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1/2）

谁人晚上的尴尬，事后再也无人提及，只因那时声色交织得太像一场梦，没有人愿意和梦里的故事较真。

十一月底的时候，萧寻终于接到一家知名银行的实习通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孙菀小庆祝一番，就急遽搬去了银行提供的职工宿舍，昏天黑地地忙碌起来。

萧寻的实习岗位在个贷中心，最初的事情就是誊写房贷条约。因时近年底，个贷中心聚集了太多需要处置惩罚的条约，导致萧寻天天都要加班到破晓。

孙菀心疼萧寻，不想让他在忙碌事情之余，还要分神联系她。所以，她特别贴心地揽下打电话叫他起床、互道晚安的事情。

萧寻早先很谢谢她的体贴，偶然在吃午餐的间隙还会打个电话体贴下她的状况，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心安理得地将维持情感的重任放在了孙菀肩上，任由她饰演谁人主动的角色。

孙菀畏惧两人的情感因两地脱离变淡，每次打电话前都要重复打好腹稿，以便在通电话时能够多说些趣事出来，调剂谈话气氛。

一个月下来，孙菀的“趣事”越说越干巴，萧寻的回应越来越心不在焉。有一个周五，孙菀听出他一边冲澡一边将手机开成扩音，“嗯嗯啊啊”的应付她，她终于忍不住冷冷对那里说了句：“萧寻，你是个超级大浑蛋。”很快，电话那端传来萧寻漠不关心的声音——“嗯，是啊。”

那是孙菀第一次没有说再见就挂他的电话，她揪着一颗心，睁着眼睛到天亮，却一直没等到萧寻的回复。

越日天明，她破例没有打电话给他叫起，她木木盯着手机上的时间跳过七点，又看着时间跳到八点，终于在极端失望中合上疲劳的眼睛。那一刻，她发现，原来自己无微不至的眷注，在他看来只是无关紧要的一道程式。

模糊了一整天，孙菀终于在时近破晓时，忍不住煎熬给萧寻去了个电话，然而还没来得及启齿，萧寻就急遽堵住了她的话头：“菀菀，我在帮老师作报表剖析，现在不利便接电话。”

孙菀郁郁地说：“明天休息吗？我可以去看你吗？”

萧寻犹豫了良久说：“我可能照顾不了你。”

孙菀听懂了他的婉拒，淡淡说了声：“哦，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她眼眶发烧地看着通讯录上他的名字，突然以为她和萧寻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新年前夕，厉娅代卓临城邀请403全体女生出席明晚在“万乘”举行的跨年派对。江明珠和马蕊对这种热闹一向趋之若鹜，眉开眼笑地应承了。见孙菀一小我私家闷不作声，厉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带上你家萧寻，一起。”

孙菀摇了摇头，她刚接到萧寻约她去一起跨年的电话。这照旧这么久以来，萧寻第一次主动约她晤面，孙菀寄希望借这次约会让情感升温，那里肯去加入别人的派对？

见她态度坚决，厉娅也没有委曲。

元旦当天，厉娅她们早早盛装妆扮好，临出门前，厉娅急遽丢了句话给孙菀，让她什么时候改了主意，随时打电话找她。

她们走后，孙菀将亲手给萧寻织的围巾用包装袋包好，又从柜子里把自己所有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在镜子前比划。最后，她选定一件白色大衣，配上咖啡棕的短裙和及膝的中靴。

她有些小自得地转了个圈，又从抽屉里找出厉娅送的睫毛膏、唇彩，轻手轻脚地在镜子前描绘起来。等到收拾停当，她满心幸福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入迷，这样的她，他应该不会再舍得冷落了吧？

她的思想很有前瞻性地飞跃到几个小时后，预演了他们久违的拥抱和亲吻，她因这过于甜蜜的想象红了面颊，连鼻尖都冒出小汗珠来。

眼见窗外天色渐暗，雪花纷飞，她终于忍不住先打了萧寻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撒娇地埋怨：“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萧寻急遽地说了句：“你先去后海，我一会儿跟你会和，我有点事儿在处置惩罚，先这样。”

孙菀正准备说话，那里却慌忙收了线。

她揣了一天的喜悦被他一句话打翻在地上，愣了片晌，她又一点点将那些喜悦捡起来，装转意里。可是连她也不能否认，再捡起来的工具，似乎那里纷歧样了。

她闷闷戴上伞和mp3，一小我私家出了门。

她沿着两人约好的蹊径，撑着伞逐步走在下雪的陌头，从霓虹闪烁的陌头走到灯火阑珊处，再又从灯火阑珊处走入一片更深的火树银花不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