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那种“你看我，我偏看别处”的别扭一直一连了快要两个月，连中原的妈妈都看出差池头来了，经常旁敲侧击的问她是不是又和离为打骂了。中原多是不耐心的回覆：“我才懒得和他吵呢。”是啊，现在连见个面都以为拧着股劲，怎么看怎么以为不自在爽性就避而不见，虽然他脸上的淤青早就好了，却仍是不想看他，偶然遇到他和毕静并肩在学校内里走又会生闷气，生完了就越加坚定了不搭理他的刻意。这一场场因着他而来的喜怒一日日独自消化，徐徐成了习惯，习惯的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直到阳历年年底搬了新家。

搬迁前和离为的老窝是隔了门栋的，连着上上下下曲折的楼梯怎么说也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了，可是搬迁后，中原的房间和萧离为的房间就只隔了堵墙，她家搬到新楼里的701，他家住在702。他们俩的床从位置上来思量，应该是属于并肩作战的关系，如果哪一天墙壁被凿穿，他们就即是睡在同一张床上。挑选楼层的时候华家原来可以选择7楼到11楼的，而萧离为他们家也可以选择3楼到7楼的，他们原来有二十五分之二十四的可能住不到一起，效果却偏偏不遂人愿的成了谁人二十五分之一。屋子原来就是精装修，办妥手续就能入住，搬迁的那天早晨中原拎着一袋子工具一出电梯就呆住了，她望见萧离为正拿着抹布跪在敞开的屋子内里擦地板。突然想起小学的时候两小我私家经常因为了芝麻大点的破事吵得不行开交，她妈和离为的姥姥就处罚他们俩相互配合擦地板，萧离为用湿抹布擦一遍，她再用干抹布擦一遍，久而久之配合成了默契，他刚擦完她就抹干，一点时间都不延长，擦完她家擦他家，每次掠过地板都累得背疼，可是下次照旧不长记性的要打骂，谁也不让谁。他就是那么抵厌，一直都是，中原愤愤的一甩头开锁进门。

萧离为正一边听cd一边擦得起劲，猛谍到大消息关门的声音，赶忙抬头起来却什么都没望见，猜是中原也搬进来了。他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她躲了快一个学期，他要是再没知觉就太缓慢了，可是，他也不是居心开着门给她看的啊，只不外是开着门地容易干而已。萧离为也想起来以前跟中原一起擦地，他在右面擦得刷刷快，她在左面一边抹干一边捡头发，行动比自己慢多了，那时候总以为她是傻妞，擦个地又不是绣花，现在想想，才肯认可她做什么都比自己认真，从来都是。

黄昏的时候中原爸爸帮她把电脑装好，连上网线后她就顺手把qq挂上了，看着萧离为已经更名成了萧大虾的头像跟长明灯似的亮在那里，从他更名后似乎就没断过线似的一直挂着，每次上线都能望见。她也不跟他说话，但总会想，死萧离为到底是跟谁有着说不完的话，有这时间搞学习欠好么，他就是那么不上进，12小时学习他绝对做不来，24小时候游戏他肯定没问题。期中考试他谁人破效果，连她都替着丢人。半期考试排浅易榜，一千六百人的名字和总效果密密麻麻的挤在几张a4纸上，萧离为的名字从前面找起需要五分钟，从后面找只要花五秒钟。中原看到他名字的时候悄悄咬舌头，仔细确认了许多遍，跳楼大退步也不外如此吧，这样的效果摔下去一定会赴汤蹈火，保持下滑速度到期末考保禁绝会上白榜的。他最近都在干什么？打游戏走火入魔了照旧谈恋爱鬼摸脑壳了？她知道自己这么想有点刻薄，很想抓住他问问看究竟怎么了，可是思量到那时候处在冷战期，只管一肚子的火，忍来忍去就硬是忍了下来，每次看到他qq头像亮着都想质问两句，厥后都选择了无视。也不是只有她无视他，萧离为也在无视中原。有时候她为了引起他注意把qq上线下线的往返折腾好频频，效果他都没个反映，让她憋一顿内伤，这种越积越恨的琐碎事情太多了基础枚举不完。总之，她现在望见他亮着的头像照旧有气。于是脱离电脑桌抓起抱枕走去飘窗，若不是为了这个梦幻般的大飘窗她一定会在听说和离为成为隔邻的那天和爸爸力争宁死也不愿搬进来的。可是飘窗是她的软肋硬伤，梦想拥有梦了太久，终于投怀送抱了哪能错过，咬咬牙，就放弃了顽抗，慰藉自己：革命的路上忍一忍就到天亮。

那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算是邻近深冬，外面天寒地冻的，屋里因为暖气烧得太好似乎响一般，地采暖热到中原不敢光着脚在上面走。因为生离为的气起身的时候忘记穿拖鞋，烫得她如同那只倒了良久霉都没能下热锅的蚂蚁，踮着脚用最快的步频跳到飘窗前，感受幸福终于来临。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头一看，隔着雾蒙蒙的窗户透着萧离为的那张脸，正是他探头在那里窗外面。中原傻了，忘记现在的他们之间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萧离为把侧面的窗户拉起来正对着她的侧窗，弓下腰伸手出来敲了敲她的玻璃，中原也以为新鲜，爬已往也把窗拉起来，于是两小我私家终于面扑面。有良久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的互看了，开场白来得极生疏，萧离为咳嗽了一声认真的说：“今天，真冷。”

