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往复（2/2）

“事不外三，我认输了，听凭您处置吧。”

郁银屏咬着嘴唇，起劲往回憋着眼泪，徐徐道：“给我接生的那位春秋女人说，孩子在产道停留的时间太长，于心智损伤极大，很可能是个痴儿。”

陆嘉叹息道：“活下来做什么呢？照旧夭折了的好。”

郁银屏咬牙道：“他也是你的骨血啊！”

陆嘉道：“我以为，他照旧脱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永远不知道自己有你我这样的怙恃为好。”

郁银屏怔住，低声道：“驸马，我从今往后，都不行能再下床行走了。”

“是吗？看来我也不是白忙一场，最少我死后，您不能像那样迎来送往。”

郁楚落发后，倒也在自建的庵堂里吃斋，何晏二婚后，她的人生便了化学的某个状态：出家≒还俗。换句话说，她进了庵堂是尼姑，出了庵堂就还俗，所以，她岂论是出家的次数，照旧还俗次数，都足以破掉后世的某个吉x斯世界纪录。

不外郁楚虽然频仍地还俗，却并没有再婚，只是传说那时候京城半数以上的贵族青年都主动/被动地做过郁楚的入幕之宾，那时候要是哪个年轻令郎没去过会稽长公主府，出门都不大盛情思跟别人打招呼。

所以陆嘉才有“会稽长公主迎来送往”一说。

郁银屏终于败给了自己失控的泪腺：“我不是她，我对你，我对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要牺牲陆氏。”

“您怎么想的，实在并不重要，我想郁楚长公主，在最初也没想过要牺牲何氏的吧。您掌权多年，应该明确，有些时候，我们自己怎么想的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各自代表的利益想怎么分配。”

郁银屏泪眼中的神采徐徐昏暗：“说明确了还真是可笑，你从来都没把我当做妻子来看待，可我，却一直以你的妻子自居。”

陆嘉从梳妆台上取过一方绣帕，恭顺重敬呈给郁银屏，道：“谁让您是这个国家的长公主呢？请不要再伤心了，擦擦眼泪吧。”

郁银屏看着自己的丈夫，心中一片冰凉：“陆嘉，你真恐怖！”

陆嘉淡然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如果有选择，我宁愿自己一直是青云令郎，这劳什子的长公主驸马，谁爱做谁做，可是，谁让您当初选了我呢？您不知道我有多恨您，天下那么多男子，仰慕您的才俊也数之不尽，您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我啊！”

郁银屏捧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滚落在五彩缤纷的鸳鸯合欢被上，瞬间失了痕迹。

“咣当”一声，卧房的门被踹开了。

陆嘉转身看着来人，笑道：“陛下，您照旧那么沉不住气，比起您的姐姐，您真是差太多了。”

小天子的脸啊，那扭曲的，已经脱离了人脸的看法了。实在要不是郁景生拉着他，说什么打扰人家伉俪谈心是差池滴，他早冲进来了。

“皇姐对你情深意重，你，你，你，你真是禽兽不如！”

陆嘉背着手，徐徐道：“情深意重，怎么从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要呢？”

郁真是气得脑仁疼，作为一个男子，他究竟年岁还小，米来得及失常，自然不能明确陆嘉那扭曲庞大的心理，这边还要替长姐分辩，那里郁银屏已经启齿：“陛下，这件事，请您交给我处置吧。”

郁在外面听了半天，对“您”这个尊称的深恶痛绝可以说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偏偏此时他姐姐还这般称谓自己，真是一口鲜血喷到喉咙口：“皇姐！”

他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对陆嘉道：“寡人已经下令定春侯去陆府了。”

陆嘉似乎早就推测一般，仍是一副淡定容貌，“哦”了一声，体现他知道了。也是，当初放手一搏的时候，自然也是做过最坏的企图，想过最差的局势。如今，继季氏之后，是他陆氏，下一个，又会是谁呢？他突然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