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2/2)
如今,他只有我,我亦只有他。
粥很好吃,看得出用了许多心思,放了许多工具,大米、豆、红枣、白果、莲子、葡萄干、杏干、瓜干、核桃仁、尚有肉丁。也不知道是谁家做的,但又可能,那些我们没能留下的其他人家做的,也同样鲜味。
桌上很静,我们俩都不说话,默默地一勺一勺地喝着粥。
实在我们两小我私家单独相处,一起用饭的时候并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纷歧样。
粥的热气熏了我的眼,暖了我的身,突然明确,这一刻,我们似乎已不只是朋侪,真是家人了。
夜晚,我们和寻常一样,挑着灯研读医书。
据他说,我确实曾经学过医术,且医术不赖,在江南的时候还曾被黎民广讼称道。我信。因为这一路学来,我并不怎么艰辛气。
我一直起劲向他讨教,他也很愿意教我,称得上倾囊相授。只是,我不知道他又是否清楚我的勤奋是为了让他可以早日脱离?
究竟,我终于学成出师的时候,他就再没有理由将我绑在他的羽翼之下了。他这样智慧的一小我私家,不行能不清楚。那么,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想要的,即便他不想要,他也想要帮我到达。
这夜,我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有了变化,希奇的景物没再泛起。
天地茫茫,空无一物,我渺茫地在其中彷徨。
终于走累,我停了下来,在地上坐下,莫名万分。
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凝思倾听,我被那声音迷住了。
就那么坐着,心中却以为喜悦,不知不觉中,嘴角已经噙满了笑容。
蓦然惊醒。喜悦?以前的梦都是伤感的,这个梦怎么回事?
从忙乱中镇定下来,我蹙眉沉思。这个梦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寂静之中,隐约传来几点响声。咦?似乎确实有“扑通……扑通……”的声音。
仔细听去,原来是有人在拍打铺子大门,想来也是不想惊动太多邻人,所以声音较为降低。
我连忙停下妙想天开,穿衣拢发下楼。半夜来求医的定然是急诊,守门的伙计又回家去了,这会才听见,不知延误了多久,得速速行事。
在楼梯口,我撞见同样惊起的沿年。两人对了个眼神,就一齐急遽忙忙地赶下楼去了。
才抽开门栓,门就被鼎力大举推开,跃进来两个蒙面黑衣人,两柄白花花的大刀架上了我和沿年的脖子。
二人皆是劲装妆扮,身手强健,两腿一伸,瞬即又将大门合上了。
我身后那人低声问道,“这屋里尚有其他人吗?”
“没有,这铺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岑寂答道。
“不是假话?”他扣紧了刀刃,一股温热随着痛感流出。
“今天过节,伙计们都回家了,有什么需要你们只管提,只求你们不要伤害她。”见我受伤,沿年急遽解释道。
“你是医生?”身后人问沿年。
“是的,我是医生。”沿年答道。
“那好。”伴着这句话,一记重击落在了我的后颈,我晕了已往。
自昏厥中清醒,大睁双眼,却只见漆黑一片。
心中惊讶,朦胧中听见马车行过地面辘辘的声音,连忙明确,这是在自家马车里。当初我和沿年赶着马车穿山越岭,为了利便承载随行带的一做事物,就将马车的后半部改装成了一个大柜箱,如今,我即是身处这箱中了。
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喝道,“不许作声。”
蓦然一惊,转而明晰。这是当初我身后那人,想来是从气息变化得知我已经醒来,所以才出言教训。
这样看来,他们是挟制了我们二人,要我们带他们脱离了?只是,不知这二人是什么来头呢?使用完了我们会不会灭口了事呢?
悄悄担忧中,马车已经行到了城门口。
有士兵冷冷说道,“上面有令,今日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接着是沿年连声乞求。
可是那士兵态度强硬,就是不让过。
突然沿年高叫起来,“梁副将……”
梁副将?是谁?唔,是之前送他母亲来医治的谁人守城副将梁威么?
果真是他,熟悉的嗓音,“怎么?楚医生急着出城?”
“是啊,梁副将。适才有人来请我,说是王员外今日破晓突然中风,现在危在旦夕,人命关天,我实在急着赶去给他医治,还望副将通融通融。”沿年恳切道。
王员外?谁人在城外有一大片庄园的大财主么?这个说法倒也有理,只是不知谁人梁副将会不会信呢?
过了好一阵,谁人梁副将终于被沿年磨动,启齿让放这辆马车出城。
马车行出好远,停了下来。
笃笃几声后,夹板被卸下了。耀眼的灼烁汹涌而入。
双眼适应了灼烁之后,我看清了时下的状况。
与我一同躲在暗箱里的除了之前说过话的那人,尚有一个重伤之人,他前胸和大股上各中了一支箭,已经流了许多血,面无人色苍白的。
连着沿年身后站着的谁人已经换上小厮服的男子,三人皆是高鼻深目、须发浓密卷曲的中土人士。
心中大骇,岂非他们是敌军特工?可为什么会到兰州来呢?又是做了什么,导致了这受伤以及禁城呢?
身旁康健那人首先一跃而出,待沿年将我拉出,他又小心地将谁人重伤之人抱出。
在沿年与我仔细为那重伤之人清理伤口的时候,另二人有短暂的争吵,惋惜他们用的是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
不外隐隐感受到,其中一人似乎是在说要了却我们,另一人却持有相反意见,最后,似乎是后面那人赢了。
我们五人共一辆马车一起奔忙了十多天。
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只知道偏向一直是往西的。
徐徐在相同中相识到,最初挟制我的那人是他们的头,谁人重伤的人是在危急关头帮他挡了箭,这才受的伤。也是他不愿滥杀无辜,所以留下了我们的性命,虽然,同时也是为那人的伤思量。
不外对于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泛起在兰州,又为什么出这些状况,这一切他们都避言不谈。他们只是用简短的“头”、“老二”、“老三”来称谓相互。
终于有一天,我和沿年被赶下了马车。
“你们走吧,往南二十里你们就可以到西宁城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谁人头拱拱手,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我和沿年四目相瞪,一时间竟不敢相信我们又自由了。
醒过神来,我们手拉着手艰难地迈着步子,在这堆满积雪的荒田野岭里前行。
天真的很冷。冬风夹着冰雪,像刀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割着我的脸。
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有时还会踩到树洞里,没了半截身子。身上衣裳已经被雪水浸透,幸亏已经冻得麻木。
时不时有架不住积雪的树枝啪一声断裂,直直地坠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大大的坑,扬腾飞花般的碎雪。
一面看下头,一面看上头,我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心中始终存着一个信念,这么多路我们都走过来了,不至于会终结在这么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篇小说不错 推荐 先看到这里加 收藏 看完了揭晓些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