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1/2)
刘恒绷紧了拳头,悄悄用力,却无可怎样,那柄冷光砭骨的宝剑就在他颚下,那冷让远在扑面的我也能深切感受。
“我以山河换她。”轻轻的一声,寥寥数字,却让我泪涌如泉。
此时他不是王,我也不是王后,他的一个我字已经六年未曾听过,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夹住我的胳膊发抖着,自得的笑声也从身后传出。
是时候了,我哑着声音说道:“如果我们尚有其他可换的工具怎么办?“
朱虚侯和齐王险些同时看向我。
我的气息已经险些被扼断,刚刚的声音也是拼尽了全力。
“尚有什么?”齐王险些是用吼声相问。
“齐王后。”我的声音只有一丝,颤颤的从嗓子里传出。
三个字让颈项所累消了一半,“你说筱敏?”
我淡笑,虽然不能转头,却能从正面望见朱虚侯绝望的神情。
齐王后常筱敏是齐王刘襄唯一的软肋。
当年锡穆公两个女儿都是如花似玉,筱敏更胜姐姐一筹。婉柔淡丽,性情更是让人赞夸。齐王求娶时筱敏才不外十三岁,锡穆公不允,齐王更是往来于代国和齐国数年频仍相求。终将锡穆公感动,许了给他。他曾在封爵之时对天盟誓,若相负,必绝命。这就是流传于刘家的一段韵事,如今却被我用了来。
朱虚侯见哥哥神情有些涣散,忙厉声说道:“王兄,她是诈你的。”
刘襄闻言有些清明,颈项间的力道又紧了些,我用力笑着:“昨日王后未回,齐王必是知道的,是不是假话齐王自己明确。”
琅邪王看到这里已经寻个角落躲了起来,而陈平依旧坐在原处动也不动。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吼后,我的背被人猛推一把,站立不稳,踉跄摔倒,刘恒霎时跄过,将我抱住,在地上辗转翻腾了出去。
他稳稳的将我揽住,一动不动。我屏气,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满是眷恋深刻,心有些颤然,眼泪也再次抖了出来。
他反剪了手,以左手替我轻轻擦拭泪水,唇边的笑意浓郁。
我埋在他的怀中将刚刚吞咽下的泪又发了出来,哭个痛快。
差池。
我突然抬头,惶急的四处查找。
身上没有血?显着刘章的剑上染满了血迹。
我拉过他的右手,刘恒不说话,却将右手牢牢剪背在身后。
他低低的启齿,语声却是轻柔:“别看,你畏脏。”
一声哽咽停留在喉咙里,怔怔的发不出来。
他必是用右手搁开的剑锋才气来救我,刘章剑上蜿蜒流下的惊心暗红也是他的。
刘恒的语意旭暖:“又哭成这样,小小皮肉伤而已,岂非我会死掉么?”
只这一句话,触动了我心底最恐惧的一处,那痛胜过身体发肤之痛,利而深广。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我还能苟活么?
一张瘦尖的脸变得如纸般苍白。
“好了,尚有事情呢。”他笑着小声点醒我。
心神有所恢复,我看着前方痛苦挣扎的刘襄,他此时仍可杀了我们。
朱虚侯上前一步,用带血的剑尖儿指着我和刘恒,急切的对刘襄说:“王兄,此患不除,我们来日必有浩劫,你若是以嫂子相换,他们必不能容我们回到齐国,届时满盘皆输,悔之晚矣,王兄!”
“更况且,我们起兵这么久,本该是我们奠下,凭什么让给他们?”朱虚侯仍在试图说服刘襄。
刘襄将拳捶于胸前,高声说着:“岂非你要本王舍了筱敏么?”
朱虚侯顿了一下。激怒刘襄的话,他的用意也无法实现。这问话的分量不是轻易可以接的住的。
我双手撑地,爬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外天色,为何还没来?
“此言差矣,舍与不舍王后是齐王自己的事情,那里能问获得自家兄弟呢?”我在旁煽惑。
朱虚侯怒目横视:“你这个女人,齐王的大业就败在你的身上,我们兄弟战功赫赫,你想夺取?会那么容易么?”
门外跃进一人,高声喝道:“怎么不容易?”
朱虚侯一时失神,我闪到那人身后。
轻笑着,来的还真是时候。
威仪赫赫的身影是齐王兄弟的噩梦,他逆着正午的日光,犹如神砥。
血染的白色战袍,银光熠熠的血色盔甲,有些散乱的发髻。
冷眉健目下,坚贞的面庞带着栉风沐雨。
他刚从千里之外赶来,身上所染的斑斑血迹不知是吕家的照旧齐王系的。
五日前,我们刚到长安城时,我飞鸽传信让他速来护卫,那样长的距离五日就到,栉风沐雨马不停蹄才气如此迅速,我心有些戚戚。
“右相和琅邪王叔都在这里,今天我们就说个理字,到底谁在平叛之时劳绩最大,齐王与灌婴联手,未动一兵一足,而代国派去的人马全部都在西郊与吕军奋战,杜将军浴血杀敌才保住了齐国,谁才是真正的元勋?岂非是兵不血刃的齐王么?”我厉声质问,纤纤玉指更是直指齐王头颅。
朱虚王一时语塞,他不是不知,而是故作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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