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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女人,这白色的鸽子可是雾山的神啊……上,上天有好生之德,请女人放了它吧。”苍老的声音里混着卑微的乞求。

她笑眯眯所在了颔首,竟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鸽子在雾山可就只有这一只,你适才不让我脱手,不就是不想要我伤了它?现在既然抓住了,你真要放?”谷长空漠不关心地问道。

她胡乱笑着朝他吐了吐舌,“你没听船家说,它是雾山的神么?我可不想遭天谴。”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白鸽,她偏过头,望着殷淮笑眯眯道:“殷淮,我若现在又把它放了,你会怎样?”

殷淮逐步喝了口茶,抬头朝她笑的温文,“它既已在你手上,要放要留,全凭你做主……清歌只要记着回报我就行。”

“……”她起劲扯扯嘴角,与那白鸽大眼瞪鸽眼……以前的殷淮是这么说话的吗?温文尔雅、谦谦令郎,嗯?她该不会,打一开始就被他那斯文的外表给骗了吧!

心里闷着气,她嘴里却笑,“这是自然,他日我若见着了好鸽子,一定抓来送你。”

指腹徐徐抚过白鸽肚腹,她笑得可亲,“呐,小家伙,今日我放了你,以后,你可要记得回报我呐……”

没剖析舱内那两抹希奇的视线,她面不改色地捧住白鸽,往窗外轻轻一抛,白鸽连忙展翅而飞,在雾色中,很快便不见了影子。

霞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照在眼上,是一片桔黄的朦胧。

当夕阳的余晖起劲穿过雾泽洒在了青石板上时,清洁到不染一丝纤尘的白靴也徐徐落了地。

殷淮手执折扇站在雾山村口,注视着村内荒无人烟的散乱,眯眼回忆一阵,眼光微流疑惑地转过了身,看向一前一后下了船的清歌与谷长空,沉声道:“这村子……怎会成了这样?”

清歌微微一愣,与谷长空对视一眼,眼光转向村内。沉吟了片晌,她翘起嘴角,“进去看看不就明确了,走吧。”她负过手,十分悠闲地往里踱。

身后的两人徐徐跟上。

一路行去,昔日还算热闹的乡村如今只剩了一堆残骸,秋风一起,淡淡的焦味迎风而来,飘着说不清的一种静。举目远眺,随处是烧焦的废墟,却不见一具尸骸。

谷长空在十字街角停下了脚步,徐徐再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居然烧得这么彻底。这一路,未免也太过清静了。”

长明教在峡谷一带常年有人扼守,这几日,他们搭船从峡谷经由,教中之人不行能没有觉察……像现在,他们已身在雾山村之内,若再往前,可就是上山了……既然烧了雾山村,即是长明教早已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了,那么,为何又要按兵不动?

“所以,我们才要上山呐。”前头飘来极低的一声叹息,清歌与殷淮并肩而行,脚步悠然。

“你看出什么了?”他疑惑地眯了眼。

前头那小小的身影转过了身,背对着夕阳,在地面上拉扯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带笑的神情藏在阴影里,有点模糊不清,又有点……似曾相识,“唉,我说长空兄啊,这还需要看吗?村子给烧成了这样,咱们若是不上山,今晚上可就没地方睡了。”

第十章东风掠面

暗寂的夜色将视线化为一片模糊。

“小心!”混沌中,似有人在远处喊着什么。

他没注意,误踩了机关,一阵箭雨朝他疾速袭来,眼见就要刺进骨血。千钧一发之际遭人猛力一推,他在踉跄中睁大眼,看着满身是血的身影逐步倒了下去。

“沧南!”他大惊,连忙飞扑已往,撑起那逐渐失去体温的身子,声音降低发哑:“你为什么……”

“咳……”英俊的脸上沾满吐出的鲜血,那双一向不羁的眸子里,现在竟涌动着难堪的柔情,“咳,殷,咳咳……殷淮,这玉佩,你……”

还未曾听完那断续的颤音,视线便忽地转暗,他环视四周,发现怀中不见了那酷寒的身子。掌心中却多了一块沾了血的白玉,阴冷的莹莹生着血光。

那抹绯红的血色蓦然跃入他眼内,撞击得额际一阵巨痛。

他咬牙,虚弱地跪在地,痛苦地抱住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

沧南刚刚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竟会什么也不记得了?

额际冒出薄汗,他强忍着不愿喊作声,直觉地不停用力摇头。少倾,他倏然睁眼,暗夜仍在,痛感却突然消失了。

暗自松了一口吻,抬手徐徐遮住眼帘,他清静着心田狂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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