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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任何人有任何理由都不应杀了她的至亲。她绝不允。
罗家人练武至走火入魔前尚有几多个春夏秋冬能与家人享天伦,能与所爱共连理?又有几多选择的时性能弃练本门武功,或是开创新的心法?而她单氏一门无端遭祸,一夕风云变色,以后只余隆冬,又情何以堪?
这灭门血债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不应忘,然……
然……
压下眼底浮起血红,单清扬闭了闭眼。
十日前,三爷将罗云端、萃儿和罗家兄弟们一个个押到了她眼前,他言语清冷地问:如那里置?
如那里置?这么问是要她将此二人就地斩了,血祭爹爹娘亲?照旧随便放了一个罗家兄弟回归鸿,让当年加入杀戮的每一小我私家都负荆请罪、提头来见?
她那里没想过真有这么一天,她将手刃对头,就为公正二字。但真到了那当下,满心盼的只是有人来告诉她……何谓公正?
这疑问没有人为她解答。
犹记其时忍不住看向了三爷,只得他漠然相对……
耳边微风拂过,带起几绺发丝,扫乱视线。单清扬伸手将长发撩收到耳后,眼前花圜里的三爷遣退了护容,转身,觉察她盯着他不放,似是愣了愣,随即又扬笑走来。
「清扬,」洪煦声远远唤着,步上阶,入了亭,在她扑面坐下道:「让你等着了。」
单清扬望着那温暖笑颜,不禁照旧陷入疑惑。她摇了摇头,体现不在意等着,伸手要为他添些热茶。
「我来吧,你手伤未便。」洪煦声从她手中接过茶壶,为两人满上茶。清扬就在扑面,他看得清楚。
清扬两手伤得不轻,腕间险些给麻绳磨得见骨,医生付托,需日日上药;她自十日前留在府中养伤,已不戴面纱,所以脸上的疤他也看得见。好几回,就这么看得入迷了,清扬却什么都没说,如同眼下,只是柳眉轻皱。
单清扬自是忽略不了他投来的眼光,于是徐徐别过脸。
「不丑。」他早想这么说了。清扬显着一顿,洪煦声暖声说道:「伤了表相,坏了容颜,但清扬笑时两眼弯弯,板起脸来英气凛凛,不说话时四下都随着静了……此伤伤在外,人的妍媸却是从心而发。」
听着那话,单清扬不禁脱口问着:「你我相处只在童年,你又怎么知道如今我的心不如这毁了的面容一般貌寝?」
她话中有刻意拉开的距离;这距离,洪煦声自十日前就感受获得。清扬从小便不是能隐得住心情的性子,纵使如今遭逢巨变,惯性压着情绪,他照旧能从她的言语感受得出来。
「来。」洪煦声说着,将早先准备妥的药箱自石椅上搬至桌面,伸手轻轻拉过她的,小心地拆了外裹的白布,按着医生交接的为她清理伤口。
三爷的行动极为轻柔,令单清扬想起那日她摸了浇湿的土壤,他为自己净手时,也如眼下的小心翼翼。正当她以为三爷不企图回覆自己的问题了,就听那好听的声音说道:
「十天前,浅溪旁,我擒住了单氏的对头,问你当如那里置,你思考良久,最终说让他们一个个都饮下落了忘忧咒的溪水,再送回城里便罢。这样的清扬,又怎会有貌寝的心?」
六年前,七重门险些灭门的消息传回庄里,事发已过数月。爹向来有蹊径掌握江湖中发生的巨细事,身为守陵一族却无法为谁主持正义,全因单家已与洪家毫无关系。洪家能驻足于奉陵千年不倒,靠的即是这人不犯我、我不监犯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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