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1/2)
我呆呆的坐在凤榻前看着锦墨,锦墨也呆呆的坐在凤榻上看着我。
她的神情凝滞,散乱的长发披于脑后,衣领裙边都是污泥。有些笑有些哭的她,已经无法认出我。
灵犀抬起我的右手手指,轻轻包扎着,一圈一圈,缠绕的仔细。
那伤极深,锦墨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我没有躲,也躲不了。
执意认为她的心底一定是恨我的,否则不会在看到我的一刻,神志不明的她选择这样狠狠地咬下去。
等灵犀弄完,我转头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将锦墨拉到铜镜前,镜子中的她仍然是呆愣的,我轻轻的梳拢着,原本顺柔的发,结在了一起,我瞪大了眼睛一根根为她解着,不太利便的手指阻碍了行动,眼底的泪随着越来越大的行动晃了又晃。
我没哭,无论如何,锦墨照旧留下条命,坚持到我来找她的时候。
“娘娘,皇上今晚过来,您看是不是由仆众来照顾锦墨女人?”灵犀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我。
我茫然的回首,心却仍在锦墨那里:“来就来吧,为什么要撵锦墨走?”
灵犀低岑寂声音道:“不是撵走,而是交给仆众照顾,明日等皇上走了仆众再把她还给您,究竟此时锦墨女人不利便在此。”
沉吟许久,才发现自己话语和行动都有些失常,诸事沾染到锦墨二字,我就无法再从容处置。
“皇上今天因为娘娘脱离大典已经很不兴奋了,如果在触动了旁的,仆众怕……”灵犀依然躬身低声劝我。
我虽然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今天的登位大典被我给搅乱了,当我望见锦墨被内侍踩踏在靴子下时,已经无法再微笑着沉稳矜持,踉跄站起掌掴了谁人踩踏锦墨的人,疯狂的将他们推开,挡在锦墨眼前。
炫美的华服下,锦墨哆嗦着,恐慌的双眸张望着眼前的一幕,翘起的嘴角仍带着我的血。
所有服侍的宫人恐慌的站立,恐惧的看着我,双手都有些无所适从。他们更担忧的是我会因此大大的处罚他们,可是我什么都没作,我只想掩护我的锦墨。
刘恒的神情,我站在天阶下无法看清,却只是见到他玄色冕冠下玄黑冰玉珠帘频频的摆动。
这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却面临着一个最疯狂的皇后。
依依不舍的看着锦墨木然的被灵犀领走,我僵硬的坐在酷寒榻上。
到底锦墨身上发生了什么?实在我心中已有了些预感。
可是我仍不敢相信,逃避的认为她不外是被血洗吓到了,迫令自己不去深想。
“累了么,在想什么?”刘恒扶住我的胳膊,轻声地问。
我悄悄的转头,不知何时,刘恒已经坐在我的身旁。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脑子里也空空的,只是想着该怎样说起,该怎样解释,反而忙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我拉起他的手,轻轻贴在面颊,哀哀的,泪仍是无法滴落。
是因为又见锦墨了。照旧我在预防什么。
终于颤着声音启齿,“皇上不会怪臣妾么?”
他带着笑容,悄悄地看我,修长的指尖滑过我的腮畔,轻柔似水,“为什么要怪你?因为你私自先回了未央宫么?”
我哑了嗓子,有些泪意:“究竟那是登位大典,臣妾身为皇后也应该有些楷模。”
刘恒看着我,戏谑的说:“皇后母仪天下,确实该站在那里,只是朕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吓得往日淡定聪慧的皇后酿成那样?”
我有些凄楚,一声哽咽之后,再不能自制,泪照旧掉落下来。
嘟嘟囔囔,字字句句,说得支离破碎。
这是一个千里逢亲的故事,我在毕生最为荣耀的一天,望见了我的远房表妹锦墨,原本在宫中相互曾有过照顾的我们,如今竟是泥与云的差异,我恐慌,我愧疚,于是我不能再隐忍,所以逼急的我,变得几近癫狂。
他的眼中全是温暖,似乎在聆听我的真实故事,却也因此让我越说越狼狈。
刘恒是智慧的,却不愿揭穿我,或许他认为至少我有一部门说的是真相,例如谁人疯女人确实与我有亲缘,否则,我不会那般失态。
“那她怎么了,为什么在未央宫中?”降低的声音却是勉励我接着编下去的动力。
我低着头,长叹了一声,“臣妾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疯了。”
“那明日传个御医诊治一下吧!”刘恒不算关切的话语在我来听特另外亲切,我笑着颔首,温暖的泪溅落到他的掌心。
他以唇将我的泪痕拭去,身上的龙涎香有些幽淡,袭掠着我的悲悼,我的越厉害,他搂抱的越紧。轻咬着的耳垂处传来深浓的情意:“你知道么,我何等希望你陪我完成登位大典,你该与我一同站在宝座前的。”
这句话,字字咬的清晰,力道落在耳畔,逼出我的一声叹息。
我也想站在那里,那是我和刘恒一手得来奠下,我想要俯瞰众生,我也想要有着荣耀无尚,无奈,骨子里的萧清漪再次作祟,破损了梦想,也破损了我往日的淡定。想到这里,幽幽的笑着,萧清漪阿萧清漪,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敢认可,你还会怕失去什么?
窦漪房这个身份于我来说,我不能不介意,它是我万事的保靠,如果说从前是为了性命,现在就是为了刘恒,他的信任将是我能活下去的勇气。
可笑,他的信任,我的假话,何等的不同等。
不知道这一世万般的痴望是否最终都市羽化成空,我压制不住的心慌,无力的抱住他,眼光凄凉。
不得已,我一切都是不得已。
“敢问御医,她的病情是否有些好转?”我起身施礼,轻声问道。
老御医见此有些恐惧,历经三朝的他在宫中看多了人□□故,我却是第一个跟他施礼的皇后。
“老身看过了,这位女人倒无大碍了,神智虽然还不甚明确,却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也许是受了些许刺激,所以才会如此。这个只能有待时日调息将养,不能强求。娘娘也不要过虑。”老御医客套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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