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1/2）

杏眸愣住不动，她有些不解地轻皱了眉。她这是……怎么了？显着是逆着光，看不清他神色的，可她却硬是感应了一股妖气从他眼底源源不停地涌出，明知那是危险的，但却又意外的迷人。连那唇角蓄意的笑，都让她意外的，怦然动了心……

目中一阵昏眩，她有些不稳地扶住了一旁的木柱，眼光却难离他那双魔魅的黑瞳。

凝思望去似乎……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仍是这三天来相同的画面。

“清歌，你守在这儿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徐徐将药碗放至一边，莺儿温热的掌心握住她酷寒的小手，叹息着：“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令郎这里我会守着，他一醒，我连忙就叫你？”

“不用了，我还不想睡。”疲劳地朝莺儿笑了笑，她仍是趴在床边，动也没动的，转头又看向殷淮那甜睡的脸。

劝了三天，谜底仍是一样。算是见识了她的顽强，莺儿死了心，遂温声道：“那么，喂令郎喝药吧？”

她点颔首，起身让莺儿喂殷淮喝完了药，才又趴回床边，听着身后的声响，低声道：“莺儿先别走。”

莺儿原本正要离去，听她这样说，自然停了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找人聊谈天。”

“嗯，我陪你。”

“聊什么好呢？嗯……啊！有了！莺儿，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我是孤女啊，清歌你忘了？”清脆的声音带着笑。

“莺儿真可怜……我就跟你差异了，兄弟姐妹一大把不说，尚有个待我极亲的师父呢……莺儿，你想听吗？”那声“师父”，带着异样的意味深远。

“好啊。”

“我原本呐，也跟你一样，怙恃死得早，无依无靠地随处流离，幸而遇见了师父，以后才算过着了凡人的日子。虽然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师父除了我，还养了许多的小孩，但跟我最常晤面的，却只有一位兄长和小妹。”

身后一片寂静，阴阴凉风不停扫向后背，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低声继续道：“我师父是个很希奇的人。他从小便说我兄长性子偏邪，长概略走不了正道，未来一定成魔。但偏偏，除了武功，却又只教兄长八卦阴阳、五行术数。对于其他——好比为人之道，师父却从来不管，由着兄长依着自己的性子长大……尚有我小妹，师父教她武功，教她易容，教她下毒甚至教她向人投暗器……呵呵，他总说小妹是可造之材，若是生在中原武林，未来一定是响彻江湖的一代女侠，但偏偏，师父教给她的，却全是害人的工具……”

满足的听见了身后的抽气声，她伸脱手，握住殷淮依旧微暖的大掌，嘴角的笑里藏着深沉冷意，“至于我嘛……莺儿，你知道师父都教了我什么吗？”

“……不知道。”

“呵呵，我兄长和小妹学的那些本事啊，师父一项不少的全都秘密传了我——纵然，我的资质跟他们相比，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甚至，师父还常在夜里二更的时候带我去坟地练武，他说，这样有助于凝思静气，提升内丹修为。若是练好了，这武林中，便再没有人是我对手……莺儿，你瞧，比起兄长和小妹，师父更疼的，似乎是我呢。”

“是……啊。”头一次的，莺儿那向来明快的声音，降低了下去。

“不外，也真是好玩儿，莺儿你知道吗？我那小妹啊，从小到大总爱粘着师父，师父无论去哪儿，她都一定随着。可是，即即是这样，师父待她，也仍如看待其他孩子一般，半点没差。”

“……你，你师父……”那声音，比适才更沉了。

“尚有哦……我小妹原本是有名字的，但厥后师父收养了我，说我这名字取得好，一时兴奋，便将我小妹的名字改做了‘曼舞’，清歌曼舞，师父兴奋的时候总喜欢这样子一块叫我们……可是莺儿，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改了小妹的名吗？”

“……”

清歌突然仰天大笑，正要启齿，手里的大掌却在此时动了动，她顿住，欣喜地对上床上那半睁的黑眸，收敛了几分嚣张，她辉煌光耀笑着，“我师父做事，向来有个怪癖。看重的工具永远排前面，看不中的，扔了也没关系……莺儿，我常在想，正所谓‘无歌不起舞’。我师父喜欢音律，我也时常见他在空闲时弹奏一曲，可相处这些年，我却一次也没见他赏过舞……你道，我那叫曼舞的小妹，在师父心里，究竟有没有位置？”

险些是连忙的，身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不用转头也知门被人狠狠地砸……唔，是关上了。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望着那双只睁开了一瞬便又连忙合上的黑眸，嘻嘻笑着，“干什么要生气呢？你该笑才对啊……师父起劲了这么多年，可也从未像你这样，能乐成地让我这么生气，生气到，想杀人呢……”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