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变（2/2）
秦洛的笑容牵强，并无喜意。“如果那位重臣有什么万一？”
“不会有任何意外。特工提供了大致所在，猎犬和士兵已经彻底困绕，他们无处可逃。”林公爵倨傲而轻蔑，语气自负。“用不了多久就能从那群丧家之犬手中夺回人质，只要他们不想死。”
一名士兵飞驰而来，向副官急急禀报，副官听完向这边走来。
“看，开始索要条件了。”林公爵冷晒。“越低贱的人越敬重生命，实在令人难以明确。”
林间的一处清闲上，几小我私家被密密层层的士兵困绕，在无数枪口下清静的期待。
公爵的到来让士兵退开了一条路。
中间是叛乱者、将军及几名心腹，秦洛随在一旁，厥后是公爵的亲卫队组成的屏障，之外是一圈又一圈士兵。
林公爵打破了寂静。“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被数千士兵包团，菲戈神色稳定，踢了踢身前的俘虏，“如果你还想他在世。”
豪华的衣饰粘满泥沙狼狈万状，见到救星，被缚的财政大臣激动的发抖，如果不是背后顶着利刃，肯定会滚爬到公爵脚下。
“仅用刀解决了两个小队，连开枪的时机都没有，这不是普通人能办到。”公爵淡淡的掠了一眼又转回视线。“你是谁。”
“他们的首领。”
“名字？”
“菲戈。”
冰一般的绿眸停了一瞬，空气似乎静止了。
公爵弹了弹指，外围的军队后撤三十米，只留下内层的亲卫。“说出你吊件。”
“停止对穷人区的屠杀，放我的同伴走。”菲戈的眼光冷定而坚贞。
“停火不行能，交出人质，我放其他人脱离。”公爵冷淡的脸像在瞧一具尸体。“你必须死。”
“我随你处置，但必须停止杀戮，否则他一起陪葬。”刀尖压紧了一丝，财政大臣的外衣上渗出显着的血渍，恐惧和疼痛令俘虏汗如浆出。
林毅臣负手盯了片晌，意外的颔首。“我允许，横竖已清理得差不多。”
一枚烟火飞向天空，爆裂后释出醒目的绿烟。这无疑是约定的密令，远方的炮声随之终止，突然而至的寂静让局势愈加僵窒。
“什么意思！他们……都死了？”肖恩激得双眼通红。“你到底杀了几多人！”
公爵浮出轻蔑的笑。“肖恩？或许你能好运的活到亲眼见证战果，我不怎么想杀你，希望所有的臭虫都和你一样蠢。”
“你这个屠夫，疯子，我诅咒你下地狱！”肖恩完全发狂，天花乱坠的咒骂。“你不会有好下场，尚有你女儿——堂堂公爵小姐被菲戈睡过，在穷人区被叛乱者压在身下，谁人像你一样绿眼睛的婊1子——”
公爵的眼睛瞬间溢满了杀意。
险些与此同时，肖恩踉跄跌倒，咳出了两颗沾血的牙。
这一记重拳来自菲戈，他抛下了人质，凶猛的一击让肖恩险些昏死。
秦洛脸色铁青，正要启齿，公爵换了个手势，轰然齐射的子弹尖啸而出。
菲戈揪住肖恩翻腾，躲过了第一波枪击，子弹嵌入地面激起了灰尘，平展的地面突然开裂，崩裂的大坑吞噬了无力逃跑的俘虏和叛乱者。
坑不深，底下却是庞大的矿道，敌人逃入了井道，追赶的士兵被匿伏在矿道内的叛乱者偷袭，稍一阻窒，错综庞大的暗道已掩没了敌人的身影。
“将军，请审慎行事，那位大人还在敌人手中。”秦洛铁青着脸压低声音，话语急促。
“你错了。”林毅臣冷戾无情的眼眸杀机翻涌，令人毛骨悚然。“他被叛乱者挟持，意外身亡。”
“将军！请容我造次提醒，财政大臣身份特殊，死在休瓦极可能引起攻讦，或许会损害您的声誉！”
“休瓦叛乱历年已久，这一牺牲换来帝国重镇的安宁，陛下会明确。”公爵声冷如冰。
庞大的蹊径令士兵难以追踪，也让林公爵耗掉了最后一丝耐心。“撤回士兵，把新研制的磷弹抬上来，趁老鼠没逃远，将它们彻底埋葬。”
“将军！这样做被您的政敌知晓将不堪设想，我愿带一队士兵举行全面搜捕，救出财政大臣，相信适当的说服能让他获救后谨言慎行，以免您未来在议会上受小人非难。”
秦洛焦灼的劝谰极其恳切，但并不足以改变林公爵的决议。
“上校想的很周到，但我喜欢省事点的做法。”秦洛还要再说，公爵已大步走开。“不必再说，这是下令。”
秦洛定在原地，脸色难看到极点。
幽黑的矿道内只有极重的喘息和续。
“……菲戈……”丝丝吸气中有人启齿，夹着因剧痛抽搐的急喘。“我又把事情搞糟了……对吗？”
菲戈没有回覆，紧压住肖恩肋间不停溢血的伤口。
奔逃时肖恩中了枪，伤口位置不佳又失血太多，气息已经很微弱。或许仅有在这个时候，少年才会褪去强横顽强的任性，懦弱的自我怀疑。
“是我的错……他们都死了……”死神彷徨在肖恩身畔，喑弱的自责模糊不清。
“是我的错，我没有像允许你父亲的那样照顾你。”事情至此，责备不再有任何意义。
“你一向我行我素，可黛碧、乔芙喜欢你……所有人都重视相信你，凭什么……”肖恩喃喃自语，越来越衰弱。“在你眼里我只是找贫困的小孩……我想我有点嫉妒……”
单调的滴落声响在坑道，地下水和矿油积成了浅洼，浓重的血腥甚至压过了矿油的臭味。
这是一处毫无出路的死矿，矿外有数不清的敌人围困，已经到了绝境。
“他要把我们都杀了……”血涌上喉咙，肖恩咳了一下，“我害了所有人……”
几名幸存者在烟头微明的星火中期待最后的时刻。
菲戈默然沉静的托着肖恩，少年低弱的声音险些听不清。
“……真希望有人能让他下地狱，是我给了那妖怪时机……对不起菲戈……我……不行原谅……”
汩汩淌出的鲜血逐渐酷寒，肖恩的声音消失了。
菲戈正要低头触探他的颈脉，惊天地震的巨变突然降临，似乎一枚无形的巨手撕裂了矿道，蓝色的火光灼痛视野，世界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