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1/2)
挂掉电话后,孙菀作出了一个决议。她在超市买了一个果篮,打车直奔鼓楼医院。
孙菀赶到医院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
孙菀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这才问清萧母的病房号。她绕过重重回廊,穿过层层花园,终于找到一栋旧楼前。
她望望高高耸立的新住院大楼,又看看眼前这栋年久失修的旧住院楼,一点酸楚漫上心头
正自怔忪,她远远见萧寻的继父拿着一打化验单和缴费单从扑面走来,半年不见,他的脊背越发佝偻,苍老憔悴得让孙菀有些不敢认。他一边叹气,一边念叨着什么从孙菀身边掠过。
孙菀连忙叫住他,他见是她,污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尴尬,他讪讪打了个招呼:“小孙来了?”
孙菀快步走近他:“叔叔!真对不起,我原来应该早点来看看阿姨的。”
老人家连说无妨,前面引路,将孙菀带到了三楼一个多人病房里。
刚一走进病房,孙菀就被浓郁的消毒水味和一股恶心的病气、烟气、骚气熏得几欲作呕,眼前,一个不足20平米的房间里竟然部署了八个床位,每个床位病人加陪护少说三口人,因为克日连天大雪的缘故,病房里的地板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泥脚印。
孙菀蹙了下眉,随着萧寻继父一起走到病房的最角落处。顺着他手指的方憧憬床上看去,孙菀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这居然是萧寻的妈妈?
和一般癌症晚期病人瘦骨嶙峋的样子差异,萧寻妈妈满身都浮肿了起来,现在,半昏厥状态的她满身打着冷颤,额头上、脸上不停往外冒着冷汗。
孙菀痛心地问:“怎么会这样?”
萧寻的继父用极蹩脚的普通话艰难地说:“医生说,她肾积水严重,给她打了几天针,谁知道打完,她反而提倡高烧来,一直退不下来。今天萧寻找医生理论,医生又说她是输液反映。”
孙菀接过萧寻父亲手上的化验单和缴费单一看,除了杜冷丁、脂肪乳、白卵白等通例药外,尚有一种特别昂贵的特效药,凭证药价盘算,住院一天的用度,只怕要泯灭他们家半个月的收入。
见萧寻的继父端来热水准备给萧母擦身体,孙菀心情庞大地接过毛巾,悉心替她擦了起来。
眼见萧寻妈妈身上的冷汗擦了一层,新的一层又接着往外冒,一向淡定的孙菀有些瓦解:“都这样的状况了,医生为什么照旧不闻不问?为什么还要挂一点用都没有的盐水?”
老人家叹了口吻,禁不住埋怨道:“小孙,你是不知道找医生有多灾啊。今天天明我就去找医生了,医生开票据让我带她照黑白b超,效果片子照完,医生说黑白的看不清,又让我们补钱照彩超。等了一上午,排到我们的时候,照彩超的医生又说我们的票据出了问题,他不明确为什么主治医生会让站着照片。又让我们回去找医生改!好不容易改完、拍好片子。主治医生又拖着不给看,说让我们明天去拿效果。可是我扫了一眼,他正在看的片子,号码还在我们后面好几十位!”
孙菀咬了咬唇,看着阿姨蜡黄的脸色:“叔叔,要不给医生包个大点的红包吧?”
他脸上露出自责懊恼的心情:“不是不想包……没钱呢……我预备了半年的钱,那里想到一个月没到就花完了。”
他将票据再度递给孙菀:“你看看,天天都要打出三页票据,三天两头就被催去交钱。说句实话,我现在连明天要交的钱都不知道在那里。回去借也来不及!幸亏萧寻说可以想措施……否则……”
孙菀心知萧寻的实习待遇虽然还算优厚,但一个月的月薪,只怕禁不起这里一个星期烧的,他一个毫无基本的穷学生,那里肩负得起这种经济压力?
孙菀强忍着心疼问:“萧寻人呢?”
“似乎是去楼上打开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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