中原也躬身撅在那里，硬着声音呛他：“谁叫你开窗户的，吃饱了撑的。”

萧离为倒没生气，仍旧好性情的说：“因为屋里太热啦。”

中原还继续不给好脸色：“一会嫌热一会嫌冷，你偏差真多。”

他照旧平易近人，没错，平易近人，就是《女训》里说正身洁行的顺妇应该保持的那种脸色，中原都以为他居然变温和变绅士了，虽然看着不是太习惯，感受倒还算满足。

他问：“你不以为地板特别烫么？我白昼擦地板的时候膝盖烫得要起水泡了。”

中原再想板着脸，再不想搭理他，看到他一直陪着的笑容，又是这个切身体验过的问题，终于软了坚持，点颔首说：“嗯。”

萧离为笑着说：“幸好咱家不养狗。”

中原撅嘴：“你不知道现在这个小区是克制养狗的啊。”

萧离为一脸豁然开朗的心情：“怪不得，这个打狗方式真独到，真残忍啊，居然连人都不放过。”

中原一个没忍住，噗哧笑起来。

他们俩都撑着胳膊趴在窗台上，模拟小朋侪看天的那种纯情方式，外面凉风习习极端深寒，他说话喷着一团白烟，她说话吐着一团热气，他们就在暖的气息里雾里看笑，你笑我也笑，这场源头模糊的冷战好歹算是宣布竣事了。开始得莫名其妙，竣事时竟然也这般起源盖脸。只是在中原心内里留下的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转天是元旦，中原宅在家里做题，中午的时候被离为的姥姥叫去用饭。

姥姥说：“中原良久没来家里用饭了。”

她帮着摆碗筷，低头说：“最近学习有点忙。”

姥姥说：“现在住得近，多忙都没关系，你爸妈不在家你就过来用饭。”

中原正要去厨房端菜，离为也走已往端菜，门不甚宽两小我私家都卡住了，相互看了一眼，她先进去，冲着姥姥允许着：“哎。”再低头，那盘菜被他端走了。又伸手去端鱼，出去的时候碰上他要进来盛饭，她向左让他也向左，她向右让他也向右，她站着不动他居然也站着没动，那么普通的一扇厨房门搞得似乎通关要塞。离为爽性把她手里的盘子接过来，努着下巴说：“你把米饭端出来。”于是两小我私家都转身。

用饭的时候，她想夹鱼脸上的那一小块肉，效果碰上他的筷子，飞快的扫了他一眼，他没知觉似的夹走吃了，中原只得等着鱼翻身。想夹茄子也一样，她想夹的那块肯定能被他看上，然后就看谁的行动快了，有时他得逞有时她获胜，看得姥姥直笑。中原不得不在心里问苍天，岂非这样吃口饭都要争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吃完饭他俩一起洗碗，默然沉静了一阵，同时启齿。

——他说：“有件事……”

——她说：“你最近……”

中原抢在他前面说那一句：“你先说吧。”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盘子擦干，“有件事想托付你。”

她继续洗碗：“嗯。”

他把盘子放到碗柜，“能帮我家教一下么？”

她惊讶的偏头，像是不行思议：“啊？”

他故作镇定，“就是教教作业。”

她看了他两秒，赶在他也看过来之前低头：“哦。”

离为看着她微红的侧脸问：“哦什么啊？”

中原怒视睛：“你说我哦什么啊。”

他又把碗接过来擦干：“你适才想说什么？”

她随口说：“忘了。”

他淡笑：“傻妞。”

她才没忘呢，她原来想说，你最近怎么欠好勤学习啊，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你么。

于是他们一整个儿下午都在搞学习，中原顶顶认真的，讲完了还勾题目出来让他一气呵成，离为在写字台前做题，她就趴在电脑桌前面找游戏。从他一堆堆的游戏光碟里翻出新仙剑奇侠传来，这个游戏她之前有听邵安说过。实在她和萧离为第一次玩的电脑游戏就是仙剑奇侠，记得其时照旧dos版的，一起打了好几天才通关。

萧离为抬起头说：“那内里有仙剑你找找看。”

她说：“我找到了，你快好好做题吧。”

离为兴致高昂：“我这个是挚爱月如版，最后林月如能复生。”

他不是一直都挺喜欢赵灵儿么？华萧眉毛问：“差池啊，显着写着深情灵儿版。”

离为把笔一放：“不会吧，赵灵儿那张盘我借人了啊。”

就知道他不会只买一张，就算只买一张他也不会买月如版。中原随口一问：“借谁啦？”

“毕静。”

又是毕静，有完没完了。中原没好气的说：“放心，你没借错，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