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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污浊的思绪被攀谈的声音纠缠，扰得他再难重回清静。

“已经半月了，慕容庄主说，令郎若是再不醒，就要用最古老的法子来救他了。”

虚弱的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微微动了动，这声音……是春生？

“最古老的法子？是什么？”软软的声音扬起，带点兴奋的跃跃欲试。

“冲喜！慕容庄主要借着这时机，把他的女儿硬塞给令郎了！你，你居然还笑？！”

“我虽然要笑了，冲喜呐！我见都没见过……春生，这喜要怎么冲啊？殷淮这样子连天地都不能拜，要是进洞房……”

“你你你……你是个女人！”虚弱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工具狠狠碾过，无力着，“我说，令郎要真娶了慕容小姐，那你……”

……

昏沉的意识让谈论声越飘越远，他迷糊睡着，只觉满身轻飘飘，像是踩在云上，东摇西晃的让他分不清偏向。胸口纳闷的感受压得他喘不外气，张嘴想吐，却又使不出半点气力。

半梦半醒间，刻意压低的声音似又穿过重重阻碍，模糊不清地传入他耳内。

“……”

“说到这个，我被抓去雾山的时候，听过一件很希奇的事呢。”

“哦？有多希奇？”

“嗯，似乎，是说长明教的某个妖女，要和江湖上某个赫赫有名的大侠偷偷私奔呢！”

“呵，呵呵，想不到长明教里居然尚有这种说书的？！这忘八是谁……咳，我的意思是，你打哪儿听来的？”

“还能在哪儿？我在长明教，天天能见的可就只有谁人妖怪教主。”

“嘶……我说春生啊，那你……相信吗？”

“空话，我虽然不相信了！”

“咦？为什么？”

“我说，你也太笨了吧？那教主说话阴阳怪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工具，谁知道他是不是想使用我为他在江湖上散布谣言啊……等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像是这么蠢的人吗？给我把那种恶心的眼光收回去！哼，我又不是傻子。长明教这些年来一直遭武林正派追杀，早就元气大伤，若想自保，最好的法子就是编个假话来挑起武林正派之间的矛盾，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春生，你确定你今年才十二？”

“什么十二？我今年十三岁了！怎么，你瞧轻我年岁？哼，可别把我跟你的笨混为一谈！那教主遇着了我，合该算他倒霉，他想要我说的，我偏偏不说。即便日后有人要来跟我对质，我也一律只答‘没听过’，要让那教主死不瞑目才好！”

“……”

这春生，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居然没看出这孩子原是……

嘴角想要扬笑，却半丝气力也无，他虚弱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间，只觉有谁趴在了他耳边，小小声说着：“令郎喜欢的，我全都好好护着呢！所以，令郎，求你了，快醒过来吧……”

第十六章今生唯一

闷热的天气，见告着夏天的来临。明晃晃的炎炎烈日总让人感受有些头脑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