽了不少好看的花儿。”

“好。”

这边鹤晨姬带着和如意在府中边转边聊，那边徐欢房被带到了鹤枝蔓的院中。

鹤枝蔓正在桂树下弹琴，清风徐徐，片片的桂花瓣悠悠飘落，落在琴上，落在酒杯里，落在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点上，也落在鹤枝蔓身上。

徐欢房敢说，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琴声。

他正要走近，那名仆从拦住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徐公子真抱歉，我家小姐弹琴时从不许被打扰的，最好是连靠近一点也不要。”

徐欢房微笑点头，也用生怕惊扰了这场景的低声说道，“应当的，你先走吧，我会等你家小姐弹好琴再进院子。”

仆从应了，转身退下，留他一个站在那里听琴。

琴音宛转悠扬，这是徐欢房听过的曲子，他听了一会儿，听出了点不一样，似乎是，带着不满，悲伤，和迷茫。

一曲弹罢，他还沉浸在琴音中，半晌才缓缓道：“妙，妙。”

他走进院子，走到鹤枝蔓旁边问道：“可否让在下同桌共饮？”

鹤枝蔓看见他在院子门口发了一会儿呆了，也不惊讶，“请坐。”

徐欢房坐下，用一贯带笑的眼睛看这位鹤家小小姐，和鹤晨姬有五六分的相似，耳上的头发全部在脑后绾了一个髻，散着的发再飘也不会遮到眼睛，发上和鹤晨姬一样没有过多的头饰，髻上缠一条双穗银丝连环，插一只精雕白玉连城，脸全部露出来，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普通平常，很清爽干净的模样。

眉较姐姐短些，眼较姐姐大些，鼻没姐姐挺，唇较姐姐薄些......徐欢房见了女子惯要在心里打分比较，这几眼看来其实和鹤晨姬不相上下，但是这张脸一看便是没笑过的，这个大大减分。

心里想着，嘴上问道：“枝蔓小姐似乎有心事？”

鹤枝蔓咬着点心道：“徐公子怎么没跟着我姐姐，反而来我这里？”

徐欢房眨巴眨巴眼，看来鹤小小姐不想谈这个话题啊。

他也顺水推舟回道：“二小姐看见我似乎不是很高兴，而且她有客人来，我不便打扰。”

“朋友？”鹤枝蔓回想了一下，“哦......好像是赋诗会认识了一家的小姐。”

徐欢房笑道：“枝蔓小姐的琴弹得精妙，可否再弹一曲让在下再细心品赏？”

“不可。”

鹤枝蔓后悔让他坐下。她邀他来府，是为了让他直接去接触姐姐。两人并不熟识，这公子上来便问她可有心事，第二便问可否为他弹一曲，要不要这么自来熟？说起来如果刘二公子也是这样……

被鹤枝蔓直接拒绝，徐欢房的笑脸僵在了脸上，“啊......哈哈哈......”

“徐公子还请去找我姐姐吧，或是叫仆从带你随便在府上转转，我还有事，不留了。”

徐欢房的笑容支离破碎，他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嘴上还是客气有礼，“那便......不打扰枝蔓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