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1/2）

是夜，厉娅再度失眠。她和上次一样，爬到孙菀的床铺上睡下，幽幽贴着她的耳朵叹息：“老孙，我很怕。”

孙菀在漆黑里睁着双眼，片晌才问：“怕什么？”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和卓少到底是什么关系了。男女朋侪么？他从没说过他爱我、喜欢我，连主动牵我的时候都很少有。如果不是男女朋侪，他为什么又对我有求必应，热情周到，甚至要求见你们？”

她将头埋在孙菀的肩膀上，酸楚地说：“我有些糊涂了，我是不是投入得太快了？快到还没看清他的心，就一头栽进去了？”

孙菀似乎被她的伤感熏染，她入迷地想着，这就是所谓的恋爱吧，让人生忧、生怖，不得自在的恋爱。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清瘦漠然的脸，不期然的，有那么一瞬间落寞。

她也是怕的，她怕再也见不到他。

邻近期末，a大各大院系都开始给学生画考试纲要。

胸有成竹的孙菀逃掉了所有画题课，只在邓论画题那天，去了大蹊径课堂。

对这种理论课，孙菀的应考攻略就是考前背纲要，然后开足火力猛攻几套真题，最后高分过关。她用这种要领高分通过毛概、马哲后，又企图依葫芦画瓢地搪塞邓论。

到了大蹊径课堂后，孙菀在后排挑了地方，将邓论书一摊，笃志看起新买的小说来。

正看得入神时，一道清冷有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同学，这儿没人吧？”

孙菀看书时最讨厌被打扰，所以着意挑了最空旷的一排，见有人要来打扰，她抬起头来：“这边有……”

刚一抬头，一张她意想不到的脸映入眼底，她险些疑心自己是在做梦：“空位……”

来人正是萧寻。

孙菀上下审察他，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一的新人，怎么会泛起在这里？岂非他这门邓论一直挂到现在还没过？他看上去也不像这么弱啊！

萧寻嘴角一动，算是笑过，躬身在她身边坐下，轻手轻脚从背包里拿出课本和眼镜盒。

孙菀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看此外地方，见此外横排都比她这排人多，他选择这里倒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岂非不知生疏人间有个一米二的清静距离之说？那么多空座，他偏选她的旁边，很难不让她想入非非吧？

孙菀默然沉静地装了会儿娴静淑女，以为自己这样心浮气躁有点太失水准，忙收敛了心神，垂下头继续看小说。

萧寻自进门后就很认真地在听课，一边听一边在课本上画着重点。约莫以为孙菀太不用功，他间歇地瞟了她几眼，欲言又止。这点小消息自然没有逃出孙菀的余光，她也义正辞严地趁他做条记时瞟了回去。不得不认可，他是孙菀见过的把眼镜戴得最悦目的男子，认真岑寂的眼神，以及紧抿的唇线，无不透着认真男子的魅力。

孙菀为自己不良的意识形态酡颜，忙收回眼神，快速翻了几页小说。

这时，萧寻突然停下笔问：“你怎么不画题？”

孙菀没推测他居然会主动和她说话，有些结巴地说：“我……回去抄下别人的……”

他轻轻摇了下头，透明镜片下的双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孙菀连忙收拾了书本，企图移到厉娅她们那里去，不意人刚起身，萧寻却朝她伸脱手：“把你的书给我。”

“啊？”孙菀又是一蒙，却手不听心地将课本送上，复又坐下。

他将她的书翻看了几页，见全是白的，便问：“不怕挂科？”

“凭证老师画的题背几天，应该不会挂的。”

萧寻似觉可笑，却没有多话，提笔在她的课本上画了起来：“应该？你相识台上谁人教授吗？每年的邓论题都是他出的，他有个恶趣味，就是从来不考自己画过的题。”

孙菀低低“啊”了一声，瞟了眼谁人老教授：“怎么这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