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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模糊的视线徐徐凝回焦距，才又再铺开了手，见着窗外的夜空里正挂着朦朦的月。

原来，是梦啊……

他嘴角扬起，睁眼又躺了会儿，睡意已消，他爽性坐起身，瞧见身侧的谷长空睡得正熟，视线习惯性地在小房内找寻那抹娇小的身影，然而室内却是空空。

沉吟了一刻后，他小心地下了床，就着淡淡的月色推开门，果真在门外那一大片的夜来香草间，望见了一抹小小的背影。

有一刹间，脑海中似有画面闪过，却又快得让他来不及抓住，再一眨眼，一切又恢复了常态。

他定了定神，暗笑自己被噩梦惊得乱了神志。嘴角复又勾起笑纹，徐徐朝着那抹微透孤寂的背影走去，撩袍与她并肩而坐，“夜里风寒，要着了凉可就欠好了。”顺手解下衣袍披在她身上，他柔声道：“清歌，你可是又饿了？”

熟悉的气息一下朝她涌来，她愣住，傻傻看他细心为她笼络外袍。好半天，她才翘起嘴角，“托你的福，我今天可是吃得很饱。”

他微微一笑，收回手，偏头往身后又看了看，“我看你今天走进这小木屋时，满脸的欢喜……这里，是你以前常来的地方吧？”

她嘻嘻笑着，自得洋洋所在了颔首。

“一小我私家？”

“唔……这个嘛，是秘密。”她神秘兮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转而又仰头赏月去了。

他闻言，嘴角又有些上扬。很自然的同将眼光留在夜幕中的那抹冷色清辉上，“咱们初见时，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一位很喜欢伴着夜来香赏月的朋侪……这位朋侪，他是谁呢？”

想套她话啊……

她蓦然笑出了声：“他啊……唔，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若有所思的注视她一阵，他徐徐道：“那么，我以前是不是清歌的朋侪呢？”

“哈哈，殷淮，你这问题还真可笑。咱们以前是不是朋侪，你会不知道吗？”

“以前的事……我似乎，忘了些什么。”

黑瞳中抹过惊讶，她眨了眨眼，笑道：“……你想说什么呢，殷淮？”

“这折扇……”他望着她，那眸中依然有笑，“连沧南也不知道，我这折扇，能伤人。”

“很重要吗？”她突然问。

他疑惑地眯起眼。

“我是说，咱们以前认不认识，重要吗？”

他一怔，直觉地摇了摇头。

她笑着弯起了黑瞳，“那么，我就把这谜底也看成是秘密吧。”

“……你喜欢留着秘密？”他眉间漾着宠溺的微笑。

“不喜欢……咳，你也不必这么看着我。这世上的事啊，总是太多变，显着已成定局的事，一旦说出了口，原本顺理成章的了局可能连忙就被改变了……偏偏我这人，向来最不喜欢冒险，所以呢，不能说的事情，通通都别说。就是到老了，也抱着它们一块儿死……”

“这样什么都不说，清歌，到你老了，得存几多秘密呢？”看她满脸的神气，他微微一笑，温声又道：“那我送你一个秘密，好欠好？”

“欠好。”她想也没想便拒绝。

微讶地看她一眼，他扬眉，“我以为，女孩儿家都是有好奇心的。”

她摊开双手，朝他笑得极为无辜，“别人的秘密，我可没兴趣。”

“纵然我要告诉你的，是沧南的死因?”抢在她阻止前说出这番话，他微笑得极为坦然。

微恼地瞪他一眼，她撇着嘴没说话。

夜色悄悄，山中只有几只蟋蟀在丛间低吟，偶有突兀的高音扬起，便将这如墨的夜色渲染得越发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