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西征（2/2）

季摇光给他擦着眼泪道：“乖啊，别哭了，这就是说谎的最高境界呀，全是假的别人不容易信，半真半假甚至是假少真多才最能唬人。嗳，说起来，我是不是太坏了？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苍苍不要嫌弃姐姐才好。”

苍苍忙道：“姐姐才不坏呢，姐姐这是……这是……这是战略！”

小孩终于找到一个不错的词儿。

季摇光捏着他鼻子笑道：“嗯哪，战略。”

苍苍忸怩道：“这回又是苍苍的错，想来摘沙棘，否则也不会……”

季摇光柔声道：“好了，横竖也蒙已往了，就别怨自己啦。再说，姐姐原来也是想试试这新掘的隧道好欠好走，才准你出来的嘛，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会碰上小天子。”

苍苍拍着后怕道：“幸好脸上裹了纱巾，否则被他认出来就糟糕了。”

季摇光宽慰弟弟道：“小天子只见过我们一次，人家又是要日理万机的，哪会记得我们？好啦，这下也别摘沙棘了，回去吧。横竖树在那儿又不会跑，等西征军脱离以后，姐姐再带你过来好欠好？”

苍苍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印象中那棵沙棘生长的偏向，默默点颔首。

而此时，被苍苍望穿秋水的沙棘树下正彷徨着日理万机的帝，被那对奇异的姐弟一搅合，天子陛下也没心情登高望远了，因此不久便带着人走下沙漠滩，途中好巧不巧就发现了一棵硕果累累的沙棘。

帝看了那满树的果实一眼，问：“这果子能吃吗？”

姚林年轻时在塞外待过一段日子，于这些风土民情较量熟悉，见其他一干毛头小子都无话，忙回道：“回禀陛下，这果子在中原叫做醋柳，边塞称其沙棘、酸刺，倒也能吃，小人曾尝过一次，酸酸涩涩的，味道不怎么好。不外边塞的土著经常吃这个，他们说这沙棘果不光能果腹，尚有很神奇的药效，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健体。蒙昔人更视沙棘为‘永生天’赏给大地的灵丹妙药，称沙棘为‘圣果’。”

郁道：“去摘一些来。”

于安忙去折了一枝垂满果实的沙棘枝来，郁随手拈了一颗就要往口中放，只把众人吓了一跳，欲待阻拦，小天子已经摆手示意他们闭嘴。

天子的味蕾，那是相当娇贵的，因此当沙棘果那有点酸，又有点涩的味道在尊贵的龙嘴里伸张时，小天子的眼睛连忙就被呛得一阵难受，他忍不住将果子的残躯吐了出来，然后一丝单薄的清香和甘甜味儿留在他舌头尖儿上。

侍卫们战战兢兢在一旁候着，郁默然沉静了片晌，突然对于安和姚林二人道：“你们去看看，能否追上那姐弟俩。”

于安以为陛下忏悔放走那两人，不由心中十分不忍。

“这么难吃的工具还翻山越岭来找，想必他们生活艰难，将你们身上带的钱都给他们吧，转头寡人再赏你们。”小天子怅然地把话说完。

“陛下真是宅心仁厚……”

简陋是因为做了件好事，小天子被自己感动了，以为自己蓦然高尚起来。不外这种愉悦的心情并未维持多久，因为黄昏的时候，小天子收到了行军元帅郁景生的传讯。

摇光城主态度坚决，拒不投降。

郁忿忿然，连忙决议明日一早奔赴摇光城，去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女城之主。

天朝帝军兵临城下，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

秋日的塞外，天空旷远，黄沙舞风。摇光城下旌旗猎猎，十四岁的郁金甲银戟，冷眼看着摇光城古老厚重的城门。

明域的三军统帅、帝得哥兼安阳公世子郁景生跃马而出，对着摇光城上的守军喊话：“尔等蛮引着，陛下有旨，降者不杀。如今楼兰与高昌皆已投降，依附我天朝，岁岁纳贡，年年来朝，摇光若不顺应局势，必遭灭城之祸！”

季摇光在城上听见这话，嗤笑一声，昔日与陆嘉一起喝花酒混京城的风骚令郎如今上了战场，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她逐步走到城墙边上，注视着城下的十万旌旗。

郁景生一愣，听说中摇光城主是个女子，他原来是不太相信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而且眼前这女子悄悄站在摇光城头，一身雪白的维族衣饰，额上覆着的几片玉色羽毛将上半边脸遮住，有一种神秘而圣洁的漂亮。

望见季摇光的一刹那，郁景生有些模糊地臆测：岂非这城主真像听说中说的那样，是天神的使者？

就在此时，天神的使者对着郁的偏向，徐徐说：“陛下，我小我私家以为，您照旧绕道的好。”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又是在城上发话，可希奇的是，城下的人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句恰似喟叹的话语。

郁眼皮动了动，终于将眼光从紧闭的城门上收回来，抬眼看向城头的季摇光。

两军对阵，兵甲森森，自昨天小夜河沙漠滩一别，帝再一次见到了曾经踢开自己和陆嘉订婚的季氏女桑君。

不外，他此时还不知道，眼前那轻盈似羽毛的摇光城主就是害他在娘胎里时就尊严受辱的人，虽然了，他也没认出来城墙头那女人自己昨天才见过。

“给你一天时间思量，若不愿降，明日屠城。”

郁冷冷吐出这句话，就勒马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