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悲哉行（1/2）

永乐二十年。

四川唐门，是个极为神秘的组织，素来以毒药、暗器和机关闻名江湖，使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川西境内，随处高山雄峻，大河铺陈，云雾缭绕，杂花生树，四川唐门的总部唐家堡，就设在此处。唐家堡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世外皇宫，高踞在大巴山阳。制作工匠使用山石的倾斜度，凿出九十九层台阶，台阶均铺以白玉石，雕百鸟朝凤花纹，更显得城堡华美堂皇。

三月初三，是唐门门主唐武刚之子唐吾彦担任掌门的大好日子。一大早，唐门门生便星罗棋布，占据大巴山的每个角落，唯恐有敌人前来捣乱，而各大门派前来观礼的来宾，也被安置在殿堂各处落座。

就在仪式即将举行之时，有个唐门门生急遽跑了进来，附耳对着唐武刚说了几句，唐武刚的脸色变了几变，轻声问道：“只有玉罗刹一人么？外面是什么情形？”

那门生摇摇头，回禀道：“尚有一个年轻的仙颜女子。玉罗刹武功高强，无人可挡，已经放倒了我们几十王谢生。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突入殿堂之中。”

唐武刚捋着山羊胡子，沉思片晌，对着门生付托一番，那门生允许一声，飞驰而去。

唐武刚盘踞在虎皮檀木椅上，朗声说道：“今日本是小儿的大好日子，却不想来了对头。那魔女，想必诸位也都听过，正是‘玉罗刹’白小衣。白小衣十八年前，弑杀我唐门前任门主唐忌和。今日她前来俯首认罪，诸位不妨跟我出去瞧瞧吧。”

众人听到白小衣的名字，俱都变了脸色。白小衣武功高强，为人狠毒，是人见人惧的女魔头。他们但见唐武刚似乎成竹在胸一般，才委曲随着他们父子二人走出殿堂。

层层叠叠的九十九重蹊径，顺着山路绵延下去。众人果真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色罗裙的女子，正一步三叩头，往殿堂而来。她身边又有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默默地随着。有几小我私家，忍不住惊呼起来，那叩头而来的女子，不是“玉罗刹”白小衣是谁？

唐吾彦凑在唐武刚耳边，轻声问道：“爹，你是如何令得这个女魔头臣服？”

唐武刚的眼中，怨气升腾，脸上露出几分阴鸷之色：“我教人告诉她，她若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将唐忌和的尸首挫骨扬灰！当年我与唐忌和一起追求她，她嫌弃我是个鳏夫，无权无势无名，就选择与唐忌和鹿车共挽。好么，我当初既然有法子害死唐忌和，我就预推测她有朝一日会来抨击。”

唐武刚的话听在唐吾彦耳中，只以为背上一阵发凉，再也不敢多问半句。

白玉石台阶，沁骨冰凉，寒意直直透入心中，白小衣却已经麻木。自从她决意违背丈夫遗愿，带着女儿唐云萼来唐门认祖归宗之时，就已经预推测可能会遭受的羞耻。

唐忌和死在“观音泪”下，观音有泪，泪众生苦，观音泪是唐门最厉害的暗器。他临死前，嘱咐白小衣：“若是未来生个儿子，就取名叫‘云鹗’，你一定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若是生个女儿，那就”他边说着便摇摇头，逐步地闭上了险些凝滞的双眼。

唐忌和的遗腹子，是个女儿。白小衣仍为她取名叫“云萼”，花萼的萼，仍带着她来唐门认祖归宗。她不希望一个私生女的身份，毁掉女儿的一生。而唐武刚害死她丈夫移祸给她，她也要报仇雪恨。

白小衣的白衣罗裙，被膝上渗出的鲜血染成殷红，入目是一片悲艳之色。唐云萼绝美的面容之上，满是凄然，双眸盈盈，险些要流出泪来。

就在白小衣匍匐叩头到第九十七层台阶之时，她的美目中，蓦然生出一重寒意，像是蒙了一层冰霜一般不真实。而此时现在，唐武刚也正在询问他的儿子：“若是你得不到一样工具，你会怎么做？”

唐吾彦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正无言以对，唐武刚已经用有些凄厉的语调说道：“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夺走，我会毁掉她！”说完。他手中冷光一抖，一颗晶莹剔透圆润的珠子向着白小衣飞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观音泪，观音有泪，泪中生苦。当初，唐忌和就是死在观音泪下，如今，白小衣也要死于观音泪。因为观音泪是唐门最厉害的暗器，从数百年前代代相传到如今，只剩下三颗。普天之下，没有人能避得开观音泪。

险些在同时，白小衣手中的飞刀，也飞向了唐武刚的咽喉。这么多年来，她带着女儿躲在山谷之中，日夜苦练飞刀，为的就是这一日。

白小衣原本有些黯淡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苍白如纸，她中了观音泪。而唐武刚的咽喉，也在刹那间飞花乱溅，他也没能躲过白小衣的飞刀。

“杀”唐武刚的眼珠，暴凸出来，他指着白小衣母女，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