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西征（1/2）

“再找一会儿好欠好嘛，就快到了。”声音，似乎是个小孩。

“今时差异往日，现在帝陛下正雄赳赳雄赳赳地西征呢，要是碰上些散兵游勇——啊呸呸呸——不作数不作数！”

沙漠上竟然有人，还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话，帝一行都十分惊讶。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一堆大石头后面钻出了一个脑壳包着纱巾的小孩子，这小孩满身灰扑扑的，只有那一双露着的眼睛黑亮，仿若土拨鼠。他起先并未注意到郁一行人，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咦？”

先前谁人清甜的声音笑道：“怎么？找着那棵沙棘树了？”

一个同样裹着纱巾的维族少女泛起在众人视线里，她拎着一个小筐子，俏生生站在蓝天白云之下，像是沙漠上的一朵花。

“沙漠之花”望见郁等人后，僵硬了一下，有抽搐的趋势，她那双露在纱巾外面的眼睛眯了眯，将身前的小孩拉到身后，随即问：“你们是明域的西征军？”

郁等人还没答话，谁人小孩子已经惊呼了一声，似乎有点畏惧。

有个叫于安的年轻侍卫本想上前斥责这两个不知礼的夷狄，却被旁边一个年长的同伴姚林拉住，这位父总是思量到天子陛下脸还瘫着看不出喜怒，做臣子的照旧静观其变较量保险。

无论如何，这个少女应该是有几分姿色的，说不定陛下还要把她带回去呢。

其他人也臆测天子陛下或许有这旖旎心思，因此都没启齿。

郁看了那维族少女一眼，又看了少女身后谁人悄悄伸出来的灰扑扑的小脑壳，皱眉道：“你们是摇光城的黎民？”

少女声音里带着几许笑意：“我要说是，你会不会把我们抓回去？”

郁有点意外于这少女的斗胆，因为他们几人都是明域武士妆扮，在这种烽烟四起地殊时期，普通人见了他们少少有不畏惧的，怎么这少女……

他心中疑惑，口中却说道：“只要你们不是细作，帝军绝不为难你们。”

少女笑道：“瞧你年岁尚幼，比我弟弟大不了几岁，怎么说话如此点水不漏？少年迈成，无趣得很，惋惜啊惋惜。”说着揉了揉腋下护着的那颗小脑壳，继续笑：“照旧你较量好。”

郁怔住了，因为从没有人敢这么着跟他说这种话。

旁边的侍卫也吓了一跳，这陛下的体面受损，做手下的不作声都不行了。

怎样那少女比他们作声更快：“我们只是来这儿采沙棘果腹果腹而已，谁推测这么倒霉就让我们遇到了明域的西征军，看来这种时候，照旧乖乖待在家里好。”

唰唰唰几声，天子陛下的忠心侍卫纷纷亮兴兵刃。

那少女虽然蒙着脸看不出心情变化，但眼睛里透射出的神采却体现她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倒是她身后的小孩抖了几抖。

郁摆手示意那些刀剑出鞘的侍卫退下，沉声道：“你们一副维族妆扮，却讲得一口流利汉话，不让人起疑心也太难了。”

少女眨眨眼睛，突然很是悲悼地叹了口吻，语调也幽怨起来：“实在，我们的父亲是汉人……”她说着搂住身后的小孩，竟有些如泣如诉：“他原来是明域的士兵，那时候摇光城照旧明域的一个属城，父亲随史仁大人来摇光城驻守时，邂逅了我阿妈，就和她完婚了，日子过得十分和美。可在我八岁那年，边塞又起烽烟，父亲出征时死了，阿妈伤心太过，也随着走了，以后我们姐弟相依为命。虽然生活在塞外，可为了纪念父亲，我们一直不敢忘了汉话，也很起劲地随着中原来的商人学习汉礼，所以才气将汉话说得这么流利。”

少女声情并茂说完，大眼睛里泪光闪动，她脉脉地注视着呆住的郁，一副凄然状：“可因为种种缘故，边塞当地的人很抵触汉人，这个缘由你们想必明确，我们姐弟为了不受欺压，只能妆扮成异族，这样就不会被人欺压。我先前之所以不恐惧你们，也是因为想着父亲究竟曾是明域的士兵，那跟你们不就是一样的吗？所以见着你们，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可是，你们竟然也将我们视作异类，呜呜……像我们姐弟这种生活在夹缝里的辛酸，你们怎会明确……呜呜呜……”

或许是见姐姐哭得如此伤心，那小孩先是愣怔，逐步地也随着悲戚起来。

一干天子的侍卫大眼瞪小眼，讪讪收起了兵刃。

郁避开少女的泪眼，有点不太自在，他咳了一声，道：“你父亲曾随史仁驻守摇光？”

少女凄然颔首，哭泣道：“我还记得那时候摇光城还未独立，天朝派了雄师来剿胡匪，边塞诸城都分出了不少驻军前去支援，父亲就是去支援时……呜呜……以后再未回还……”

她说的这些事与当年季休代父西征的情形毫无收支，又兼神情悲切不似作伪，郁一行不由都信了。

少女继续道：“我长大之后，读了许些书，便经常疑惑：帝王博弈，黎民何罪？”然后抱住弟弟又是一通呜咽：“我们怎么就这般命苦，还不如早早随爹娘去了呢！”

郁或许是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孩子，不由以为头大，很没底气地说：“你别哭了，寡——不为难就是。”

少女哽哽咽咽盯着小天子，很有些使气地说：“你要是敢抓我们，我就抱着弟弟从这里跳下去，死了也倒一了百了！”

郁这会儿总算体会到了当年夫子在御书房教他“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时那种沉痛的心情，他连连摆手道：“你们走吧。”

少女哭哭啼啼地扯住弟弟泪奔着脱离。

到了无人处，少女的哭声立时止住，她戳着弟弟的面庞：“乖啊，我哭也就算了，你哭个什么劲儿？”

小孩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纱巾都浸湿了：“那姐姐说得那么伤心，苍苍忍不住了嘛。”

季摇光可笑道：“我那是骗他们的啊。”

苍苍哭泣道：“可是跟真的差不多嘛，苍苍想起爹娘他们，好惆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