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2）

林伊兰怔怔的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林晰却放声大笑起来。

“没有林氏的沙珊只配成为废墟！让修纳见鬼去吧！”

热风卷裹着浓烟飘来，林伊兰似乎堕入了一个破碎的梦乡。眼前的大火或许只是错觉，那座承载了无数回忆和历史的碉堡或许依然耸立，并没有被林晰留下的死士引爆摧毁。

林晰点颔首，摩根扬声一喝，精壮的水手斩断粗索，呼拉一声落下了帆，风兴起了的白帆，极重的船身吱嘎移动。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盛，喧嚷声徐徐变大，敌人已经绕过了坍塌的棱堡，越来越近码头。

海流和风托起了巨船，轻捷的驶向海上，摩根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自得。

他简直有理由自豪，数日之内运出十万人，让战神般的执政官兵临城下却一无所获，成就足以骄人，经此一役，他的声名将远扬七海，无人能够逾越。

酷寒的海风掠面，林晰心情极佳。“维肯此时一定很激动，绑在清闲上吹了那么久的风，终于等到执政军把他放下来。”

林伊兰再度怔住，没有维肯的款子，沙珊一定无法支持到现在，没想到林晰竟然基础没让他上船。

觉察到她的惊讶，林晰冷冷一笑，语气森寒。“我早就受够这个愚蠢狂妄的混帐，正好把他丢给修纳，听说那家伙极其痛恨维肯，想必会给予公爵超乎想像的接待。”

俊秀的脸庞阴冷而无情，她的指尖微微发冷，情不自禁的转开头。

“奥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林晰低头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扣住她，“一直支持我，陪同我？”

漆黑的眼神似曾相识，加上三年间历练出的威风凛凛，酿成一股逼人的压迫感。这小我私家能坚决的摧毁世代相传的棱堡，埋葬数百名仍在为他战斗的佣兵，再也不是十年前谁人青涩少年。

“做我的女人吧。”林晰手一紧，逼得她抬头。“我不在乎你的真实年岁，我需要你在我身边，或许因为身份你无法成为我的妻子，但一定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不是询问，是下令。

林晰的姿态强势威严，完全不容拒绝。

在理智反映过来之前，她已经挣开林晰的手，退到了数步外。

林晰有些意外。“奥薇？”

她的脑子一片杂乱，一手扶住船栏，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叫唤。

林晰蹙起眉，刚要再说，一声更清晰的叫唤传入了两人耳际。

“奥薇——”

数十米外的码头上有一个男子随着船奔跑，挥舞着火炬嘶吼般狂叫。“艾利被捉住了！关进了审判所！他进了审判所！”

只管夜色极暗，她仍然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钟斯。

她全身的血液都凝聚了，掉臂一切的倾身已往。

林晰抓住她，用力把她拖离船栏，斥责声听来十分遥远。

“清醒点，他们基础不是你真正的亲人！你不需要在意谁人傻瓜的死活！”

艾利一定畏惧极了，为什么他会被捉，他有钟斯掩护，他只是单纯的平民，为什么会——

直怔怔的红眸盯着林晰，耳边听见钟斯声嘶力竭的叫唤，林晰岑寂的面具终于破碎。“是，我以为你其时起义了我，把他们的信息透露给了执政府，横竖他们并不是你的血亲。”

林晰掌心冒汗，更用力的扣住她，突然生出了忏悔。“这无关紧要，不用剖析，就算回去你也救不了他，看看你的眼睛酿成什么样子，留在西尔是白白送死！”

“奥薇——”钟斯的声音哑了，弯下腰急促的喘息，他再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船渐行渐远。

风中听到敌人杂踏的脚步，奥薇闭了一下眼，极轻的回覆。“他们确实不是我的亲人，可……”

她的声音哽住了，酷寒的指尖抚了一下林晰襟上的蔷薇族徽，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林晰，你很优秀，他确实没有选错人，我知道他会为你而自满。你会成为林氏最好的族长，向导族人在另一片大陆生存下去——你已经不需要我。”

林晰僵住了，一些缭乱的片断如闪电般划过，让他失去了反映。

她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挣开他的控制，从高高的船弦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